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陈琼不语，只是举起了巴掌。

含泪赚兄弟三十万是吧。

“欸欸欸，别打别打，我又不是想贪你的，只是真正要买的东西，还在后头！”洪五连忙解释。

又过了一会。

老书店街一个有些昏暗的服装店内。

“让一个真天师假扮假天师，你小子家里是真的得请高人了。”洪五嘴里咕哝。

刚想骂人，陈琼感到随身携带的罗盘在如陀螺般剧烈旋转，指针疯狂旋转。

感受到手中罗盘像疯狗一样的动静，陈琼嘴角一抽。

“知道的你说罗盘，不知道的以为你是什么会跳的鸡蛋呢。”

稍微引导了一下罗盘灵力流动，陈琼换下衣服就朝着指针的方向走去。

邪气上升，正气下降，世间即将不太平，能引起罗盘这个反应的，怕是不一般。

“喂，那边那个！工地重地，闲人免进！”粗嗓门从侧方传来。

陈琼甩出一叠红钞，纸币轻飘飘落入大叔手中。

大叔感受着手中钞票的厚度，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罗盘指针指引着陈琼前行，方位越来越怪异。

最终，罗盘停在一尊齐人高的石兽前。

石兽身形如虎豹，首尾似龙，色泽金玉交织，头生一角并后仰。

陈琼打量片刻，点头。

“这尊石兽，你能做主吗？多少钱，我要了。”陈琼问。

大叔递来一根烟，自己也点上一根，吐出一口烟雾，故作深沉：“小兄弟不常来这边吧？”

陈琼吸一口烟，吐出：“对，老家乡下。最近大学教书赚了点钱，来报复性消费。”

大叔茫然。

教书的老师，报复性消费买路口石兽？这梦他怎么会做？

“寅午戌年，三煞在北。这里本该放麒麟镇煞，却放了貔貅。”陈琼话音一转，“原本该镇住的煞气，都被它吞了。迟早要出事。”

大叔一脸疑惑，什么煞？

“懂？”陈琼问。

“不懂。”大叔摇头。

“不懂就对了。二十万，我现在就安排人来搬！”

片刻后，洪五追上。得知陈琼花二十万买块石头，他气得跳脚。

“陈哥，二十万啊！咱们启动资金一共才三十万，你买块大石头？”

“苏慕是我老婆。”陈琼冷冷一句，洪五瞬间哑火。

这就是报复性消费吗？他也想要！

“钱财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

躺在银行卡里只是串数字，花出去才有它的用处。”陈琼拍了拍洪五的肩，掏出电话。

他拨通苏慕的号码，告知她自己买了一只石兽，要放到院子里。

别墅三楼，露天浴缸水汽氤氲。

苏慕白皙的小腿搭在浴缸边缘，足尖水滴欲坠。

她膝盖沉入泡沫，锁骨盛着发梢淌下的香气。

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苏慕伸出湿漉漉的手臂，擦干后接通。

“怎么了？”苏慕声音冷淡。

陈琼有点心虚，结巴回应：“和……和朋友在外面玩。”

洪五正色：“哥，不能这么说。虽没开始，但我们好歹是工作准备阶段，也算工作，不算玩！”

陈琼扭头，洪五穿着林正英同款道士服，蹲在大马路上抽烟。陈琼抬脚踹过去，觉得不解气又踹了一脚。

他将石兽的事说完，苏慕没有挂断电话。两人陷入尴尬沉默。

“晚上回家吗？”苏慕打破寂静。

“肯定会，只是晚点。”

“好。”

陈琼安抚着狂跳的心脏，明明没做亏心事，怎么就这么心虚？

“别装死，晚上去哪？”洪五搓手。

“嘿嘿，哥，你终于打算谈正事了。”洪五眼中发光，“第一单，我们没基础，只能接点普通的。

但考虑到直播，我选了个有感觉的——城西郊区破庙！”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拿了钱也不能光等着鬼出现。

还得做点有恐怖氛围的事，比如，请鬼。

当晚，两人驱车前往城西郊区。

直播已打开，洪五和观众聊得火热。

他搞到一个自带十万粉丝的账号，加上噱头足，直播间涌入大量观众，很快人气破万。

但人气归人气，万人直播间竟无一人刷礼物！全是白嫖怪！

这场直播暂时一毛钱没赚到，主打一个陪伴。

【哪个是主播啊，帅的那个才是主播吧，胖胖的助手麻烦离镜头远一点，不要挡着我看主播！】

苏幕遮：【主播颜值挺高，看一下镜头我给刷个跑车。】

陈琼看到这条弹幕，脸色一沉：“主播是已婚人士，别开这种玩笑。我老婆看了会不开心……”

话未说完，一辆金色跑车已在屏幕上划过。陈琼愣住，随即换上笑脸。

“谢谢姐姐的超跑！来，摄像头对着我，姐姐想看随便看！”

洪五握着方向盘的手差点滑开，车子一震，险些撞上路边树。

他心中暗自腹诽：这就是职业素养吗？

这钱你赚我一点不眼红！

苏幕遮：【不错不错，好好表现，继续加油，姐姐看好你。】

弹幕疯狂滚动：【笑死，前一秒还在“主播是已婚人士”，一辆跑车就“姐姐想看随便看”。】

面对着源源不断的嘲讽，陈琼只是看着这熟悉的ID，点进去后看着熟悉的主页沉默……

很快，破庙到了。说是郊区破庙，路边无人，路灯却通明，柏油马路整齐，看不出诡异痕迹。两人下车，来到后备箱，收拾直播设备。

洪五眼角闪过一个昏暗影子。

他本以为是陈琼，抬头一看，陈琼在另一边。路上空空如也，没有其他行人。

“卧槽！”洪五惊呼。

陈琼下意识一脚踹过去，洪五被踹进灌木丛。

直播间观众也被吓一跳，弹幕疯狂跳动。

【这都还没进去就开始一惊一乍是吧，剧本痕迹太重了！】

苏幕遮：【主播主播，多少钱可以恰V呀。】

陈琼叹气。我的苏姐，安心看直播不就好了，别添乱了。

他扶起洪五，猜到刚才有什么东西吓到了他。

“不对啊陈哥，刚才有个影子……”洪五低声说。

陈琼手势示意他闭嘴，随即问道：“你不觉得有股奇怪的味道吗？”

这股味道，他在山上闻过，但太久了，已记不清。

“无论如何，先进破庙看看。”陈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