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数的游戏,教授。”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锤般砸在“教授”的心上,“你太依赖规矩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陆子峰握枪的左手猛地一翻!
沉重冰冷的柯尔特蟒蛇枪身被他闪电般翻转过来!枪口朝下,弹巢朝上!
修长的手指在弹巢边缘某个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用肉眼察觉的凹陷处猛地一按一拨!
“咔哒”一声轻响!
那沉重的、象征着死亡的黄铜弹巢,竟被他单手以一种匪夷所思的熟练技巧,轻松卸了下来!
弹巢内侧,六个弹孔清晰可见!
其中五个,空空如也!
而第六个弹孔……里面,赫然躺着一颗黄澄橙的、饱满的,马格南子弹!
然而!就在那颗子弹旁边的弹巢内壁上,靠近弹孔边缘的位置,三道极其细微、如同发丝般、显然是用某种尖锐工具刚刚刻画上去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平行刻痕!清晰无比地映入“教授”骤然放大的瞳孔之中!
“你……”“教授”如遭雷击,浑身剧震,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
他终于明白了!
那一声声冰冷的“咔嗒”声,那如同被诅咒般的空膛结果……原来这一切,从一开始,就被眼前这个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对方不是靠运气!他是靠……作弊!
靠一种他无法想象的、近乎妖孽的……技巧和对规则的践踏!那三道刻痕,就是标记!是对方掌控一切的证据!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教授”!什么任务!什么优雅!什么掌控!在绝对的实力碾压和赤裸裸的死亡面前,统统化为乌有!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本能!他想跑!
但就在他身体肌肉刚刚绷紧、妄图转身的瞬间——
陆子峰眼中寒芒炸裂!杀意如同实质的冰风暴席卷而出!
那握着沉重左轮枪身的右手,在卸下弹药的瞬间,手臂肌肉骤然贲张!以超越视觉极限的速度和力量,如同挥舞一柄开山巨斧,狠狠朝着“教授”的头部猛砸过去!
枪柄坚硬的金属棱角撕裂空气,发出凄厉的尖啸!
砰!
一声令人牙酸的、沉闷到极致的骨肉碎裂声在死寂的卧室里轰然爆开!
“呃啊!”一声短促到几乎不成调的惨嚎从“教授”扭曲的口中挤出!
坚硬的金属枪柄带着陆子峰全身的力量和滔天的杀意,结结实实地、毫无花巧地砸在了“教授”的左侧太阳穴上!恐怖的动能瞬间爆发!
“教授”那戴着金丝眼镜的头颅如同一个被重锤击中的西瓜,猛地向右侧扭曲出一个诡异的角度!
镜片瞬间炸裂,锋利的碎片混合着滚烫的鲜血和灰白色的浆状物,呈放射状向四周喷溅开来!
他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瘫倒下去,砰的一声砸在柔软的地毯上,就在“铁壁”那尚未冷却的尸体旁边。鲜血迅速从他破碎的太阳穴和七窍中汩汩涌出,在地毯上蔓延开一片更加刺目的猩红。
整个卧室,陷入了彻底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只有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在无声地翻腾。
陆子峰缓缓站直身体,随手将那把沾满了脑浆和鲜血的沉重左轮扔在“教授”尚在微微抽搐的尸体旁,发出“哐当”一声轻响。他抬起右手,用拇指指腹随意地擦掉溅在自己脸颊上的一滴温热粘稠的鲜血。动作平静,眼神淡漠,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点灰尘。
他转过身,目光投向床上。
李佳妮整个人如同石化了一般,呆呆地坐在那里。
她的脸色惨白得像一张纸,嘴唇毫无血色,身体还在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
“记住,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陆子峰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似乎丝毫没有被刚才的杀戮所影响,只有在面对李佳妮的时候,他冰冷的神色,才转变为温柔。
李佳妮忽然发现,自己第一次认识自己的丈夫,怎么跟自己印象中的男人完全不一样?
是啊!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如果不是因为陆子峰的实力,那么刚刚死掉的,就是他们了!
李佳妮点点头,慢慢地朝陆子峰走了过去,“我理解你!”
陆子峰欣慰地点点头,“不愧是我的女人,我是个做大事的人,有你这样的贤内助,何愁事业不成?”
就在这时,一直僵立在床尾阴影里、如同被吓傻了的“糖果”,那双纯净的大眼睛里,恐惧终于被一种求生的本能压过!她看到了陆子峰正背对着她,注意力似乎完全放在了李佳妮身上!
机会!
几乎是下意识的,“糖果”那娇小的身体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猛地向后一蹬!整个人如同离地飞掠的雨燕,速度快得带起一阵微风,目标直指那扇敞开的、通往露台的落地窗!她要逃!立刻!马上!离开这个地狱!离开这个魔鬼一样的男人!
然而——
就在她身体刚刚腾空、脚尖即将触碰到露台冰冷瓷砖的瞬间!
陆子峰甚至没有回头!
他握着李佳妮的那只右手依旧纹丝不动,但垂在身侧的左手却如同蓄势已久的毒蛇,猛地向后一甩!
一道快如闪电的幽光从他左手袖口激射而出!无声无息!
“噗嗤!”
一声极其细微的利刃入肉声响起!
“呃!”
“糖果”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前冲势子猛地一滞!娇小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从半空中直直地摔落下来,重重砸在露台冰冷坚硬的地砖上!
她痛苦地蜷缩起来,双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右腿小腿肚!一枚边缘闪烁着幽蓝寒光的、薄如柳叶的刀片,此刻正深深没入她的肌肉之中,只留下一点冰冷的锋刃在外面!鲜血迅速染红了她的裤管。
陆子峰这才缓缓转过头,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寒流,扫过露台上痛苦蜷缩的“糖果”。
“我让你走了吗?”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血液冻结的威严。
“糖果”抬起头,娃娃脸上布满了痛苦和深入骨髓的恐惧,她看着陆子峰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陆子峰松开李佳妮的手,站起身,朝着露台走去。皮鞋踩在浸染着鲜血的地毯上,发出轻微的噗叽声,如同踩在死亡的沼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