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公!曹操兵犯豫州,孙策主力困守汝南,九江郡内守御空虚——此乃我等挥师东进的天赐良机!”
刘岳按剑立于帅帐主位,指节重重叩在案上舆图,红笔圈定的寿春、合肥二城,在跳动的烛火下如两颗待摘的孤星,格外刺目。
“今日我收到密报:孙策留驻九江的兵力不过五千,且多是未经战阵的新兵,不堪一击!”
他侧身看向身侧披水师鳞甲的刘琦,声线沉定:“长江水文图,可曾勘绘完毕?”
刘琦立即示意副将展开绢制水文图,指尖点向图中蜿蜒水道:“主公请看!三日后长江水位降至枯水期浅段,西侧隐蔽水道的暗礁尽皆显露,我军战船从当涂渡口顺流直抵历阳,绝无触礁之虞!”
刘岳颔首间目光转向吴范,语气添了几分征询:“文则,观此天时地利,你以为此战胜算如何?”
吴范指尖掐算片刻,上前一步朗声道:“主公放心!今夜东南风起,三日后江水平稳,此乃‘天、地、人’三才齐聚,此战大吉!”
帐下诸将闻声交眸,压抑的振奋如暗流涌动,甲叶相磨的轻响渐次密集。刘岳猛地拔出腰间长剑,剑尖直指舆图东方,寒芒划破空气:“传令!水师今夜备船检修,步军三更列阵校场!三日后拂晓,便借这股东风,踏平九江!”
“末将遵令!”诸将轰然应诺。
三日后子时,长江南岸,水师都督刘琦已披甲立在江畔,见刘岳策马赶来,当即抱拳沉声道:“主公!麾下二十艘楼船、五十艘蒙冲、百艘走舸已整备完毕,粮秣箭矢尽数登船,随时可渡江!”
刘岳勒住马缰,目光扫过江畔严阵以待的船队,语气骤然凝重:“诸位切记,此战胜败,全在‘出其不意’四字!孙策在历阳江边设了九座烽燧——若被守军点燃烽火,寿春、合肥援军半日便至,我军登陆必定受阻!”
他翻身下马,从怀中抽出一卷密图展开,墨痕勾勒的烽燧位置清晰可见,“每座烽燧仅五十守军,且夜间轮值懈怠。三更时分,我便先命人趁夜拔除烽燧,为大军扫清障碍。”
“主公!”陈武跨步出列,甲胄碰撞间目光灼灼,满是请战之意,“拔除烽燧乃凶险之事,末将愿率部前往必不辱命!”
刘岳却摇了摇头:“无需劳烦子烈。我早已命人潜入历阳熟悉烽燧周遭地形,比我军将士更易得手。”话音未落,远处马蹄声急促如鼓,一名斥候翻身滚下马背,高声禀报:“报——!长江江面突刮东南风,风力正适战船顺流而下渡江,江浪平缓无险!”
刘岳闻言剑眉舒展,仰头大笑间长剑再举,寒光映着晨光更显凛冽:“天助我也!东南风助航,曹操牵主力,此等良机岂容错失!传我将令:步军快速登船,务必在半个时辰内登船完毕。”
“诺!”诸将领命而去。
刘岳率先登船,在最大的一艘楼船上,望着有序登船的各部曲。
“主公,所有部曲已尽数登船!”不到半个时辰,太史慈便前来禀告。
刘岳满意的点头,对身侧的刘琦命令道:“即刻起锚,沿西岸隐蔽航行,拂晓前抵达历阳上游十里待命,敢有延误战机者,军法从事!”
一瘦瘦水师战船缓缓升起风帆,趁着夜色掩护快速顺流而下横渡长江。
刘岳凭栏远眺,江面雾气渐浓,恰如天然屏障将船队隐去。
在距离历阳渡口十里处,刘岳便已下令水师暂停前进,抛锚等待信号。
忽然,远处夜空中升起一朵朵火光,——那是刘岳与剑一约定烽燧被拔除的信号。一、二...八、九,半空中一共九处火光在雾气中隐约可见,意味着九座烽燧都已被剑一得手!
他心想:“丞相发明的孔明灯在这个没有手机电话的时代作为夜间传讯还真好用玩,回头得把他绑了,不能便宜了刘备!”随后转头对太史慈道:“子义,速速带三百轻骑乘走舸先登,抢占江滩制高点,若遇零星守军,就地解决,切不可恋战暴露主力!”
太史慈抱拳领命,转身跃上一艘蒙冲,船队随即分出十余艘走舸,如离弦之箭冲破晨雾。
未过一刻钟,北岸传来三记短促的哨声,正是得手的讯号。刘琦即刻下令:“降帆缓行!楼船在外围警戒,蒙冲掩护步军登岸!”
战船次第靠向江滩,踏板刚一搭稳,陈武便率步兵扛着云梯、撞车跃下,脚踩湿软的泥土直奔历阳北门。刘岳紧随其后登岸,只见太史慈已控制了城门外的土坡,几名被俘的守军正瑟瑟发抖:“将军饶命!城内守军刚发现烽燧被毁,正乱作一团清点人数!”
“好时机!”刘岳眼中精光一闪,对刘琦道,“刘琦速速率水师弓弩手列阵江滩,压制城头火力!”随即长剑直指城门,“全军出击!半个时辰内拿下历阳!”
城楼上的守军此时才慌忙张弓,箭矢稀疏地射下来,却被步兵的盾牌尽数挡下。水师的床弩骤然轰鸣,巨箭呼啸着撞断城头的瞭望塔,木屑飞溅间,守军惊呼声响成一片。陈武趁机挥师冲到城门下,撞车带着惯性狠狠撞上木门,“哐当”巨响中,门板也仅仅裂开一道微小的缝隙。
陈武蹙眉:“这门真硬,若是继续撞击,就算可以撞开城门,也需要消耗大量时间。主公的命令可是半个时辰拿下历阳,我绝不能误了战机。”
“点火!”随着陈武一声令下,浸油的火把被抛向城门,火焰瞬间腾起。守军在城楼上看得心惊胆战,有人竟直接扔下兵器翻城而逃。
不多时,城门在烈火中摇摇欲坠。陈武怒吼:“给我撞!”
这次城门在撞车的撞击下轰然倒塌,陈武一马当先冲入城内,长枪舞动间接连挑翻数名抵抗的兵士。
刘岳率主力入城时,巷战已近尾声。历阳县令穿戴官服跪在县衙门前,身后是绑缚整齐的残余守军。太史慈提着染血的长枪上前禀报:“主公,城内守军三百余人尽数被俘,粮草器械已清点完毕,未伤百姓一人!”
刘岳踏入县衙,目光重新落向舆图,指尖从历阳划向西北:“传命下去,休整一个时辰!水师留守历阳渡口,步军随我西进——下一站,濡须口!拿下此地,巢湖便在掌中,合肥、寿春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