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罪也好过被冻死强吧?再说,这荒野枯木还有人圈占?”
“有活路谁愿意去惹那些酷吏?哼!平日里这些自然没人过问,一旦有人需要了,就会有过问的人站出来,不信你大可以试试!”
“我还真就不信了!”武大郎心中无名之火很盛,近在咫尺啊,宋徽宗那个昏君竟然看不到这些无吃无喝的数万百姓。
寻摸一圈,没见到趁手的工具,然后武大郎伸手对叶昭月道:“把你的宝剑借我一用,以后再还你一把更好的。”
叶昭月将手中短剑递给他,拿着宝剑,武大郎很快将不远处的一颗碗口粗大树放倒,并对附近的流民道:“你们快来把这大树拉走,点火取暖,一切由我担着!”
他激情四射地一通吼,结果附近难民看疯子一般的看着他,却没一个人上前,他们是流民,又不是暴民,没人愿意平白无故吃官司,狱吏比寒冷更可怕!
“你们——”这个情景让武大郎双眼气得发红。
叶昭月看武大郎一眼,直接将那棵断树拉走丢进一个坑洼里,又找来一些干柴生起火。
得到叶昭月的支持,武大郎又不知疲倦地砍了几棵,然后与叶昭月一起动手,堆成一堆,火苗很快着旺,附近的流民感受到温暖,脸上露出了笑意,除了几个胆子大的,其他人依旧没人敢靠近这里。
武大郎有些沮丧,问身边的一个中年人道:“你们究竟在怕什么?朝廷都不管你们,你们为何还要挨冻忍受?”
“这位兄台,一看你就是大户人家的员外,岂不知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有主之物,私自砍伐者轻则赔钱,重则下大狱。”
“你们逃难至此,开封府都没人管吗?”
“前几日来了一个文案老爷带着一帮属下登了记,说是要报给朝廷,让我们耐心等待。”
难怪这些人不反抗,原来朝廷给画了大饼。
“皇帝就在城里,上报一日足以,为何到现在还没动静,非要冻死人才能触动那些人冰冷的心吗?”
“许是皇帝老爷那里流程比较繁琐吧。”
操!都这样了,还在为那昏君说话,武大郎真不知道该说他们傻呢,还是天真呢?
“保长来了——保长来了——”
人群忽然有些骚动,紧接着就听到一道蛮横的尖叫声:“好狗胆!竟敢私自伐树,不知道这时城里张大相公家的吗?识相的把领头者交出来,否则都把你们抓起来下大狱!”
一群流民对那保长畏之如虎,纷纷远远躲开。
保长带着十多个爪牙来到武大郎面前:“这树是你砍的?”
“是我砍的。”武大郎忍着没法做道。
“好!——承认就好,来呀,给我将他两条狗腿打断,再交给官府治罪!”
保长下令,那群爪牙不由分说直接冲了过来,武大郎只感觉一阵风闪过,那十多个人眨眼就被撂翻在地,这下子他相信叶昭月能够一打十了。
看到手下这么不经打,那保长有些怂了,武大郎走到他面前道:“你说这些树是张相公家的,哪个张相公?”
“你——你问这做什么,总之是你得罪不起的人!”保长似乎有所依仗,并不想就此低头,因此色厉荏苒叫嚣道。
“别吼,这些树我按照市价全买了。”
看到武大郎似乎被自己唬住,想要讲和,而且此时他那些爪牙又相互搀扶着聚集到了他的身后,保长又恢复了底气:“哼!要买也行,必须给三倍的价格!”
“三倍价格是多少?”
“一千两!”
“你怎么不去抢!”武大郎即使再不懂物价,也能估计出区区几棵树的价值。
“哼!没钱你在这充什么大尾巴狼,今日你若是按照我说的把钱付清还自罢了,如若不然,咱们祥符县大堂见!”
“祥符县是哪里?”不是武大郎孤陋寡闻,实在是他对开封府下辖的县没了解过。
那保长一听武大郎竟然连祥符县正堂都不知道,于是判定他是毫无背景的孤陋寡民,于是又开始趾高气扬起来。
“小子,怕了吧,大爷也不难为你,跪下给大爷磕个响头,然后让这小妞陪大爷玩玩,今日你砍树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对!哈哈!看你小妞还狂,一会儿大爷们叫你好好爽爽!”
“对——对——快叩头!”
那些爪牙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武大郎可不惯着他们,对叶昭月吩咐道:“这些人嘴臭,好好教训教训!”
听到武大郎吩咐,叶昭月自然毫无顾忌出手,盏茶功夫,那些人一个个死猪一样躺在地上哼哼!
“我就在这里等你说的祥符县知县,有胆你们就去叫他来!”武大郎阴着脸道。
吃够了叶昭月的苦头,那些人一个个屁都不敢再放一个,哼哼唧唧地相互搀扶着逃命去了。
武大郎叫过车夫,低头吩咐他回府上调禁军过来,顺便多采购一些粮食和柴火,他准备在这里建粥棚舍粥。
“没想到你还是个很有良心的大官。”叶昭月难得地夸了武大郎一句。
“月儿,你这是骂人呢?”武大郎给她一个勉强的笑容,然后走进难民营去观察情况。
“月儿?”叶昭月低声重复一句,武大郎这句话似乎触动了她心中的柔软,让依旧面若寒霜的叶昭月眼底起了一丝波澜。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几万人的难民营中不乏有未成年的幼童,一个个被冻得瑟瑟发抖地躲在大人怀里,看得武大郎心直往下坠。
两个时辰后,小梅、小秋带着新采购的锅碗瓢盆和粮食赶到,调来的御林军都换了便装,在武大郎指挥下架锅做饭。
看到有人舍粥,流民一下子涌到锅前,武大郎高声道:“大家不要乱,等粥熬好人人都有份。”
“我们有锅,自己拿回去熬煮可以吗?”难民中有人问,武大郎欣然同意,结果没想到想要领大米回去自己熬煮的人太多,很快就将先期送来的米抢完了。
看着还有许多人一直想要往近处挤,武大郎直犯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