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你先松开我再说！我受着伤呢，再勒就勒死了！”
陆沉这才松开手，替李平安理了理的衣领。
“昨天夜里，我出门放水时，看见几个人把九娘绑了，塞到了马车里。”
“我和你提了一嘴，就被医馆伙计往外撵！”
“这里边绝对有猫腻！”
陆沉不解。
上次他来镇上找九娘，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开，怎么昨天就有人了？
“哎哎哎！”
“陆沉你干什么？你等等我！”李平安一瘸一拐，跟上了陆沉。
这人怎么回事儿？
他和九娘也不熟，就找她卖过一次东西。
这抬腿就往里冲？
“啪！”地一声。
医馆里，一柄横刀拍到了医案上。
“乡亲们，麻烦大家出去一下，我和大夫说点儿事，一会儿就好。”
来看病的，来拿药的，看见医案上的横刀。
吓得身子一抖，缩着身子就往外跑。
青山镇虽然偏远，兵祸匪患不多，但百姓早就被吓破了胆。
看见刀剑就想躲。
生怕速度慢了，脑袋搬家。
“平安，把门关上！”
“哎！好嘞！”
李平安应了一声，关了门。
小伙计眼珠一转，想溜出去报信。顷刻，匕首就横到了脖子上。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老大夫颤巍巍起身，到柜前拉开了抽屉。
“柜里就这么多现钱，好汉你都拿走，都拿走！”
陆沉冷嗤一声：
“怎么？把我当打家劫舍的了？”
“放心，我不是土匪，不要你们的钱！我就问你件事儿！”
“真不要钱？”老大夫松了口气，拍着胸口跌坐在椅子上。
“不要！”
“我就问问你，你们和剑南道崔家什么关系？”
老大夫一脸茫然。
他只是个坐堂大夫，混口饭吃的啊。“我们东家姓崔，可剑南道什么崔家？”
伙计的目光闪了闪，陆沉一脚踢到了他膝窝儿。
伙计吃痛，噗通一下跪到了地上。陆沉一用力，匕首往下压了压：
“还不说？”
“大爷，我真不知道什么崔家李家啊！好汉饶命！”
陆沉懒得废话，拿起横刀一个直刺。
“既然不想说，这个秘密你就带地下去吧。”
伙计脸色惨白，抖着嘴不住求饶，裤裆里一热。
吓尿了。
“我说，我说。”
横刀堪堪止住去势，停在伙计的胸口处。
再进一寸，就要见血了。
伙计抖如筛糠，一股脑全招了。
“我们东家是剑南道崔家的旁支血脉，月前来青山镇巡店，无意间瞧见了崔九娘，就报给了主家。”
“昨夜，主家派人把她接回去了。”
“接回去？”
陆沉冷嗤：
“接回去需要绑了手脚，塞住嘴巴吗？”
伙计擦了擦额头的汗：
“大爷，别的，我真不知道了。”
“你们东家在哪儿？”
伙计破罐子破摔：
“东家回杞县了，就是杞县崔家。”
“大爷，求您别说是我说的，小的上有老八十岁老母，小有三岁幼儿。”
“身家性命都在东家手里捏着……”
陆沉收了刀。
“行，你好好伺候着平安兄，等我回来。”
“别想着报信儿。”
李平安身上还带着伤，等自己回来了，再带他回马蹄沟。
那些娘子军，刚好交给他训练。
……
陆沉赶着骡车，一路疾驰。
骡子累得直喘粗气，嘴吐白沫，终于赶到了杞县城门口。
陆沉刚把路引和钱递过去，就被人推开了。
“陆老弟，赶紧进去吧。”
陆沉抬眼，对上丁三的笑脸。
“三哥，你不是衙门里的吗？怎么到这儿了？”
丁三嘿嘿一笑：
“替兄弟顶个岗。
陆兄弟去找叶大人吗？大人今日休沐，在家里呢。”
真是有人好办事啊，陆沉笑着告辞。
崔家既是剑南道首富，杞县的分支也不能小觑。
自己先查一下，搞不定再找叶叔帮忙。
九娘一个孤女，在青山镇开店，对崔家有什么威胁？
让他们跋涉几百里地，来青山镇绑人？
杞县地处偏远，附近没有落脚的城镇。
世道混乱，崔家人不会冒险赶夜路，九娘还在杞县。
骡车停到庆丰楼，陆沉把野猪和两头马麝托付给卢管事。
庆丰楼用不完的，让他直接卖了。
卢管事连连答应。
……
杞县保心堂医馆正对面。
陆沉把麻袋铺在地上，依次摆出四个麝香香囊。
大半天的功夫，香囊水分蒸发了不少。香囊干瘪了一些，香味更加浓烈了。
香囊味道浓郁，路人纷纷驻足。
“小兄弟！你这卖的是什么？”
陆沉撩起眼皮看了看：
“货卖有缘人，你连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别买了。”
“哟呵，好大的口气！”
“今天我就掀了你的摊子，看谁还敢买！”
陆沉的手按在了横刀上：“你掀一下试试？”
没办法。
这不是自己钓的鱼，只好霸道点，把人赶走。
这时。
保心堂走出来一个男人，盯着香囊两眼放光。
“林麝的香囊？”
“还有四个！”
“小兄弟，你这香囊怎么卖？”
男人的手微微发抖，拿着香囊来回检查。
“小兄弟，你是猎户吧，这可是上好的林麝香囊。”
还是刚割下来的。
陆沉点点头，叉手行礼。
男人忙介绍自己，他是保心堂的刘掌柜。
刘掌柜把陆沉请进了店里。
“二百两银子，小兄弟，这是我能拿出的最大诚意。”
四个香囊二百两银子？
陆沉也吓了一跳，没想到香囊这么值钱。
进城时，他还割了块沉香带着，怕野猪和香囊卖的钱少，不够买粮食。
既然香囊这么贵，就不用拿沉香出来了。
“刘掌柜，不是我不卖。我急需用钱，这个价有点低。”
刘掌柜咬了咬牙。
“小兄弟，你等等，我找人去请东家！”
超过二百两的花销，他做不了主，可这么好的香囊可遇而不可求。
陆沉笑了笑。
“不用这么麻烦，我和你一起去找东家。”
“我拿了钱就走，这样还能省点钱。”
临上门前，陆沉已经打听过，保心堂正在求购麝香。
这不瞌睡遇到了枕头？
他这才到对面摆摊，钓这一条大鱼。
“行！”
刘掌柜点点头，带着陆沉和伙计，上了一辆马车。
不大一会儿，马车就进了崔府。
马车刚进门，陆沉就捂住了肚子，脸色扭曲：
“刘掌柜，你想吞了麝香，也用不着给我下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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