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一声。
叶微抽出了腰带里的软剑。
万一事不可为,她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护住屋里的圣女。
还有夫君。
“陆—”
“夫君,等会儿我撕一个缺口儿,你跑回屋里把门抵住。”
陆沉的目光一凝,落到了叶微的剑上。
剑身轻颤,微微铮鸣!雪光下泛起点点寒光!
好剑!
自己娘子是什么人?手里有这么好的剑?
突然,一股巨力袭来。叶微用力一推,陆沉差点摔到地上。
陆沉摸了摸鼻子,自己这个小娘子,手劲儿还挺大。
不过他是男人,怎么能缩在媳妇身后,当缩头乌龟?
陆沉拍拍叶微,低头耳语:
“娘子稍安勿躁,放心,你和素素不会有事的。”
叶微哪儿能不担心?
陆沉就是个普通庄户人,可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叶微眉毛一竖,逼视着刘子明:
“老头儿,有什么事儿冲我来,别伤了我夫君。”
刘子明的脸一僵,捋了捋八字胡。
这小娘们儿什么来历?
胆儿挺肥啊?
模样倒是俊俏,弄回去好好调教,他有大用处。
衡儿眼光不错。
“别伤了这小娘们儿,留活口。”
话音刚落,五个家丁狞笑着向叶微逼近。
与此同时,陆沉挥动手里的扫帚。
“嗖嗖嗖!”几声,
篱笆院里雪花飞扬,舞出了一圈儿残影。
“砰砰砰……”
等陆沉停下来时,周围的家丁倒了一片。
叶微小嘴微张,瞪圆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陆沉。
这个傻子竟然会功夫?
不对!
她没感应到内力波动,陆沉靠的是肉身力量,速度和预判。
叶微心里一喜,随即又皱起了眉。
老头儿身边那俩家丁还没动,他们身上有内力波动。
她和陆沉加一起,也不是对手。
对峙间,村里人赶了过来。大家站到陆沉身后,吴周开口了:
“刘老爷,带这么多人过来有事吗?陆沉命苦,父兄全都为大御朝捐躯,死在阵前。”
吴周冲朝廷的方向遥遥一礼。
“昨天刚发了媳妇儿,刘老爷就来了,请问有什么指教?”
刘子明冷哼了一声。
这老小子,敢拿朝廷压他!
大字不识几个,仗着和县尉有交情当了里正。
人却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迟早收拾他!
老秀才叉手行礼:
“刘老爷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就饶了陆二吧。”
家丁找了把凳子,刘子明撩开衣袍坐下。
“秀才公都开口了,饶了他也不是不行。陆沉扎了衡儿一刀,还抢了他俩媳妇。”
“陆沉扎自己几刀,再把媳妇双手奉上,我就饶了他。”
“你,你无耻!”
老秀才气得直喘气,捂着胸口脸色通红。
吴婶儿嗫嚅着:
“明明那两个女娘,是陆二小子的媳妇,和你刘家有啥关系?”
“是吗?”
刘子明声音冰冷,目光箭一样射向吴婶儿。
吴婶儿身子一抖,不敢说话了。
刘子明看向在场的人,大家一个个低下头,不敢和他对视。
“陆沉,你把媳妇还回来,再赔我10贯钱,这事儿就算了。”
10贯钱?
按大御的货币制度,100个铜钱是1串,10串钱是1贯,也就是1两银子。
10两银子等于1两金子,刘子明张口就是1两金子。
50克啊,好几万呢。
这够全村人嚼用半年了,这老登咋不去抢?
陆沉挣开叶微的钳制,冷声问道:“你要我赔给你10贯钱?”
刘子明捋了捋胡子,冷笑:“不错!否则—”
“啪啪!”两声脆响。
陆沉收回手,揉了揉掌心:“你看这够不够十贯?”
两个会功夫的家丁根本没反应过来,他们没想到陆沉敢动手。
“小子,你找死!”
两个人拔出横刀,就要上前,刘子明哼了一声。
两人不动了。
刘子明的脸青了又红,红了又青。眼神阴冷,蛇一样盯着陆沉。
该死的,敢当众打自己的脸。
他定要将这小子碎尸万段。
但这么多人看着,一个不好激起民变,他也不好善后。
刘子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掏出袖子里的桑皮纸:
“吴周,县府盖印的让渡书,你敢不认?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
吴周腿一软差点跌倒。
不认县府公章等于谋反,他们马蹄沟整有一个算一个。
都要被清洗。
……
陆沉一把扯走了桑皮纸。
刘子明只觉得眼前一花,纸就到了陆沉手里。
“这是县府盖章的让渡书?我识字少,你可别骗我。”
“这杞县县府的章,怎么是你刘子明的名字?你用私章冒充县府公章,是要造反吗?”
老秀才拿过桑皮纸,对着太阳看了又看。
“这上边连女娘的名字都没有,还盖着刘老爷的私章。
怎么可能是让渡书?”
吴周从雪地里爬起来,笑了:
“刘子明,你伪造让渡书,欺瞒县府,该当何罪?”
村里人也站了起来。
“刘子明,陆沉的媳妇是送亲队发的。你强抢良家妇女,想干什么?”
“对对对,我们虽然穷,也不怕敲县太爷的鼓!”
院子里鼓噪声一片。
胆子大的抻着脖子喊:
“刘子明你伪造县府公章,你这是要造反?”
刘子明脸色难看,脸皮抖了又抖,这群贱民,实在是该死。
他怎么就没防住,让渡书被陆沉抢了呢?
众怒难犯。
刘子明扯着嘴唇,勉强挤了个笑脸。
“乡亲们,今天的事是个误会。刘某也是被小人骗了,误会了陆沉。”
大家这才停下来。
刘子明对着陆沉行了个叉手礼:“陆沉,刘某向你赔不是了。”
刘子明顿了一顿:
“刘衡的伤是自己扎的,与你无关。
还请陆公子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刘某这一回。”
陆沉勾唇笑了笑:
“刘老爷,不用我赔十贯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