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心安,你不要得寸进尺!”
孟元青的脸上现出了怒意,他今天过来敲诈不成,反而被柳心安给敲诈,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孟元青,没有道理的事情,你嗓门喊得再高都没有用。莫说是你,即便是当今皇帝跑来我家中乱砸乱摔,也得拿出赔偿来!”
柳心安的态度非常的坚决,直接堵到了贵宾室的门口,“今天没有一百万两银子,他绝对走不了!”
“柳心安,你还真以为我不敢动你么?”孟元青气得直欲跳脚,语气近乎咆哮。
不过,在柳心安看来,孟元青越是愤怒咆哮,便越证明他的底气不足。
“孟城主敢与不敢,和我有关系么?”
柳心安冷哼一声,而后朝着门外大喊了一句,“老余,赶紧喊人放狗,把这里围起来,没有一百万两银子,谁也别想从这里出去!”
这一次,柳心安连孟元青都不让走了,他笃定,在白青阳的事情没有搞定以前,孟元青现在绝对不敢调动军队对付柳家。
老余听到命令,重重地应了一声,拔腿就走,还真准备去叫人。
“柳心安,本城主顶多赔你十万两银子,你若再胡搅蛮缠,可休怪本城主翻脸!”孟元青从怀中取出一叠银票,使劲扔向了柳心安。
他不想把事情闹大,在白青阳的事情没有眉目以前,他还不能动柳心安。
柳心安一把接过银票,立马闪身把门让了出来,脸上更是露出笑容,“孟城主,您慢走。”
孟元青和四名护卫皆是一愣,说好的一百万两银子呢?
“柳心安,你等着,三日后,如果白青阳不来,我便会再次登门!”孟元青脸色铁青,冷哼一声,带着四名护卫拂袖而去。
“随时恭迎孟城主大驾。”
柳心安笑容不减,将银票递给了一旁的老余,“你再亲自跑一趟宝丹阁,全部换成丹药。”
十万两银子对柳心安而言,已经不算多,但也能买一些补气丹和蕴气丹,能提升几分实力。白青阳很快就会到来,每多一分实力就多一分保障。
翌日,时近黄昏。
马天永亲自来到了柳家,比柳心安预料的时间稍稍早了一些。
“柳兄,总部答应了令师的要求!”一见柳心安,马天永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不知道令师何时开始炼制益气丹?”
“师尊正在研制新的丹方,暂时没有时间炼制益气丹。”柳心安轻声回应。
闻言,马天永的脸上现出了失望之色。
“益气丹只要人级炼丹师便可炼制,师尊没时间,便只得由我来炼制。”柳心安接了一句。
马天永神情稍缓,继而又担忧地说道:“柳兄能炼制益气丹自然是再好不过,但是,不知道丹药的品质和数量有没有保证?”
柳心安微微一笑,“我虽然不能像师尊那般,每一枚益气丹都能保证上品的水准,但合格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不过数量方面,我就不能保证了。因为我现在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应对,没时间炼制丹药。”
“柳兄,益气丹可是头等的大事。益气丹一旦面市,必将引起市场的轰动,届时,你我两家必将赚个盆满钵满,你眼前的事情再大,也得先搁一搁,先炼制一些益气丹,预热一下市场。”马天永急声劝说。
柳心安轻叹一口气,“这个道理我自然知道,不过,这件事情关乎我和我们柳家的生死存亡,益气丹只能先放一放。”
“关乎你的生死存亡?”
马天永登时坐不住了,急声问道:“柳兄,你到底遇上什么难事了,说说看,若是我能帮上忙,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柳心安现在可关乎到宝丹阁的钱袋子以及马天永的前途,他的安危,马天永自然关心。
这也是柳心安向宝丹阁抛出益气丹的一个重要原因。
若是能和宝丹阁的利益深度捆绑,万一和烈风门闹翻,宝丹阁势必不会袖手旁观。
“我和烈风门的一位内门长老有一些过节,应该就这几天,他会来清远城,我现在得全力应付他。”柳心安轻轻出声。
“你招惹上了烈风门?”马天永忍不住惊呼出声,眉头紧皱起来。
柳心安轻叹一口气,“烈风门势大,此事马兄就不要掺和进来了,免得连累了你,这件事情就让我独自应对吧。”
马天永的一张老脸顿时有些发红,如果是清远城的事情,他自然会对柳心安施以援手,博得柳心安的好感。
但事关烈风门,可不是他能掺和的事情,即便是宝丹阁的总阁主也得慎重考虑。
马天永稍作有犹豫后,问道:“柳兄,事有多大,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柳心安摇了摇头,“马兄,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岂能将你和宝丹阁牵连进来。”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师尊之前炼制了一些益气丹,有三百枚,正好拿来预热一下市场,看看反响。
师尊的意思,益气丹的定价不要太高,比补气丹稍稍高一些,定价五十两银子一枚就可。
三百枚就是一万五千两银子,因为炼制这些益气丹的灵草原料不是贵阁承担的,故而,依照协定,这一万五千两银子,我要拿一万二千两。”
说完,他将先前在落凤山脉之中炼制的益气丹一股脑递到了马天永的面前。
马天永自然是欣喜不已,快速地检查了一遍,而后立马塞进了纳戒,生怕它们飞走了一般。
明显是急切地想要看看益气丹的市场表现,马天永稍作寒暄,便告辞离去。
柳心安也不挽留,他也想看看益气丹的市场反响。如果益气丹卖得好,受欢迎,宝丹阁就会有更大的可能介入到自己和烈风门的恩怨当中。
送走了马天永,柳心安正要回房修炼,却看到老余急急地过来,“家主,文小姐让你赶紧去后山。”
柳心安心中一紧,连忙赶去了后山。
刚一来到后山的小院,文澜便满脸急色地迎了上来,“心安,柳叔突然咳血,还昏迷了过去。”
“小姨,你先别急,我进去看看。”柳心安拍了拍文澜的胳膊,去到了柳仲的卧房。
只见,柳仲还在昏迷当中,眉头紧皱,表情痛苦。
柳心安连忙去到了床边,将手指搭在了柳仲的手腕上。
片刻之后,他将手收回,眉头紧锁。
柳仲的情况很不妙,他本来寿元无多,体魄衰败,如今旧伤又开始作怪,才使得他咳血昏迷。
先前,柳心安估计柳仲还有一年的寿元,现在,他觉得自己过于乐观了,以现在的状态,柳仲很可能熬不过一年。
轻轻地抚平了柳仲紧锁的眉头,柳心安缓步走出了屋子。
“心安,怎么样,要不要请宝丹阁的马大师过来看看?”文澜焦急地问道。
柳心安摇了摇头,脸上强挤出了笑容,“小姨,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两天就没事了,你接着给他煎药就行。”
“真的没事么?”文澜明显有些不放心。
“我怎么会骗你呢,你放心便算是。”柳心安微微一笑。
正在这个时候,只听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柳仲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祖父,你不在床上好好躺着,跑出来做什么?”柳心安连忙迎了上去,想要将柳仲扶回屋子。
柳仲摆了摆手,“正在做梦呢,就听见你小子在外面叽叽咋咋,我哪里还能躺得下。”
文澜连忙将院子里的躺椅搬到了屋檐下,和柳心安一起扶着柳仲躺了下去。
“心安,烈风门的白青阳马上就要到了吧?”柳仲微抬眼皮,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疲倦。
柳心安点了点头,蹲了下来。
“我知道你不搬离清远城避祸,是担心祖父的身体经受不起长途奔波,担心祖父故土难离。”
柳仲一双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浓浓的怜爱和怜惜,他伸出枯瘦的手轻轻地摸着柳心安的头,“孩子,我想通了,家并非故土,有你和文澜的地方,那就是家。
趁着白青阳还没有过来,我们离开清远城,只要你和文澜在身边,哪里都是祖父的家。
等祖父百年之后,你再将祖父葬回这里,也算叶落归根。”
柳心安心中一酸,同时还有浓浓的自责,他知道,柳仲之所以咳血昏迷,就是因为白青阳的事情积压在心中。
“祖父,不是跟你说过,你不要管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应对。”柳心安握紧了柳仲枯瘦的手。
“哪能不管呐。”
柳仲轻叹一口气,眼中有泪花闪烁,“你父亲母亲一去十几年没有消息,别家的小孩都有父母陪着长大,你和文澜就只有祖父这么一个笨手笨脚的糟老头子陪在身边。
这些年,苦着你们了。
其实,我不想离开清远城,不是舍不得故土,是担心我们走远了,你父亲和母亲回来的时候,找不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