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叶淳愣了一下,这才勒住了马缰,挑了挑眉。
这个臭小子,能有什么大事儿?
“叔,接着!”
陆沉从马背上掏出一物儿,裹得黑乎乎的,朝着叶淳扔去。
“这什么玩意儿?”
“叔,你回去打开看看就知道了,这可是我压箱底的存货。”
“帮我出个好价钱。”
叶淳深深看了陆沉一样,转头离开了。
吴卓忍不住问道:“二哥,那是什么好东西?”
“不该问的别问。”
吴卓哼了一声,扯着马缰就走。
陆沉:……
人不大脾气还不小。
仲春时节,日到中天,晒得人昏昏欲睡。
发髻里都汗津津的。
“驾!”
吴卓一拉马缰,追上了陆沉,和他并排而行。
“二哥~”两个字儿,被他拐了十八道弯儿。
陆沉白了他一眼,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好好说话!”
“哦!”
“二哥,咱们去哪儿?要不回青山镇?那里咱们地面儿熟。”
陆沉扶额。
这傻孩子。
不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吗?
“还地面儿熟,你以为是啥好事儿?想让人记住你这张帅脸?”
“好跑到县衙里去告发吗?”
吴卓吐了吐舌头,不吱声了。
“吁吁~”
陆沉勒住了马缰,盯着吴卓左看看,右看看。
“二哥,你干嘛?”
“下来!”
吴卓纵身跳下马:
“二哥,咱不快点卖盐,停半路干什么?”
陆沉扒了两手土,对着吴卓的脸抹了过去。
“二哥,你干什么?”
“男人脸,女人脚,能看不能摸!”
吴卓拼死挣扎,可惜不是陆沉的对手。不仅被抹了一脸灰,连眉毛都被用火炭修了修。
清秀的小书生,瞬间变成了一个小乞丐。
还是营养不良,随时要挂那种。
“二哥,你到底干什么?你把我的脸弄脏了~”
呜呜呜~
吴卓破罐子破摔,嘟嘟囔囔抱怨道。
“阿卓,今天哥给你上第一课,伪装!”
话毕。
陆沉在自己脸上抹起来,不大一会儿功夫,就变得面目全非。
“怎么样?”
“二哥,你真神了,这要走在马蹄沟,没人能认出来!”
陆沉摇头叹气。
唉~
这孩子,没救了。
“认不出我来?指着我的脸看笑话还差不多吧?”
陆沉往又马身上抹泥,割掉了马尾巴上的毛。
打眼一看,活脱脱两匹骡子。很快,两个人就到了高阳镇。
高阳镇临近青山镇,布局和青山镇差不多。
有官盐铺子,粮食铺,山货铺,小酒馆,医馆。
背街上也有不山民,正在摆摊儿买东西。
两个人把马拴好,吴卓留下看马,陆沉去小巷子里摆摊。
他找了块儿空地,把麻袋铺开,掏出一罐子精盐摆上,盘腿坐了下来。
巷子里人来人往,很少人有人往这边看。
终于,有个大婶儿蹲了下来:
“小哥,你卖的这是什么?蔗糖吗?看着怪精细的。”
陆沉笑了,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是蔗糖。”
“真的是蔗糖?”
大婶一惊,这么好的糖她没见过,更别提吃了。
肯定很贵,但她想尝一尝。
“小哥,这糖怎么卖?”
“十个大钱一斤!”
大婶儿身子一晃,差点跌到地上,这么贵?
“太,太贵了,我买不起,不好意思啊小哥。”
陆沉笑了笑,铲了一勺递过去。
“婶婶尝一尝,开张第一单,我算你便宜点。”
大婶迟疑着沾了一点塞进嘴里,眼睛瞬间亮了:
“这是—”
陆沉冲着她摇头,大婶嘴里的话转了个弯儿:
“我要二斤!”
大婶接过油纸包,却没有立刻离开,左右看了看。
见没人注意,这才靠近陆沉,压低了声音。
“小哥,你这个蔗糖,可以拿到我们村去卖吗?”
陆沉笑着点点头,收起摊子跟上去,也不怕她耍花样。
朱大婶家在镇子后边,离得不远,就叫朱家村。
她把小姐妹们都叫上,每个人买了二斤精盐。
还嘱咐他们保密。否则以后就买不到了。
她们离开后,陆沉递给朱大婶十六个大钱,算作她的报酬。
朱大婶的眼睛瞬间亮了。
十六个大钱啊,她多久才能赚得到?当即要带陆沉去隔壁村卖盐。
陆沉看向吴卓:
“阿卓,你跟着大婶去吧,我在镇上等你。”
高阳镇。
陆沉把马停到了粮店门口。
“掌柜的,给我来10斗粟米,1斗精米。”
掌柜从迎出来,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
这可是大主顾啊。
高阳镇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年到头也没几个这样大的主顾。
付完银子,陆沉说自己还要等人,就和掌柜聊起了天。
俩人越聊越投机,谈得兴起,掌柜从隔壁要了几碗白酒。
两碗白米酒下肚。
陆沉靠近了李掌柜:“李哥,你店里有盐吗?”
李掌柜后背一僵,冷汗冒了出来,伸手捂住了陆沉的嘴。
“兄弟,你可不敢乱说。”
他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这才开口:
“别人问没有,兄弟你问嘛,哥哥有点儿门路。”
他伸手比划了下:
“这个数,一斗足足比对面便宜50大钱。”
陆沉笑了。
他把马身上的麻袋背进去,扯开了袋子口。
“哥,你看这是什么?”
李掌柜的酒瞬间醒了。
“这,这是?”
他撵了一捏儿品味,嗯了一声,瞪大了双眼。
“这竟然是精盐?”
这颜色,这光泽,这细腻度,简直了。
“兄弟,这盐你从哪儿买的,匀我一点行不?”
陆沉笑了。
两人紧挨在一起,小声密谋起来。
……
盐全匀给了李掌柜,陆沉找他借了辆平板车。
又买了十斗精米,十斗小麦,十斗粟米全都装了上去。
“二哥,二哥,马上的全卖完了,你怎么样?”
吴卓就骑着马,风一样刮了过来。“你没卖完的话交给我,我—”
“二哥这是什么?”
陆沉笑了笑:
“粮食啊!看不出来?下次你自己来找李掌柜买。”
陆沉不怕李掌柜反水。
贩卖私盐是砍头的大罪,除非他不想要脑袋了。
粮食,盐,李掌柜在自己这里两头儿赚钱,他巴不得和自己多来往。
果然。
听说陆沉要走,李掌柜扯住陆沉的袖口,差点儿老泪纵横。
“陆兄弟,你可得早点来!兄长舍不得你!”
陆沉:……
吴卓拐了拐陆沉胳膊:
“二哥,俺叔父啥时候给你生的兄长?”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