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
叶素喝斥道,叶微只好乖乖的坐下来,撅着嘴继续吃饭。
院子里的空气似乎凝滞了一般。
落针可闻。
“好了!”
吴周扯了一把叶淳:
“吃饭就吃饭,你吓唬人干什么?再啰嗦就别吃了!”
叶淳哈哈大笑: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陆沉,对外人要这样说,你是老吴的子侄,也就是我的子侄。”
“大御朝廷腐朽,民不聊生。你能想到海水制盐的法子,是天大的好事。”
“等会儿带我去盐场看看。”
众人齐齐松了口气,陆沉擦了把不存在的汗。
“叶叔,你吓死我了。”
海边。
沙滩上三个大大的池子连在一起,分别是蓄水池,蒸发池和结晶池。
此时。
储水池里还剩半池海水,在阳光下泛着光。
“叶叔,等这水再少点,就换到中间的池子里,最后那个池子能结出盐粒子。
等我晒出了精盐,去县里卖,你可得帮帮我。”
县尉管理一县治安,手稍微松一松,陆沉就能把盐卖出去。
叶淳捋着胡子笑:
“行!等你晒出来再说。”
……
小媳妇们不想解散,一起找到陆沉,求陆沉收留她们。
陆沉无奈,只好每天操练她们。
负重越野,俯卧撑,仰卧起坐,爬绳,游泳,障碍跑,骑射,打靶,武装泅渡……
陆沉写了厚厚一沓桑皮纸,看得老秀才直摇头。
他被陆沉请过来,教女兵们识字。
训练任务繁重,小媳妇们都很拼命。天还没亮,就跑五公里回来了。
脚都磨出血了,也咬着牙一声不吭。
原来她们连饭都吃不饱,现在不仅有吃有喝,还有钱拿。
可不得拼命训练。
她们有钱拿了,陆沉却惨了。早上起来,对着钱袋子发呆。
靠他这一瓜半枣,养二十多个女人,太难了。
兜里的钱快没了,粮食也快吃完了。
必须得赚钱。
这几天,她们练习搏击,叶微自告奋勇当了教练。
陆沉就带了干粮,弩弓,斧头等,出了门。
山脚下,吴周正带着人种土豆。
上次的土豆发芽了,陆沉把它们分给了大家。
他们把土豆切块,在草木灰里消毒,然后种进地里。
他们虽然年龄大了,但个个干劲儿十足。
打过招呼后,陆沉进了山。
正是仲春时节,野草疯长,雀鸟鸣叫。
很快,陆沉就到了深山。
刺槐和桃花已经开败了,地上一片雪白和粉红。
桃树流了很多桃胶,陆沉收了桃胶,这才继续前进。
林子里的树越来越密,陆沉拿出斧子,一路砍着树枝杂草前行。
终于,陆沉找到了一条小溪,一屁股坐了下去。
掬一捧水喝了起来。
入口清冽甘甜,陆沉身上的疲累一扫而空。
他连喝好几捧水,把肚子灌得鼓鼓的,这才停下来。
陆沉靠坐在青石上,眯着眼歇息。
突然,陆沉耳朵一动,翻到青石下边,隐去了身形。
“吼!”
一声低沉的兽吼传来,身边的草木簌簌弯折。
陆沉晃了晃头,有一点头晕。他捂住耳朵,很久才缓过来。
这什么猛兽,一声低吼就山林震动,让人头脑发晕。
陆沉摇摇头,站起了身子。
听声音,猛兽离这里很远,自己就在附近活动。
打到猎物就回家。
他家里除了俩媳妇,还有二十多个女人要养呢。
在盐卖出去前,他必须打猎赚钱养女人。
“嗯?”
陆沉吸了吸鼻子,这什么味道?
轻微的皮革味夹着土腥气,还有一股甜香。
有点熟悉,却记不起来了。
陆沉顺着香味儿往前走,和一群灰色的鹿迎面撞上了。
它们从远处飞奔过来。
浑身是汗。
看到溪水后,一股脑挤了过去,探着脖子喝水。
其中两头身上带血,精疲力竭,一头栽到了地上。
再也没起来。
这不是鹿。
它们没有角,有几只嘴里还长着两颗獠牙。
林麝!
陆沉心中一喜。
看向公林麝的肚脐,果然鼓囊囊的,那是林麝的香囊!
麝香可是好东西,居家旅行必备单品。
力竭而亡的两头林麝,一公一母。而林麝群里,还有好几头公林麝。
但林麝和麂子一样,速度惊人。只要它们跑起来,自己骑马都追不上。
此时手里有几条毒蛇就好了。
陆沉拍了拍头。
想啥呢?
把毒蛇当成自己的暗器了?
林麝群站在溪水边,警惕的看着陆沉,一动不动。
溪水潺潺。
风吹动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
林麝们就站在那里,浑身湿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它们也想跑,可它们跑不动了啊。
它们刚逃出老虎爪子,早就身心疲惫,肝胆欲裂。
陆沉把横刀别回去,掏出怀里的绳子,两手不停的翻飞。
很快,就编了一个简易的麻绳网。马蹄沟靠海,大家都会编渔网。
“噌!”一声。
陆沉出手如电,绳网扔出去,套中了三头公林麝。
其余林麝一哄而散。
四散而逃。
网里的林麝挣扎了一会儿,就栽倒在地,放弃挣扎了。
陆沉举起横刀,刷刷两下,切开三只林麝的脖子,放起了血。
林麝被老虎追过,身上带着老虎的气息。
此时血腥味再浓,别的猛兽也不敢过来。
很快。
四个香囊被陆沉割了下来。
香囊约拳头大小,椭圆形,鼓鼓鼓囊囊的。
洗干净后,陆沉把香囊装进袋子里。
下次送到医馆卖了,又是一笔进项。
取完香囊。
陆沉开始分割林麝,四头林麝,杀了三十斤肉。
实在是太小了。
他把肉和林麝皮装好,掉头往回走。
天已经暖了。
得把林麝肉送回去,坏了就浪费了,香囊也得尽快晒起来。
麝香珍贵,这四个香囊,至少能卖一百两银子。
陆沉心情大好,沿着来路往回走。
“簌簌!”
路边的灌木丛不停抖动。
陆沉扒开灌木丛,两只野兔闭着眼睛,瑟瑟发抖。
陆沉拍了拍头,明白了。它们被气味儿吓破胆了。
陆沉提溜起兔子,一公一母,正好逮回去养着,好下崽儿。
陆沉脚步轻快,天渐渐暗了下来。
远山一片苍茫。翻过这座山,就出深山了。
“啰啰!”
“啰啰!”
山腰处传出嚎叫声,有东西快速冲了过来。
“咔嚓!咔嚓!”
所过之处树木折断,碎石滚落。
苍茫夜色里,陆沉对上了一对绿油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