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是狩魔军宗帅,武云忠。”
男子来到床边,没有摆任何架子,直接在林枫面前主动俯下身来,正色道,“林百夫长,你有何紧急军情,现在就可以禀报给本帅。”
林枫郑重道,“末将此行,有两件要事。”
“第一件是,凉水城被上万北狄狼骑团团包围,并切断了后方粮道,城中只剩下十日的存粮,正在固守待援。”
武云忠重重点了点头,沉声道,“此事本帅已经知道,刚刚点集龙虎二营四千精锐,前去解凉水城之围。”
“你且说,第二件是什么。”
林枫深吸一口气,眼中流露出无尽的冷峻和恨意。
“末将检举狩魔军副帅,镇槐营统领郭俊林,勾结北狄贼寇,谋害忠良!”
听闻此话,不仅武云忠为之一愣,身后的朗坤宁也满脸震惊。
郭俊林作为狩魔军的副帅,在狩魔军中的地位,仅次于武云忠一人之下。
林枫作为一个刚刚被提拔为百夫长的新兵,竟然直接检举弹劾副帅,而且还是通敌叛国这等重罪。
这样的事,可谓前所未有。
不论真假,单单林枫敢与向武云忠开口的勇气,便值得令人钦佩。
武云忠默然片刻,皱眉道,“此话可有凭证?”
“有!”
林枫咬着牙,沉声道,“末将死里逃生的这一身伤损,便是最好的凭证!”
当即,林枫将自己出城之后,遭到北狄军埋伏,却被郭俊林禁闭城门,拒之城外之事,如实和盘托出。
包括北狄将领们说的那些话,以及自己和郭俊林结仇的始末,全都一五一十讲述给武云忠。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武云忠脸色变得阴沉如水,冷声道,“看来本帅,有必要亲自去一趟凉水城了。”
“林百夫长,你且放心,本帅此去凉水城,必然会严查你所说之事。”
“如果你所说的一具属实,本帅绝不会有丝毫偏袒,一定将郭俊林军法从事。”
说罢,武云忠便气势汹汹,大步流星转身离开。
朗坤宁来到林枫身边,忍不住感慨道,“你这小子真是了不得,竟然能从上千北狄军的埋伏中破围而出。”
“自古英雄出少年,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英雄虎胆,也难怪敢与直接检举弹劾郭副帅。”
“不过说实话,也幸好现如今咱们狩魔军,是武云忠武帅当家做主。”
“换做第二个人的话,恐怕你好不容易保住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林枫自然明白朗坤宁此话的话外之音,笑道,“在下早就听闻武帅为人忠义正直,刚正不阿,所以才冒死突围前来,将事情如实相禀。”
“如果换做那些沆瀣一气、官官相护之辈,在下自然早就用自己的方法来解决。”
“你这小子……”
朗坤宁面露诧异,被林枫这直言不讳的大胆发言再次震惊。
随即捻起银针,笑道,“也罢,想要卫戍边关安宁,击败北狄鞑子,就是需要你这种敢打敢拼、豪气干云的年轻人。”
“待老夫再给你施上几针,静养个十天半月,你便能重新龙精虎猛了。”
林枫诚恳道,“朗老先生,你有没有方法,让我能恢复正常行动?”
朗坤宁愣了愣,狐疑道,“有虽是有……不过你要做什么?”
“我可以暂时封住你的麻穴,让你感受到不到任何疼痛,但很有可能给身体留下极大的副作用。”
“轩辕城有三万镇天营精锐坐镇,绝对安全,你又何必急着离开?”
林枫郑重道,“朗老先生,拜托你就这样做吧。”
“我要跟着武帅一起,率军返回凉水城。”
“那郭俊林狗贼觊觎我的妻子,还勾结北狄贼寇,险些谋害了我的性命。”
“这笔血仇,我一定要当面和他清算!”
听闻此话,朗坤宁神情变得复杂些许。
即便林枫此时身负重伤,尚且虚弱,朗坤宁都从他身上感受到无比浓烈的杀气。
犹豫片刻,朗坤宁微微叹了口气,“也罢。”
“虽然这样做,或许会让你的身体落下一定的病根。”
“但如果不让你回去的话,恐怕留在你心里的心病更加无法治愈。”
“像你这样的年轻人,老夫已经多年未曾见过。”
“既然你执意要去,老夫便成全你吧。”
……
离开医营后,武云忠便骑着快马,直奔轩辕城的北城门而去。
方才他就已经下令,命自己麾下最为精锐的龙虎二营,率领四千骑兵,前往凉水城支援解围。
此时此刻,龙虎二营的将士,正在前往北城门的路上。
见武云忠疾驰而来,天龙营尉官蒋元威和地虎营尉官岳子义顿时都满脸惊诧,“武帅,您怎么来了?”
“计划有变。”
武云忠沉声道,“本帅亲自率军,前往凉水城!”
“这……”
蒋元威和岳子义面面相觑,全都满脸懵逼。
岳子义笑道,“武帅,围困凉水城的不过万余北狄军。”
“凭我们这五千精锐,加上城中八千镇槐营前后夹击,足以将这些北狄军击败,何必武帅亲自出马?”
“难不成武帅,还怀疑我们兄弟的本事不成?”
蒋元威和岳子义,作为镇天营最精锐两个营的尉官,自然也是武云忠的心腹。
平日里和武云忠相处如兄弟一般,把酒言欢,谈笑风生。
然而此时此刻,武云忠板着面孔,神情冷峻如冰,没有半点玩笑之意。
二人便也悻悻低下头,不敢再嬉皮笑脸。
“刚刚接到镇槐营一名百夫长的检举,镇槐营统领郭俊林勾结北狄贼寇,里通卖国,谋害忠良,罪不容诛。”
“本帅此行前往凉水城,不仅要破敌解围,更要好好查明此事。”
“什么?!”
听了这个重磅消息,蒋元威和岳子义顿时都满脸震惊。
“郭帅身为狩魔军的副帅,卫戍北境多年,也曾立下无数汗马功劳,怎会勾结北狄贼寇?”
蒋元威小心翼翼道,“武帅,你只因一个小小百夫长的一面之词,便怀疑郭帅,是不是有些太过武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