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大乔小乔

刘岳听见惊呼声，转头看去，竟是方才有过一眼之缘的两个漂亮小姐姐不知为何正从阁楼上往下坠落，裙裾在风里翻卷成慌乱的弧度。

他不假思索地飞身上前，脚下青砖被踏得微响，身形如箭般蹿出。一手一个将她们二人稳稳揽在臂弯，只觉两具身躯轻得像团棉絮，带着惊魂未定的颤抖。

惯性让他往后踉跄两步才卸去力道，低头便撞进两双写满惊惧与茫然的杏眼，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脂粉与皂角香气。

“多谢大人相救！”左侧紫衣少女最先回过神，脸颊贴在刘岳温热的衣襟上，声音仍带着后怕的发颤，鬓边的珠花还在轻轻晃动。

右侧素色襦裙那位稍显镇定些，却也攥紧了他的衣袖，指尖泛白：“大人身手好生了得，若非您，我二人今日怕是要性命不保。”

刘岳将她们轻轻放下，目光扫过阁楼，语气揶揄道：“这里禁止高空抛物哦！”

紫衣少女闻言“呀”了一声，脸颊瞬间涨得通红，连连摆手：“不是的不是的！我们是才失足掉下来的！”

素衣少女也连忙附和，惊魂稍定后低着头偷偷偷看刘岳：“没想到写出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这等诗句之人居然还长得这般好看。”

他收回目光，脸上的揶揄散去几分，转而笑道：“哦，看来是我误会了，不过二位以后还是少在高处玩闹，看似危险，实则一点也不安全。”

“多谢大人提醒。”素衣少女福了一礼，目光里带着几分感激与探究，“今日之恩，我姐妹二人必当报答。”

“哦，如何报答？”刘岳此时正闲来无事，听素衣少女这般说，顿时起了几分戏谑的兴致，随口反问道。

“这……”素衣少女一时语塞，脸颊泛起薄红。她只想着郑重致谢，倒从未想过对方会如此直接地追问。

倒是身侧的紫衣少女眼珠一转，眯眼笑得俏皮：“姐姐别急，我倒记得书中说过，女子遇男子相救，若男子容貌寻常，便说来世做牛做马相报；若生得周正，那便是以身相许呢。”

“妹妹！休得胡言！”素衣少女又气又窘，伸手轻拍了下紫衣少女的胳膊，嗔怪的声音里都带着几分慌乱。

刘岳见状朗声大笑，指尖轻点了点自己的脸，故意叹了口气：“照姑娘这么说，在下这副模样，怕是只能等来世，盼着二位姑娘化作牛马咯？”

紫衣少女捂着嘴笑得更欢，眼角弯成了月牙：“大人这是故意逗我们呢！方才跌落时我瞧得真切，大人剑眉星目，身姿挺拔，分明是难得的俊朗模样，怎会是‘容貌寻常’？”

素衣少女也渐渐平复了慌乱，闻言抬眸看向刘岳，见他一身朴素白衣，却难掩眉宇间的英气，脸颊又添了几分红晕，轻声道：“妹妹虽言语跳脱，却也并非全是戏言。大人若不嫌弃，前方街角有家杏花楼，茶点做得极好，容我姐妹二人请大人吃碗茶，聊表谢意。”

刘岳指尖一顿，笑意里多了几分认真。他本是随口戏谑，却没想到这素衣少女行事这般落落大方。

“既如此，那我便却之不恭了。正好我也想找个地方坐坐，陆大人一起吧。”刘岳转头邀请陆康。

陆康也是过来人，其中深浅自然懂得，果断应允，而后又偷偷附耳告知刘岳：“刘大人，她们乃是城中桥氏女子，那素衣少女为大乔，紫衣少女为小乔，据说是袁术旧部桥蕤之女，后桥蕤为孙坚所杀，随其家眷流落至此。”

刘岳闻言，心中暗忖：原来这两位便是大乔、小乔，果然名不虚传，容貌这般出众。他随即朝陆康递去一个了然眼色。

小乔听闻糕点也来了精神，拉着大乔的衣袖：“姐姐你看，我说大人不会真要我们来世做牛马吧！快走快走，听说杏花楼的杏仁酪今日刚出炉呢！”说着便要往前去，却被大乔轻轻拉住。

“大人请。”大乔欠身让开半步。

刘岳朗声一笑，目光掠过姐妹俩相携的手，顺势抬步：“不必多礼。”

转过街角，杏花楼的朱漆招牌便撞入眼帘，檐下铜铃随风轻响。刚到门口，店主已笑着迎上来：“大人里面请！今日的杏仁酪正新鲜，小的这就给您上几份！”

小乔眼睛瞬间亮了，抢在大乔前头答道：“要的要的！再来两碟桂花糕和碧梗粥！”说完才想起什么，转头看向刘岳与陆康，吐了吐舌头：“我先替大人点了。”

刘岳笑而不语，目光扫过店内，选了个靠窗的位置落座。小乔早已按捺不住，忙不迭地拽着大乔的衣袖，也凑到这桌坐下，眼角还带着对杏仁酪的期待。

陆康十分识趣地坐在了隔壁桌，典韦也被太史慈拉着与陆康同桌。

在等待杏仁酪的过程中，大乔也向刘岳介绍了自己和妹妹的身份。

不久，杏仁酪被端了上来，小乔在大乔审视的目光下讪讪一笑，将准备塞入口中的杏仁酪转递给刘岳。

“刘大人，您先尝尝，可好吃了。”小乔咽着口水说。

刘岳看着她馋得直咽口水却强作大方的模样，忍俊不禁，伸手将那碗杏仁酪推了回去，声音里带着笑意：“多谢乔姑娘，我素来不爱甜食，还是你吃吧。”

小乔眼睛瞬间亮了，也不顾大乔还在一旁，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口送进嘴里，细腻绵滑的口感在舌尖化开，甜香里带着杏仁的醇厚，她舒服地眯起眼，像只满足的小松鼠，含糊不清地说：“好吃！姐姐你也快尝尝！”

大乔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也拿起勺子浅尝了一口，那动作神态让刘岳感觉赏心悦目，不自觉便吟道： “蝶粉蜂黄大小乔，中庭寒尽雪微销。”

小乔闻言咽下口中的杏花酪，开心地问：“大人这是为我和姐姐作的诗吗？太好了，姐姐可是在家天天夸赞您作的诗句呢！”

大乔放下勺子，脸颊泛起浅浅红晕，轻声嗔道：“妹妹又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