一天,许大茂瞅准机会,又拎着瓶二锅头跑去刘海中家,关上门。
他压低声音道:“二大爷,咱不能就这么认了!许卫国现在是厂医,腰板硬了,可他那医术真有那么神?哼,我就不信他没点破绽!咱得给他点颜色瞧瞧!”
刘海中瞥了眼酒瓶,哼了一声,摆出副老成持重的架势:“大茂,你又想搞啥名堂?上次的事儿,咱俩脸都丢尽了,再折腾,怕是院里人更看不起咱们。你说说,你有啥主意?”
许大茂嘿嘿一笑,凑近了点,低声道:“二大爷,许卫国不是厂医嘛?那就从他的业务下手!我认识几个混混,平时在厂里晃悠,专会装病闹事。咱花点钱,让他们假装工人,去医务室找许卫国看病,故意刁难他,挑他的刺。医务室主任不是老出去办事嘛?到时候就许卫国一个人,咱看他怎么应付!他要是治不好,或者出了啥岔子,哼,厂里领导还能信他?”
刘海中听完,眼睛一亮,拍了拍桌子:“大茂,这主意不错!许卫国那小子,医术再好,也不过是个刚上岗的新手,哪见过啥大阵仗?让他在厂里出回丑,领导自然得重新掂量他!行,这事儿你去安排,我在院里帮你放放风声,保准让许卫国下不来台!”
几天后,许大茂果然联系上了几个在厂里混日子的闲汉,给了点钱和几包好烟,交代他们去医务室装病,专挑许卫国的毛病。
这几个混混平时就靠小偷小摸混日子,听到有这差事,个个拍胸脯保证:“许哥,您放心,咱哥几个最会演戏,保管让那姓许的吃不了兜着走!”
这天,医务室主任有事外出,留下许卫国一个人值班。
医务室不大,一间屋子里摆着几张桌子和一堆药箱,墙上挂着些简单的医疗器械。
许卫国正低头整理病历,门就被推开了,三个穿着厂里工作服的汉子走了进来,个个捂着肚子,哼哼唧唧地喊疼。
许卫国抬头一看,见这三人面生得很,眼神里还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笑。
他心里一动,隐约觉得不对劲,但面上不动声色,放下笔,问道:“几位,哪儿不舒服?”
为首的汉子叫李大嘴,三十来岁,一脸横肉,往椅子上一坐。
他捂着肚子嚷道:“哎哟,许医生,我这肚子疼得要命,怕是要死了!你快给我瞧瞧,厂里就你这医生靠谱,咱可全指着你了!”
另外两个混混也跟着附和,一个叫二狗的挤眉弄眼道:“是啊,许医生,听说你医术高明,救过小孩儿的命,赶紧给我们看看吧!这疼得,吃饭都吃不下!”
另一个叫小六的则干脆躺到旁边的长椅上,哼哼道:“许医生,你可别光问,赶紧开药啊,我这肚子,怕是有啥大毛病!”
许卫国眯起眼,扫了三人一眼,见他们虽然喊得夸张,可脸色红润,中气十足,哪有半点病人的模样?
他心里冷笑,八成猜到这是许大茂搞的鬼。
但面上依旧平静,慢条斯理道:“三位,别急,治病得一步步来。肚子疼也分好多种,先说说,疼多久了?是刺痛、绞痛,还是胀痛?吃了啥不干净的东西没有?”
李大嘴一愣,没想到许卫国会问这么细,支支吾吾道:“就……就是疼呗!反正肚子不舒服,许医生,你是医生,你不会连这都看不出来吧?”
二狗也在旁边阴阳怪气:“可不是,厂里都说你医术了得,咋还问东问西?不会是没本事,怕露馅吧?”
许卫国冷笑一声,站起身,走到李大嘴跟前,语气平静却带着股压迫感:“看病讲究望闻问切,你们光说肚子疼,啥症状也不说,我咋给你们治?来,我先给你们号号脉,查查到底哪儿出了问题。”
他不由分说,抓起李大嘴的手腕,装模作样地按了按脉。
李大嘴被他这气势唬得一愣,抽回手,干笑道:“号啥脉啊,许医生,我就是肚子疼,给我开点药不就完了?厂里医务室不就这点本事?别整那些花里胡哨的,耽误我们时间!”
许卫国也不恼,往椅子上一靠,抱着胳膊道:“耽误时间?三位,医务室可不是菜市场,治病得有章法。你们不说症状,光喊疼,我总不能瞎开药吧?厂里领导盯着呢,要是出了岔子,你们几位可得跟我一起担责任。说吧,到底啥情况?还是说,你们压根没病,就是来找茬的?”
这话一出,三个混混对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
李大嘴强撑着道:“找茬?许医生,你这话啥意思?我们是厂里的工人,肚子疼来找你看病,咋就成找茬了?你这医生当得也太不负责了吧!”
二狗也跟着起哄:“就是!听说你以前是个傻子,现在装得跟个神医似的,厂里领导咋就信了你?我们哥几个今儿还就不走了,非让你治好不可!治不好,哼,我们就去领导那儿告你!”
许卫国听了这话,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知道,这三人八成是许大茂找来的,故意来医务室捣乱,想让他出丑。
可他哪是那么好糊弄的?
这些年他虽然低调,可学医的底子扎实得很,治病救人从不含糊,哪会被几个混混唬住?
他站起身,走到药箱前,慢悠悠地翻了翻,故意拖着时间,头也不回道:“告我?行啊,厂里领导就在隔壁办公楼,你们现在就可以去。不过我得提醒你们,医务室有规定,病人得配合医生检查,不说症状就闹事,领导问起来,怕是你们几位理亏。来吧,我再问一遍,肚子疼是啥样的?不说清楚,我可没法开药。”
李大嘴被他这不紧不慢的语气气得牙痒痒,拍桌子道:“许卫国,你少在这儿装蒜!我们说肚子疼就是肚子疼,你开药不就完了?非要问这问那,是不是怕露怯?厂里谁不知道你以前是个傻子,装什么神医!”
这话一出,医务室外几个路过的工人探头往里看,议论声嗡嗡作响。
许卫国却不慌不忙,转身盯着李大嘴,语气冷了几分:“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以前啥样,厂里领导心里有数。现在我是厂医,救过人,治过病,轮不到你们在这儿指手画脚。你们要是真有病,我好好给你们治;要是没病,赶紧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