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对不是野山羊。
鹿?
不像。
太小了。
鹿角是舒展的,往两边延伸。
而它头上的角,像一对倒扣着的猛兽獠牙。
乌沉沉的。
陆沉勾唇笑了笑。
这是麂子?
陆沉目测了一下距离。
他和麂子之间,大约相距三百米。
以他手里轻弓的射程,几乎到达了极限。
就算有新弓弦和羽箭的加持,命中的几率也很小。
再近一点就好了。
麂子和麋鹿一样,速度飞快。等它跑起来,两个陆沉也追不上。
拼了!
陆沉深吸一口气,缓慢的吐出来。让心跳和弓弦共振。
然后举起轻弓,右臂发力拉满轻弓。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瞄准。
“嗖!”的一声。
羽箭划破空气,去势如虹!
一箭既出。
一箭又至。
一箭接着一箭!
“呦呦~”
凄厉的尖叫声响起。
麂子身上插着羽箭,血花四溅,飞速往林子深处逃窜。
不好!
距离太远了,没有伤到麂子的要害。
这货带着伤也要跑。
陆沉拔腿就追。
林子里猛兽众多,对血腥味儿很敏感。
让它再跑一会儿,就说不定是谁的猎物了。
靠自己这三四支箭,一把破斧头,对上大个儿的。
只有送菜的份儿。
如果把外卖送到猛兽嘴里,自己可就成笑话儿了。
就这样。
密林里上演了一幕大逃杀。
它跑。
他追。
它加快速度逃。
他不要命的追。
所到之处,蒿草倒伏,灌木折断。
所幸,麂子屁股上插着羽箭,疼痛难忍。
最初的疯跑后,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陆沉沿着血线追,一直没有被麂子摆脱。
这会儿,麂子血流过多,跑不动了。
陆沉靠着大青石,肩膀微微后仰。
闭了闭眼。
抬手。
“嗖!”的一下,手里的破斧子腾空而起。
“啪!”一声,狠狠砸到了麂子后腿上。
麂子后腿一软,倒在地上呦呦哀鸣起来。
陆沉一屁股坐到麂子背上。
好家伙。
这一顿跑。
他的贴身衣服都被汗打湿了。麂子身上也湿乎乎的,全是汗。
陆沉不敢耽误,一斧头送麂子归西,拔掉麂子屁股上的羽箭。
拖起来就走。
猛兽的鼻子比人灵敏得多,他可不想成为活靶子。
麂子只有四十多斤,陆沉扛着毫不费力。
沿路还把射麂子时掉的羽箭捡了起来。
总共就这七支箭。
一支都不能少。
路过桃林时,他还不忘把刺槐花和桃胶带上。
就这样。
陆沉扛着麂子,不知疲倦,一路狂奔。
直到出了深山,到了小河沟边儿,才一屁股坐了下去。
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这个小身板还是太弱了。想当初他负重拉练,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还是得好好锻炼,多吃肉奶蛋蔬菜,营养均衡。
一点点恢复到巅峰状态。
这个世界是有武功的。
上次刘老板带的两个高手,自己当时的状态。
可能都打不过。
有机会弄一本功法练练,下次去镇上问问九娘。
歇息够了后。
陆沉掏出横刀,剥了麂子皮,把肉分割好装进麻袋里。
扛着下山。
四十多斤的麂子,大致杀了三十斤肉。
陆沉打算把麂子头留下,剩下的明儿一早拉镇上卖了。
这年月吃的金贵,这样的野味儿,能卖不少钱。
“砰!”
陆沉一手拉着肉,一手拉着刺槐花袋子。
只好用脚踢开篱笆门。
“夫君,你回来了!”
叶微从灶火里蹿出来,脸上乌漆嘛黑的。
活脱一只小花猫。
她帮陆沉把袋子卸下来。
自从天天睡一起后,叶微温顺了很多。
陆沉觉得,可能是自己水平太强,把她制服了。
叶微喜气洋洋。
太好了。
这沉甸甸的麻袋,飘着血腥味,又是好吃的。
他一回来,自己就不用做饭了。
“姐!”
“姐!”
“夫君回来了,打了一麻袋兔子,你快出来!”
“吱呀!”一声。
叶素拉开东屋门走出来。
这个小丫头。这么高兴,是不用自己做饭了吧?
她也高兴。
微微做的饭,和陆沉的手艺一比。只能说,饿不死人。
“微微,快烧点热水,给夫君洗洗。看这脏的,身上都是土。”
陆沉拉住她。
“先别忙,为夫还得去山上一趟,把上次支的夹子收了。”
还有河沟里的竹笼子。
“素素,微微,你们把这些刺槐花洗一洗。我回来给你们做好吃的。”
“好嘞!”
叶微屁颠颠应和着。
只要不用她做饭,怎么着都成。
陆沉抬腿出门,重新上山。
两个夹子,夹了一只灰兔子。小河沟里的竹笼子,也逮了十来条小鲫鱼。
陆沉绑了兔子,用树枝把小鲫鱼串起来。
兴冲冲下山。
去了老王家。
“王叔,我打猎回来了,答应给你的兔子!”
老王从炉膛下抬起头。
“哟呵!真打到兔子了?可以嘛小子!”
“用箭射的?”
陆沉摸了摸头,有点不好意思。
“这是用夹子夹的,先给你送过来。我射了一只麂子,明儿拉镇上卖了。”
“给您老打酒喝。”
老王哈哈大笑。
这小子可以啊。
“行,你小子有我当年风范!这些箭你拿去,别坠了咱马蹄沟的名头!”
老王拿出一大把羽箭。
“谢谢叔!”
陆沉抱着箭就跑。
嘿,这个老头儿。
陆沉到家时,刺槐花已经洗好了。
两个媳妇脖子抻得老长,就等着他回去呢。
白生生的刺槐花,晾在竹箩里,清甜的香味扑鼻而来。
灶火里,飘出粟米粥的香味儿。
陆沉把麂子头掏出来,又仔细收拾了一遍。
加辣椒,良姜,花椒等炖上。
这才往刺槐花里撒入盐巴,面粉,搅拌均匀。
上笼蒸了起来。
叶微抿了抿唇,暗暗咽了咽口水。
“夫君,这个刺槐花,真的能吃?”
陆沉刮刮她的鼻子,轻笑:
“你说呢?小馋猫?”
叶微的脸瞬间绯红一片。
这人。
太过分了。
夜里,他也说自己是小馋猫,馋他的身子。
圣女还看着呢。
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很快,一股清香味传来,混合着肉香味。
这下。
不止叶微。
叶素的口水也忍不住疯狂分泌。
两个人全都眼巴巴的盯着锅看。
“好了好了!”
“看你们的馋样儿,舌头别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