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养老院那边报警说有骚乱。”
对讲机突然响起电流声。
“我早就盯着呢。”
赵云把警帽往头上一扣,对着对讲机吼道,
“备车!所有人带上执法记录仪,我倒要看看这装神弄鬼的背后藏着什么!”
当王素琴跪在院子里,对着临时搭起的供桌连磕九个响头时,额头已经肿起老大的包。
火苗舔舐着写满名字的黄纸,灰烬打着旋儿飘向空中。
直播间的打赏特效突然疯狂刷屏,金色的“666”几乎盖住了画面。
赵云的警车刚在养老院百米外的路口转弯,手机突然疯狂震动。
看到林正国的来电显示,他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把车停在路边:
“林队,我正准备进...”
“立刻原地待命!”
林正国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上面刚下了指示,这事儿牵扯复杂,没有命令不许轻举妄动!”
赵云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
“可是现场情况...”
“我说了原地待命!”
电话“啪”地挂断,只留下忙音在狭小的车厢里回荡。
赵云气得猛拍方向盘,透过车窗死死盯着远处养老院的铁门,警灯还在不停闪烁。
此时的养老院里,陈琼拍了拍沾满香灰的手,转头对瘫在地上的王素琴说:
“记住,这只是个开始。”
他抬头看见直播间的弹幕还在疯狂滚动,突然笑了起来:
“各位,今天的直播就到这儿,记得点关注,下次带你们看更刺激的!”
收拾好东西往外走时,陈琼一眼就瞥见停在门口的警车。
他挑了挑眉,径直走过去,伸手敲了敲车窗:
“赵队长,来这么早也不进去喝杯茶?”
赵云摇下车窗,看着陈琼吊儿郎当的样子,心里直冒火:
“陈大师好手段,把整个养老院闹得天翻地覆。”
“这不是解决问题嘛!”
陈琼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走,我知道有家馆子不错,赵队长请客?”
赵云正要拒绝,突然想起林正国的叮嘱,话到嘴边变成了:
“行,正好有些事想问问你。”
餐厅里,陈琼毫不客气地把菜单翻了个遍,什么招牌菜、硬菜全点了个遍。
小胖坐在旁边,看着赵云阴沉的脸色,心里直发毛,悄悄拽了拽陈琼的衣角。
“吃你的。”
陈琼夹了块红烧肉塞进嘴里,
“赵队长又不会吃了你。”
等菜上得差不多了,赵云放下筷子,盯着陈琼:
“说说吧,养老院到底怎么回事?别跟我扯什么鬼神。”
陈琼擦了擦嘴,神色突然严肃起来:
“百年义庄的地基,没迁坟就改建成养老院,地下的亡魂被困百年,怨气冲天。
王素琴又用活人记忆献祭,这才闹出这么大动静。”
他放下筷子,认真地说,
“那地方不能再住人了,得彻底封了,找个合适的日子给那些亡魂迁坟。”
赵云皱着眉头,把这些信息默默记在心里:
“就这么简单?你确定没隐瞒什么?”
“信不信由你。”
陈琼又夹了块肉,
“不过赵队长要是不信,那就算了。”
赵云盯着陈琼油光发亮的嘴角,指尖在桌沿敲出急促的节奏:
“那些棺材精、亡魂之说,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他的目光扫过陈琼腰间若隐若现的桃木剑,警局档案里关于义庄失踪案的卷宗在脑海中翻涌。
陈琼慢条斯理地用牙签剔着牙,突然伸手捞过最后半盘酱骨头:
“赵队长要是只信眼睛见的,那不如去养老院地底下挖两铲子?”
他故意将骨头啃得咔咔作响,碎屑溅在赵云锃亮的皮鞋上。
小胖缩在椅子里,悄悄给陈琼发消息:
【哥,赵队长眼神能杀人了!】
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陈琼突然抓起账单拍在桌上:
“得嘞,吃饱喝足该撤了。
赵队长慢慢琢磨,等您想通了,随时 call我!”
赵云脸色难看,他一点都不想给陈琼打电话。
只是没想到当天晚上,就收到了一个命案。
血月剧本杀店。
暴雨如注,赵云的警服早已被雨水浸透,他踩着积水,大步冲进但店铺。
店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警戒线内,法医正一丝不苟地给那具身首异处的尸体拍照,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与雨水的潮气交织在一起,赵云胃里不禁一阵翻腾。
“赵队,太邪门了。”
助手小李举着证物袋匆匆跑过来,脸上满是惊恐与疑惑,
“所有玩家都说凶器凭空消失,监控显示断头台是自己动的!”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显然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赵云眉头紧皱,快步走到监控屏幕前。
画面里,扮演明朝犯人的玩家刚坐上断头台,原本应该被固定住的道具铡刀,突然“哐当”一声落下。
台下七个玩家吓得脸色煞白,四散奔逃。
而此刻,那本该静止的铡刀,却静静地躺在道具箱里,表面干净得连一丝血迹都没有。
“不可能。”
赵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心中满是困惑与不甘。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刑警,他从不相信那些怪力乱神的说法,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的认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店长。
店长穿着哥特风连衣裙,黑色指甲在胳膊上抓出一道道红痕,整个人看起来惊魂未定。
“赵警官,这地方不干净。”
她声音颤抖,眼神中充满恐惧,
“上个月就有客人说听到锁链声,还有...”
“停。”
赵云掏出录音笔,语气冰冷而严肃,
“说重点,死者身份,剧本内容,还有断头台的机械结构。”
他可不想在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只相信证据和事实。
店长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才开口:
“死者是大学生,第一次来玩。
剧本叫《菜市口疑云》,讲的是光绪年间一个书生被冤杀,脑袋在刑场不翼而飞。
至于断头台...它真的只能手动操作!”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似乎想要强调自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