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河北招讨使,今日念在你们解了本官围的份上就不和你们计较了。”武大郎给秦捕头一两银子道:“那几棵树值不了一两银子,给你们好回去复命。”
“小人有眼无珠,冲撞了大人,小人该死!”秦捕头早已跪地磕头不止,武大郎将银子塞给他,然后没再多说什么直接回了城。
武大郎走后,秦捕头起身,就给那保长一记响亮的耳光:“有眼无珠的东西,差点被你害死!”
“绷着脸做什么?经此一事有啥感想?”刚进府门,叶昭月开口,一路上武大郎一句话都没有,估计是被打击到了。
斜睨一眼叶昭月,武大郎哼哼道:“月儿,你是话痨么?我这会儿不想说话!”
“多大点事啊,这就被打击到了?人心难测,有什么可不高兴的,吃亏是福,以后你就不会烂做好人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武大郎高声问。
叶昭月略微思考一下点点头。
“那你不早点阻止我。”
“有些事,人教人、教不会,事儿教人、一次就够,你说是吗?”
武大郎直接给她一个漂亮的中指,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万两银子啊,就这么打水漂了。
“若你手头紧,我本月的工钱可以暂缓几日结。”叶昭月很贴心开口:“只是别忘了赔我一把宝剑。”
“什么宝剑?”
叶昭月猛然止步、回头,冷冷盯着武大郎!
这女人身上煞气好重,武大郎连忙陪笑道:“和你开玩笑的,别当真。”
“哼!——”叶昭月轻哼一声,将已经被武大郎砍成锯子的宝剑丢给他,然后一个漂亮转身,回自己屋子去了。
心有不甘的武大郎找到高衙内:“衙内城外流民不少,你可知朝廷准备如何安置?”
“我管这做什么?流民哪一年没有?聚几天自己就离去了。”讲到这里,高衙内突然坐直身子问:“你问这做什么?难道这几日那个对流民有求必应,人傻钱多的家伙就是你?”
什么人傻钱多,什么有求必应?武大郎无语,也不知道这是谁造的谣,武大郎自然不会承认。
“当然不是我,我哪有这本事?”
“不是你就好,也不知前几日是哪个傻白甜的家伙,竟然对流民有求必应,搞得官府很被动,现在官家正在下令严查。”
听到这话,武大郎心中大惊,连忙问道:“怎么?有人出来接济流民这是好事啊,官家难道还不高兴吗?”
“好事个屁,本来官家赈济流民,只需要买点粮食、让他们吃饱肚子,那些流民就会对官家感恩戴德,现在好了,有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贸然出头,对流民几乎有求必应,使得官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按以前的法子,流民肯定会骂官家不体恤百姓,若是有求必应,那将是个无底洞,没谁能够承受得起,皇帝也不行,你说那货破坏力大不大。”
经高衙内提醒,武大郎才幡然醒悟,自己这是好心做了坏事啊,而且坏的还是官府的事。
很快院公来到后院:“武大人,太尉找你。”
“找我?可知什么事?”
院公摇头,跟着院公来到书房,高太尉黑着脸问:“前些日子你调御林军出城做什么去了?”
这话问得武大郎心中咯噔一下,不过很快他便释然了,高太尉作为三衙最高长官,城中御林军调动能瞒过他才怪了!
对高太尉武大郎只能实话实说,瞒着高衙内是怕那个大嘴巴给自己乱宣传,一旦传扬开去,到时候小事也变成大事了。
“年轻人就是毛躁,怎么?手里有几个钱就以为能包买天下了吗?”高太尉语气虽然依然平静,但是其中的怒火武大郎还是听得明明白白,他连忙叩头认错。
“这事我就替你担下来了,千万不可再有下一次,流民是官家的流民,如何处置官家自有章程,想做善事可以,一定不能越线,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是是!祸是小人闯的,这里是五万两银票,还请太尉护佑。”想起大明朝首富沈万三因为想替皇帝犒劳三军差点被杀,最后还是被抄家的惨剧,武大郎都感觉似掉进了冰窟一般全身发冷。
“银票我替你进献给官家,这半个月你就在家好好休息,没事不要再露面,免得被人指认出来,到时候我也无能为力了。”
“小人明白。”
从太尉府出来,武大郎感觉自己被抽空了一般,猛然打个摆子,然后他一刻不停歇地回到府内,下令闭门谢客。
“怎么去一趟太尉府就这般德性了?”武大郎给叶昭月送新买的宝剑时,被她看出来有些魂不守舍,叶昭月便开口问。
武大郎意兴阑珊地苦笑着摆摆手,就准备回屋。
“若是遇到什么难处,你一定要告诉我,否则出了人命,你可不能怪我这护卫不给力。”
“你们大辽国,若是富商替皇帝舍粥给难民会怎样?”武大郎问叶昭月。
“这是好事啊,朝廷肯定会支持,若是那富商影响够大,皇帝任命他做一个勋官也可能。”
“还是你大辽皇帝明白事理啊。”武大郎感慨。
“我还没说完,若是那富商似你一般,那就有收拢民心的嫌疑,逮到是要被驱逐或杀头的。”
“额——”武大郎表情僵在脸上:“我说月儿,你下次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你这话也自相矛盾啊。”
“哪里矛盾了?你只是给他们舍个粥,那是大户人家积阴德的好事,但是对流民有求必应,那就另当别论了。”
“本质不是一样的吗?”
“怎么会一样?救助难民最终还得官府出面,你舍一粥一饭,没有超过官府的标准,让你蹭点好名声无伤大雅,但是你前几日有求必应的做法官府倾尽全力都办不到,简而言之就是你做得比官府还好,有僭越之嫌,这区别和后果你明白么?”
武大郎翻翻白眼,我又不傻,你都说这么直白了,谁还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