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差不多了之后,苏慕也就不再让陈琼继续这样了,干脆就跟陈琼一起下去休息。
看着分开的房间,陈琼都着不住的摸了摸下巴,
“什么时候才能够跟媳妇儿在一张床上?”
不过她也就只是想想,毕竟什么事情都应该渐循渐进。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随后就直接去休息了。
次日一大早陈琼就直接去找了小胖开始直播。
直播间的屏幕刚亮起,弹幕就像炸开的油锅般沸腾起来。
陈琼正啃着半块桂花糕,眼尾余光扫到榜一的插队连线请求,ID“程雪纷飞”顶着十发火箭疯狂闪烁。
小胖眼疾手快戳开连线,镜头里顿时跳出个脸色苍白的年轻女人,身后是挂满戏服的古旧厢房,窗棂上的剪纸在夜风里吱呀作响。
“大师救命!”
女人攥着手机的手直发抖,镜头扫过斑驳的墙纸,“我家老宅最近每晚子时都会传来牡丹亭的唱段,不是录音,是真人的嗓子!昨天凌晨我看见个穿红旗袍的女人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描眉画眼,等我开灯她就不见了,可梳妆台上的胭脂盒明明被打开过……”
弹幕瞬间刷满:
【卧槽!戏服女鬼!】
【这不比恐怖片刺激?】
【主播接这单啊!我刷游艇!】
陈琼抹了把嘴,凑近镜头:“程小姐是吧?你说老宅是程派京剧的祖宅,墙上还浮现过‘还我戏服’的血字?”
他瞥见女人身后的博古架上摆着半套破损的头面,“你祖上是不是出过名角儿?”
程雪一愣,点头如捣蒜:“我曾祖父是民国时期的程派传人程砚秋,这宅子是他给小妾月如置办的别院。
月如太奶奶当年红极一时,可惜三十岁就病逝了,棺椁一直停在老宅的偏厢……不对,不是病逝,是……”她突然咬住嘴唇,眼神飘向镜头外。
“别吞吞吐吐的。”
陈琼敲了敲罗盘,指针突然逆时针狂转,“能让女鬼显形的戏服,怕是带着怨气死的。
月如是不是没进程家祖坟?”
程雪的眼泪突然掉下来:“上个月家族会议要卖掉老宅,说破四旧时期就该拆的。
我不同意,结果当晚就听见戏台上有脚步声,第二天墙上就出现血字……大师,求你救救这宅子,它是程派最后的根啊!”
小胖在旁边咋舌:“程派传人?你该不会是那个在国家大剧院唱锁麟囊的程雪吧?我妈可是你的戏迷!”
女人勉强笑了笑:“是我。
可现在连我爸都骂我疯了,说老宅闹鬼是月如太奶奶回来索命……”
“行,我们接了。”
陈琼甩了甩道袍,“地址发过来,今晚子时前到。”
青石板路上的积水映着半圆的月亮,陈琼和小胖站在程氏别院的朱漆门前,门楣上的匾额缺了一角,“别院”二字被爬山虎遮得半隐半现。
程雪抱着臂站在阴影里,羽绒服裹得紧紧的:“大师,要不明天再来?子时快到了……”
“怕什么?”
陈琼拍了拍她肩膀,罗盘突然发烫,“月如等的就是子时。”
他转身对小胖,“把直播设备架在二门后,别被脏东西碰着。”
推开正门的瞬间,一股陈腐的戏服味扑面而来。
前厅中央摆着座木雕戏台,台顶的藻井绘着飞天仙女,却被人用红漆涂得斑驳。
陈琼的目光落在台额的木匾上,“血戏冤”三个鎏金字泛着暗褐色,像是被血浸过。
“跟紧我。”
陈琼抽出桃木剑,剑身上的朱砂印在暗处微微发亮。
路过雕花屏风时,小胖突然指着墙角:“哥!那幅画在动!”
程雪猛地转身,只见墙上挂着的贵妃醉酒戏画里,杨贵妃的水袖竟比白天长出三寸,指尖还滴着暗红的颜料。
陈琼凑近细看,画框边缘刻着行小字:“月如绝笔,民国二十三年。”
“去厢房。”
陈琼突然皱眉,罗盘指针直指二楼东侧。
木质楼梯踩上去吱呀作响,程雪突然抓住他手腕:“那是月如太奶奶的闺房,三年前我整理戏服时,曾看见衣柜里挂着件红旗袍,可再去看就不见了……”
话没说完,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门“吱呀”自行打开,一股胭脂水粉味涌出来。
陈琼举着手机照亮,只见紫檀衣柜半开着,衣架上挂着件绣着银线牡丹的红旗袍,袖口处绣着“月如”二字,布料却像被虫蛀过般千疮百孔。
“别动!”
陈琼刚要阻拦,小胖已经伸手触碰旗袍,突然浑身一僵,眼睛翻白倒在地上。
“小胖!”
程雪吓得尖叫。
陈琼却看见小胖的嘴唇开始开合,哼出牡丹亭的调子,腔调婉转得诡异,正是失传已久的程派“咽音”技法。
他立刻掏出铜钱撒在小胖周围,铜钱竟摆出个“止”字:“被附身了,是月如的魂附在戏服上。”
小胖的身体突然坐起,指尖翘成兰花指,水袖凌空甩出:“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声音尖细却清亮,带着旧时光的留声机质感。
程雪捂住嘴:“这是牡丹亭?游园的唱段,月如太奶奶当年的成名作!”
陈琼盯着小胖的眼睛,那里倒映着个穿红旗袍的模糊人影:“月如,你怨气不散,可是因为戏服?”
“戏服?”
小胖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像是被人掐住喉咙,“那是用我的舌头血绣的!程砚秋说要给我定制全京城最漂亮的戏服,可他夫人怕我抢了正房风头,在我登台前毒哑了我……”
程雪脸色煞白:“族谱里说月如太奶奶是急病去世,原来……”
“急病?”
小胖突然冷笑,指尖划过旗袍袖口,“她让人割了我的舌头,把我关在这厢房里,逼我绣完这件血旗袍!每绣一针,就灌我一口哑药,等绣完最后一朵牡丹,我的嗓子已经烂得发臭……”
陈琼突然看见旗袍上的银线在渗血,木匾“血戏冤”的字迹变得鲜红。
他猛地甩出破阴符,小胖应声倒地,旗袍“砰”地摔在地上,布料上的虫洞竟在缓缓愈合。
“显形吧!”
陈琼咬破指尖,在空气中画出血莲符。
厢房内的温度骤降,梳妆台上的铜镜突然映出个女人的背影,她穿着血旗袍,正在往脸上涂胭脂,动作机械而僵硬。
程雪惊呼:“和我凌晨看见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