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铳枪口迸发出的火光,以及连续两声火器的巨响,使得战马们都受到了本能的刺激。
直接不受背后士兵的控制,在战场之上胡乱奔跑嘶鸣。
“这……这小子竟然会妖法!”
“蛟七将军和蛟五将军,竟被夏人的妖法所杀……”
让林枫自己都有些惊奇的是,同样是第一次听到火器的响声,这些身经百战的北狄军骏马都被吓得失控。
但自己坐下的火焰驹,明明在刚刚的混战之中也被刺中数刀,遍体鳞伤,按理说应如惊弓之鸟般敏感。
可听到两声火铳的巨响,却没有半点反应,仍然如巍峨小山般岿然不动,仿佛绝对信任自己的主人。
“好孩子。”
林枫忍不住强忍剧痛,用鲜血淋淋的手抚摸着火焰驹同样沾满鲜血的鬃毛。
“我这条命,便交给你了。”
“驾!”
趁着北狄军大乱之际,林枫嘶哑地沉喝了一声。
火焰驹才终于有所行动,载着林枫朝远处疾驰而去。
直到林枫几乎跑得没影,北狄军们的马匹才终于在安抚下恢复常态。
看着自己两个弟弟的尸体,蛟三气得浑身颤抖,血灌瞳仁。
“追,给我追!”
“即便付出天大的代价,我也要将那小儿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北狄军们重振旗鼓,再次对林枫展开无尽的追杀。
由于林枫和火焰驹都身负重伤,奔逃一路便留下一路的鲜血。
使得北狄军顺着地上的血迹,便不费吹灰之力寻得林枫的踪迹。
眼看着身后的北狄军再次追上来,林枫忍着伤势过重给大脑带来的眩晕感,强行振作起精神。
再次从怀中取出三枚铅弹,装入火铳的膛口内。
蛟三注意到林枫的动作,大吼道,“这小子又要施展妖法,大家小心!”
这一次,林枫连头也未转,便是直接回手扣下扳机。
再次听到震耳欲聋的巨响,蛟三及手下的北狄将官们皆脸色惨白,心惊肉跳。
下一秒,见自己和身边的战友都安然无恙,才一个个面露兴奋笑容。
“哈哈哈哈,这小子的妖法失灵了!”
“弟兄们,给我追!”
“把这小子碎尸万段,为蛟五将军和蛟七将军报仇雪恨!”
“杀!”
蛟三双眼通红,报仇心切,冲在最前。
身后的北狄将官们却突然注意到什么,面露惶恐之色,大吼道,“蛟三将军,小心!”
“嗯?”
蛟三微微一怔,面露狐疑之色。
下一秒,他才惊恐地发现,一棵遮云蔽日的断树,朝自己所在的位置从天而降猛压而来。
原来林枫刚刚那一击,并非瞄准蛟三及他身后的北狄将官,而正是路边一棵三丈见高的参天大树。
此时此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巨响,蛟三整个人都吓傻,甚至都忘记了躲闪。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大地都为之砰然一震。
蛟三直接被砸得脑浆迸裂,连同自己的战马一起,被巨树压成了肉泥。
身后的北狄将官们也为之大惊失色,一时甚至都忘记勒紧缰绳。
一匹接一匹战马的蹄子撞上树干,直接人仰马翻。
但还不等爬起来,便被身后同样来不及刹车的战马踩在身上,直接践踏致死。
一时间,北狄骑兵的军阵,被一棵断树搅得大乱,溃不成军,根本无法继续追杀。
只能眼睁睁看着骑在火焰驹上的林枫,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之中。
眼看着摆脱了追兵的追杀,林枫如释重负出了口长气。
“好孩子,咱们安全了。”
林枫不得不承认,夏青云赠与自己的这匹良马,确实是救了他的性命。
这匹火焰驹,不仅雄壮矫健,速度如飞,更是拥有灵性,和自己默契十足。
如果不是火焰驹,如果换做一匹寻常的战马。
恐怕自己连火铳都来不及使用,就要死在北狄骑兵阵的围杀之中。
“没想到你我第一次并肩作战,便经历了一场这样惨烈的突围。”
“不过这样一来,应该……”
然而,林枫紧绷的内心才刚刚放松下来。
火焰驹的前蹄,突然撞在无形的绊马索上。
即便火焰驹再有灵性,此时此刻奄奄一息的重伤状态下,也已经无法控制身体平衡。
前腿倏然弯曲,嘶鸣一声猛然匍匐在地。
而背上的林枫,也直接被甩飞出去,砰的一声重重撞在一块大青石上,随即滑落向地面。
经过方才的连番苦战,林枫本就已经身负重伤,奄奄一息。
此时此刻这一撞,就犹如压死牦牛的最后一根稻草。
直接让林枫嘴角溢出一抹猩红的鲜血,彻底昏厥过去。
数十名北狄精锐,从一旁的树林中现身,全都全身披甲,腰悬佩刀,比刚刚那些伍长和什长还要更加装备精良。
为首之人,是一名看着四五十岁光景的中年北狄男子。
身形较为瘦削,脸型刀劈斧砍般棱角分明,一双虎目炯炯有神,留着一抹浓浓的一字胡。
相比于其他如狼似虎的北狄猛将,少了几分悍勇,多了几分威严。、
这名男子,便是北狄屠刀营的营统领,哈德蚩。
喜好钻研大夏兵法,擅于谋略和阵战,是北狄军中极为稀缺的智将。
“将军,还是您料事如神,猜测到这小子能破围而出,特意又多留了一手。”
副将弥廉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心有余悸道,“真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凭一己之力,杀了我们几十名士兵,十名伍长,六名什长。”
“还有四名百夫长……就连黑蛟三煞,都沦为他的手下亡魂。”
“难怪将军不惜接受撤兵的条件,都要与那郭俊林达成协议,来取这小子的性命。”
“年纪轻轻便已经如此可怕,这等人物若是不除,日后必定成为我北狄军的心腹大患啊!”
哈德蚩眯着眼睛,沉声道,“此子先前能在战场之上救下夏青云,以一个新兵的身份,杀死了血狼营营统领格勃索,就足以证明其能力。”
“但老夫属实没想到,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竟然勇猛无畏到这般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