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触即发

陆康快步上前，双手抱拳向刘岳深施一礼，声音因急促的喘息略显沙哑：“此番皖县危急，多亏刘将军星夜驰援，陆某感激不尽，只是现在城西危机还未解除，我需立即赶往支援，待击退孙策后，再设宴感谢！”话音未落，他已转身翻身上马，马鞭一扬，朝着城门疾驰而去——城西的喊杀声愈发急迫，容不得半分耽搁。

刘岳立在原地，望着陆康那道仓促的背影消失在城门洞的阴影里，眼神晦暗，不知在想什么。

“主公！咱们星夜兼程赶来救他，这陆康倒好，连城都不让咱们踏进一步，简直是怠慢至极！”典韦粗哑的嗓音里满是怒火，铁拳攥得咯咯作响，周围的将士们也纷纷皱眉，脸上满是愤愤不平的神色，看向城门的目光带着几分冷意。

刘岳却抬手拍拍他的胳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莫急！咱们这位庐江老太守，怕是打从一开始，就没把咱们当自己人。他方才一口一个‘刘将军’，却绝口不提我这扬州刺史的身份——显然是不认同我这自领的扬州刺史，把咱们当成和孙策一样，觊觎庐江地盘的贼子了啊。”

“什么？！”典韦眼睛一瞪，怒声骂道，“这老东西真是不识好歹！咱们累死累活赶过来帮他挡着孙策，他倒好，左防右防跟防贼似的！依我看，不如撤兵算了，让那孙策直接把他砍了，省得咱们在这儿受气！”

“你这急脾气，可得好好收一收。”刘岳拍了拍典韦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从容，眼底却藏着笃定，“我早有安排，已让刘表等人联名上表，举荐我为扬州刺史。朝廷那边虽有流程，但若不出意外，这任命文书，不日便会到达江东。”

“走吧，既然陆老登不欢迎我们，那我们就绕过去与子义汇合。”刘岳语气轻快，但心中却想着给典韦起一个什么表字，恶来什么的他肯定不会用，不多时他心中便有了想法。

另一边，城西战场的局势在周瑜加入后急转直下，守军防线很快土崩瓦解。周泰手持长刀一马当先，刀锋划过最后一名守卫的咽喉，对方轰然倒地。

他刚要抬手抹去脸上的血污，眼角余光却瞥见远处陆康骑着战马疾驰而来，身后还跟着数千名浑身浴血的守军。

周泰：？？？

周瑜：？？？

“不是，黄盖搞什么，破不了城就算了，连牵制都做不到了吗？”周泰和周瑜同时浮现出这一想法。

就在二人心中蛐蛐黄盖时，黄盖一身狼狈的带着残部赶到城西。

“公瑾！公瑾！”黄盖仓促下马，甩开欲上前搀扶的亲卫，踉跄着来到周瑜面前。

周瑜平复心情，疑惑的问：“公覆，为何如此狼狈？”

“公瑾啊！快快通知主公，刘岳援兵已至，与城中陆康前后夹击，我不得已才撤退至此。”黄盖扶着周瑜的手臂，胸膛因急促喘息而剧烈起伏，甲胄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显然是从乱军中突围而来。

“你说什么？刘岳来了？带了多少兵马？”周瑜猛地上前一步，双手按在黄盖肩头，语气里满是急切，方才强压下的焦躁瞬间翻涌上来。

“足有万余！随行的还有典韦！”黄盖垂首咬牙，声音里满是愧疚，甲胄上的血污随着他的动作簌簌掉落，“先前主公予我一万兵马，本要我攻城牵制，即便连日苦战将士疲惫，可刘岳大军也是星夜奔袭而来，况且我还先发制人，却……却被打得丢盔弃甲，落荒而逃啊！”话到最后，他的声音竟带上了几分颤抖，显然是为这挫败羞愤不已。

周瑜思索之后无奈叹气：“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了——传我将令，让周泰即刻撤出城外，不必再与敌纠缠，速率部前去与主公汇合，再做定夺！”

周泰得令后满心不甘的撤出皖县，将已经占领的西门拱手归还。

城内守军见敌人撤退，也开始欢呼。先是城楼上几名士兵扔掉手中染血的断矛，振臂喊出第一声“胜了”，紧接着欢呼声便像潮水般从西门蔓延开，连城角包扎伤口的伤兵都撑着断剑坐起身，沙哑地跟着附和。

陆康站在门楼之上，望着孙策大军远去，紧绷的肩背终于放松几分，却仍沉声道：“别光顾着欢呼！派人去清点伤亡、修补城墙！”话虽严厉，他眼底却难掩一丝笑意，皖县暂时算是保住了。

周瑜等人赶至与孙策汇合之处时，战场中景象正烈——孙策与太史慈交手已过百余回合，长枪与环首刀碰撞的脆响不绝于耳，火星在暮色里溅起又落下。二人衣甲皆染尘土，虽各带几处轻伤，眼神却愈发锐利，谁也不肯退让半分，胜负仍悬而未决。

倒是围在四周的兵卒遭了大罪，二人打斗的余劲扫得兵器乱飞，不少人躲闪不及被波及，残肢断臂散落满地，哀嚎声混在兵器交击声中，让这场酣战更添了几分惨烈。

周瑜率军赶到，终于为这场缠斗画上了句号。太史慈见状，当即虚晃一枪，借着枪尖的残影迅速拉开距离，目光锐利地扫过与孙策汇合的大军，神色间满是谨慎。

“你们怎么来了？”孙策先是一愣，脸上掠过几分疑惑，随即眼中泛起期待的光彩，急切追问道：“莫非皖县拿下了？”

听到这话，周瑜眉头微蹙，黄盖更是垂首抿唇，二人皆陷入了沉默。

“到底怎么回事？”孙策这时也察觉出二人神色不对，眉头一拧，语气里添了几分急切，连忙追问。

周瑜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刘岳已率军赶到皖县，我军腹背受敌，眼下已失去继续攻城的机会。”

话音刚落，远处尘土飞扬，刘岳身披玄色战甲，腰悬佩剑，率大军疾驰而来，不过片刻便与太史慈的队伍汇合，两军阵列合一，气势更盛。

孙策抬眼望见刘岳，眼中寒光骤起，当即冷哼一声，声音里满是不屑与怒火：“呵，刘岳小儿！你若龟缩在吴郡，我一时半会倒还真难奈你何，可你竟敢主动送上门来，这是自寻死路！给我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