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千钧一发

事情的发展与周瑜预料的如出一辙，在他们集中力量猛攻城东后，皖县守军压力大增，甚至已经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

无奈之下，陆康也只能将西、南、北三面的防守兵力抽出部分前去城东抵御孙策的主力大军。

随着兵力被抽走大半，其余三面城墙垛口处的守军稀疏得能看清城外敌军的阵型，连搬运滚石、擂木的民夫都要在三面城墙间来回奔波，刚补完西城的缺口，北城又传来“敌军架梯登城”的急报。

陆康在城楼之上听得四面告急，手中的令旗举了又放，却再也调不出半分援军——城东的攻势如潮水般没个停歇，刚派去的三百精兵眨眼就被吞没在箭雨里，剩下的守军连弓都拉得发颤。更糟的是，城中粮草本就紧缺，如今人手分散，连伙夫都被拉去守城，午时的饭食拖到未时还没送上城楼，不少士兵饿得头晕眼花，握着刀的手都开始发抖。

就在这时，城西突然传来一阵震天的喊杀声，城西守军连滚带爬来报：“大人！敌军绕到城西，从...从角落...爬上来了，我们人少，根...根本拦不住！”陆康猛地扶住城墙，脸色比城砖还要苍白——他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城西周泰的怒吼如惊雷般在城墙上下回荡，震得守城的士兵一哆嗦，手中的长枪险些脱手。他猩红着眼扫过眼前慌乱的敌兵，染血的大刀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寒光，又有两人应声倒地。

“弟兄们！跟我杀！”周泰振臂高呼，声音里满是破城的激昂。身后的吴军将士见状，士气更盛，纷纷举着刀枪越过城墙缺口，如潮水般涌向敌阵。城墙上的厮杀声、兵刃碰撞声与士兵的呐喊声交织在一起，原本坚守的敌军防线，在周泰这支先登部队的冲击下，正一点点土崩瓦解。

周泰踩着脚下的血污，一步步向前推进，每一刀都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满腔的兴奋化作一句怒吼：“还有谁！”

孙策得知周泰已经得手，目光扫过城墙上仍在指挥抵抗的陆康，朗声道：“陆太守！周幼平已破城西，你我对峙月余，庐江百姓早盼安宁！”

他声音又沉了几分：“今我大军合围，你若现在归降，我立誓保庐江官吏黎民周全，府库财物分毫不犯；若仍要顽抗，休怪刀兵无眼，陆太守难道忍心见满城父老遭此兵祸？”

风卷动他的战袍，孙策眼底闪过一丝锐利：“江东之地，早晚归于我手。陆太守是要做庐江的功臣，还是让这百年城池，毁于你一念之间？”

陆康扶着城头斑驳的女墙，花白胡须在风里微微颤抖，却字字掷地有声：“休要多言！我乃大汉钦命庐江太守，食君之禄，当守君土！你拥兵自重、犯境攻城，此举与贼子何异？”

他猛地拔出腰间佩剑，剑刃映着残阳泛出冷光，身后守军见状亦纷纷举刃高呼“宁死不降”。

“今日我陆康在，庐江便在！城破之时，便是我尽忠之日，休想让我向你这乱臣贼子屈膝！”

城下的孙策听得这话，怒目圆睁，再也按捺不住怒火，马鞭指向城楼大喝：“冥顽不灵！诸将听令，全力攻城！若能生擒陆康，留他性命；若他执意抵抗，不必留情！”

军令刚落，黄盖所部推着冲车直奔城门，铁盾列成坚阵挡住城头箭矢，矛兵则借着掩护，将云梯牢牢钉在城墙之上。

皖县守军被牢牢牵制在城东，连分兵支援城西的空隙都没有。

城西这边，周泰还在和皖县守军争夺西门控制权，周瑜所部也正准备从城东转战城西。

周泰斩杀几名守军后，眼角余光瞥见远处尘烟，当即面色一凝，快步登上西门城楼，抬手搭在额前细看。那尘烟铺天盖地，隐约能听见马蹄踏地的轰鸣，绝非零星援军。

“不好！是敌援！”周泰猛地转身，对身旁副将大喝，“快快快争夺城门，绝不能让他们重新占据西门！”

不多时，斥候飞马来报：“将军！刘岳麾下大将太史慈率五千骑兵前来救援，离此地已不足三十里！”

孙策，冷声道：“传令周瑜，速速前往城西助周泰破城！来五千人随我迎战太史慈！”

说话间，太史慈大军已逼近城西，远远望见西门已有吴军旗帜，怒喝一声，挥剑指向城门：“将士们，随我杀过去，夺回城门，救庐江之危！”

随着太史慈一声令下，骑兵率先冲锋，马蹄声震得地面微微发颤。

却在中途被孙策拦下，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二人瞬间战至一起，打的难分难舍。

随着周瑜的加入，眼看城西战况完全呈现出一边倒的趋势，皖县城破就在顷刻之间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刘岳领一万大军匆匆赶到，正在城东攻城牵制陆康的黄盖自然首当其冲。

黄盖见刘岳阵脚未稳，当即下令调转攻势，率亲卫冲阵，厉声喝道：“贼兵新至，立足未稳，随我破敌！”他深知此时唯有利用己方久战的锐气与阵型优势，趁刘岳大军尚未完全列阵之际撕开缺口，才能避免陷入腹背受敌的窘境。

刘岳虽仓促接战，却也沉着应对，立马阵前高声下令：“左翼弓手列阵，右翼步兵结盾，中路随我顶住！”军令传下，原本略显混乱的大军迅速重整阵型，弓箭如雨般射向黄盖军，硬生生将其冲锋势头遏制。

陆康在城上见此情景，当即下令打开东门，遣城中精锐出城夹击，战场局势瞬间从黄盖突袭转为三方混战。

典韦带领五百人的山越精锐所向披靡，杀的黄盖所部找不着北。

那些山越士卒自幼在山林间搏杀，招式悍猛刁钻，长刀劈砍间不留半分余地，黄盖军的士兵接连倒地，原本的冲锋势头彻底崩塌。

黄盖见状心头一紧，提枪回身想要重整阵型，却被两名山越士卒缠住。他奋力挑飞一人，另一人却已挥刀砍向马腿，战马吃痛嘶鸣，将黄盖掀翻在地。

危急关头，身边亲卫拼死护主，与山越士卒缠斗在一起。刘岳见黄盖陷入困境，当即下令中路军发起猛攻，陆康出城的精锐也从侧面逼近。

黄盖见事不可为，立即撤往城西前去与孙策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