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陈小邪迫不及待地关好门窗,拉上窗帘,仿佛做贼一般。他将那枚脏兮兮、变形了的印泥盒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找来软毛刷、棉签、清水和一些温和的清洁剂,开始一点点地清理。
这个过程需要极大的耐心。积攒了不知多少年的干涸印泥和污垢顽固地附着在纹路深处,珐琅彩又脆弱,用力稍大就可能造成二次损伤。陈小邪全神贯注,动作轻柔得如同在修复一件无价之宝。
随着污垢逐渐被清除,印泥盒原本被掩盖的光华开始一点点显露出来。铜胎质地厚重,虽然盒身有些变形,但依旧能感受到当年的精致。掐丝的金线(虽然是铜鎏金,但岁月使其更显温润)勾勒出繁复而优美的缠枝莲纹,虽然部分珐琅釉料已经脱落,但留存下来的部分,宝蓝、绛红、草绿等色彩依旧鲜艳夺目,在灯光下流淌着温润古雅的光泽。
“真漂亮……”陈小邪忍不住赞叹。即使残损,也无法完全掩盖其曾经的辉煌艺术价值。
花了将近两个小时,他才将印泥盒内外大致清理干净。虽然缺损和伤痕依旧明显,但已然焕然一新,透着一股沧桑而高贵的气息。
他越看越喜欢,甚至有点舍不得出手了。但这东西留在手里既不能吃也不能用,还会占用他宝贵的启动资金。最终还是决定变现。
找谁出手呢?直接卖给周福生?老爷子对自己不错,但做生意归做生意,而且周老的眼力,肯定能给出相对公道的价格,也能省去很多麻烦。
打定主意,第二天下午,陈小邪再次来到聚雅斋。周福生正戴着老花镜在研究一本古籍,见到他来了,笑着招呼:“小陈来了,今天又淘到什么宝贝了?”
陈小邪嘿嘿一笑,从背包里拿出那个用软布包裹的印泥盒,轻轻放在柜台上:“周老师,您帮我瞧瞧,昨天洗了半天,好像还挺像回事。”
周福生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刚想说“不就是个破铜盒子”,但话到嘴边却顿住了。他扶了扶眼镜,凑近了些,神色逐渐变得认真起来。
他拿起印泥盒,入手沉甸甸的,仔细打量着铜胎、掐丝、珐琅彩,特别是那些清理后露出的细节和磨损痕迹。他又拿出放大镜,一点一点地观察工艺特征和包浆。
看了足足五六分钟,周福生才缓缓放下放大镜,长吸了一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陈小邪:“小陈啊小陈……你这运气……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周老师,这东西……还行?”陈小邪故作忐忑地问。
“何止是还行!”周福生声音都提高了几分,“这是清中期铜胎掐丝珐琅的印泥盒!看这工艺、这彩料、这包浆,绝对是官造坊出来的东西!虽然残了,盖没了,边也磕了,但这底子在这摆着呢!”
他指着那些缠枝莲纹:“你看这线条,多流畅!这釉色,多纯正!可惜了啊,要是完整器,遇上喜欢的藏家,大几十万轻轻松松!”
陈小邪配合地露出惊讶和惋惜的表情:“这么值钱?可惜残了……那周老师,您看这个……现在能值多少?”
周福生沉吟片刻,说道:“古玩行里,残器价格要大打折扣。不过这东西艺术价值和工艺水平高,就算残了,也有专门喜欢收藏残器或者买回去做研究标本的人。依我看嘛……市场价三四万总是值的。”
和陈小邪【洞察之眼】的评估几乎完全一致!
“周老师您眼力真毒!”陈小邪真心实意地拍了个马屁,“那……您收吗?您要喜欢,就按您说的价,我匀给您。”
周福生显然很是心动,摩挲着印泥盒,犹豫了一下道:“这东西我确实喜欢,研究价值很高。这样,我也不占你便宜,四万五,我收了。怎么样?”
比预期最高价还多了五千!陈小邪心里乐开了花,但脸上还是保持镇定:“周老师您太客气了,您肯收就是帮我的忙了。就按您说的办!”
交易顺利完成,陈小邪的银行卡里立刻多了四万五千块。成本一百五,净赚四万四千八百五!这利润率堪称恐怖!
【叮!成功完成一次‘慧眼识珠’(捡漏),并通过交易获得合理回报,情义值+15。】
【叮!与‘周福生’的交易公平诚信,并满足了其收藏研究需求,亲密度小幅提升,情义值+5。】
【当前情义值:-160点。】
情义值也增加了20点!虽然相比负债还是杯水车薪,但这是个好兆头!看来通过自身能力和眼光赚钱,同样能得到系统的认可,而且似乎更符合“情义”的本意?
周福生得了心仪之物,心情大好,对陈小邪更是刮目相看:“小陈啊,你这眼力,真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一次是运气,两次可就不是巧合了。以后有时间多来店里坐坐,咱们多交流!”
“一定一定!以后还得多跟周老师您学习呢!”陈小邪连忙应承。能和周福生这样的老行家建立更紧密的关系,对他未来在古玩圈发展乃至积累人脉都大有裨益。
离开聚雅斋,陈小邪感觉脚步都轻快了许多。资金问题得到缓解,还获得了周老的进一步认可,更重要的是,找到了一条相对“安全”且高效的赚钱和赚取情义值的途径。
然而,就在他走到停车场,准备上车时,【危险感知】再次传来那熟悉而微弱的悸动!
又来了!
他猛地回头,视线迅速扫过周围。午后阳光正好,街上行人匆匆,似乎并无异常。但他确信,刚才绝对有人在一瞬间对他投来了注视!
是“幽影”?还是那个神秘来电者?他们似乎对自己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连来古玩市场交易都在其监控之下?
这种无所遁形的感觉,让他刚刚好转的心情又蒙上了一层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