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阵型已达到他的预期,刘岳也不再逃跑,他身后两员虎将转身合力抵挡住孙策,一人持长刀横扫马腿,一人挺长枪直刺面门,招式狠辣,竟是要以二敌一困住这“小霸王”。
孙策见状非但不惧,反而双目愈发明亮,手中古锭刀舞得如梨花飞雪,先是随意一撩拨开长枪,随即手腕翻转,狠狠砍在长刀刀刃上,震得持刃的董袭虎口发麻,兵器险些脱手。他胯下战马亦是通灵,前蹄猛然跃起,朝着凌操胯下的战马踏去,逼得对方仓促后退。
没座,这两人正是顾雍设立的招贤馆招揽的董袭和凌操。
“就这点能耐,也敢拦我?”孙策一声大喝,刀势再变,如惊雷破阵般直取凌操。凌操刚稳住身形,便见刀尖已至眼前,只得横枪硬挡,结果被震的虎口发麻,长枪都险些脱手。虽然险象环生,但董袭和凌操二将也勉强将孙策拦住。
刘岳见典韦和太史慈都已将敌军击退,便立即下令左右两翼放弃追击,火速向中央靠拢,向内突击。
周瑜见敌军两翼放弃已经取得的优势不再追击,心中不由松了口气,方才太史慈的勇猛让他深受震撼。
“还得是伯符啊。”他此时脑中的第一反应便是孙策击溃了刘岳,敌军两翼才不得不回头救援,他们也得以喘息。
但见那收缩的队伍步伐整齐,非但没有焦急救援之状,反而隐隐形成了合围之势;再看不远处刘岳坐镇敌方中军,攻势悍猛,阵型丝毫不乱,更是扭转了人数上的劣势,死死的拖住了孙策。
“不好,他们这是想包围主公!”周瑜双目圆睁,大声疾呼,“快,快拦住他们!”
话音未落,他已利落翻上马背,腰间佩剑出鞘,寒光直指敌军正在闭合的合围缺口:“所有还能动弹的弟兄,随我冲!哪怕拼尽性命,也要为主公争取撤退的时间!”战马长嘶一声,四蹄翻飞,载着他猛冲出去。
黄盖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宿将,经验极为老道,见典韦竟主动放弃优势,不顾一切向内突击,当即心头一凛,察觉刘岳的真正目标乃是孙策。
“公奕!立刻率部回援!敌军的目标是主公,他们要合围主公!”他对着副将蒋钦,语气满是焦急地催促道。
但刘岳的打窝和遛鱼技术太过逼真,孙策都快被钓成翘嘴了,还咧着两颗雪白的大门牙追杀他,以至于当他被牵制住时已经深入刘岳大军腹地。
周瑜和黄盖反应不可谓不快,奈何仓促间根本无法通知孙策。他们只能率军疯狂追赶,试图赶在刘岳大军彻底合围之前,冲破那道生死防线,将孙策抢回来。
“弓箭手沿途抛射,减缓敌军追击速度,其余人快速完成合围!”典韦厉声喝道。
千余名弓箭手齐刷刷停下脚步半跪在地,腰间箭囊里的羽箭被抽出时发出簌簌轻响。他们并未瞄准具体目标,而是扬臂将箭簇斜指苍穹,随着典韦的吼声落下,无数道黑影骤然划破空气,在空中划出半圆弧线,如同群鸟投林般砸向追兵阵中。
“咻——咻——”密集的破空声刚过,便是此起彼伏的惨叫与战马惊嘶。箭矢虽未精准命中,却像骤雨般打乱了追兵的阵型,前排骑兵不得不勒马闪避,后排步兵则被绊倒在地,原本紧凑的追击队列瞬间出现一道缺口。
“刀盾手防御,弓箭手反击!”周瑜迅速稳定阵型,组织防御和反击。
“走!”然而当周瑜摆好阵型准备反击之时,典韦狡黠一笑,迅速下令撤退,数千弓箭手快速起身撤退,那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早就演练过一般。
周瑜望着瞬间退去的弓箭手背影,银牙险些咬碎:“好个典韦!竟用虚招扰我!”然而经过典韦这么一折腾,周瑜离典韦的距离反而拉的更开了。
“可恶,典韦这榆木脑袋,竟也学起了狡兔脱窟的伎俩!”周瑜猛抽马臀,剑指前方,“刀盾手开道,弓箭手随队戒备!加快速度绝不能让他们完成合围!”
可话音未落,左侧密林里突然又飞出数排冷箭,虽力道不足,却精准落在队伍前方。刀盾手下意识抬盾防御,脚步再次慢了下来。
周瑜气得双目赤红——这分明是典韦故意留下的骚扰小队,目的就是死死拖住他们的脚步。
至于黄盖这边,与周瑜的遭遇如出一辙,各种骚扰不胜其烦,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彻底将孙策包围。
重围之中,孙策甫胜董袭、凌操,古锭刀已然高举,正要结果二人,冷不防身侧一箭疾射而来,“当”的一声脆响,精准撞在刀脊上,将攻势生生打断。
孙策略微侧目,便撞见两道肃杀身影——太史慈握弓如满月,箭尖寒芒直指眉心;典韦提双戟而立,铁戟上的血珠正缓缓滴落。
他眉头猛地拧紧:黄盖与公瑾难道已经败了?不可能!这般短的时间,纵使二人是再勇猛,也绝无可能将他们的击败。
周遭的厮杀声仿佛瞬间远去,孙策的脑袋出奇冷静。前因后果在脑中飞速闪过,他终于了然——这是刘岳处心积虑设下的圈套,步步引诱他深入腹地,再骤然收紧包围圈。
至于黄盖和周瑜,想必是被敌军用疑兵或伏兵缠住了。如今,唯有冲破包围,与他们汇合,才有一线生机。
胯下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鼻孔里喷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孙策深吸一口带着血腥味的空气,目光扫过身边仅剩的百余名亲卫——他们个个带伤,甲胄破碎,却依旧紧握着兵器,眼神坚定地望着自己。
“弟兄们,今日咱们深陷重围,想全身而退,难!”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随即陡然拔高,满是破釜沉舟的决绝,“但我孙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束手就擒’四个字!”古锭刀高高举起,寒光刺破重围:“随我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