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普、吴景死后不久,顾雍也带着好消息回来了。
“主公,王朗同意归降了!”顾雍翻身下马,来不及拂去衣上的风尘,便急匆匆找到刘岳,声音里满是难掩的振奋,“他见主公连克强敌,又感念江东百姓不愿再受战乱之苦,已愿交出会稽印信,不日便亲自前来吴县拜见!”
刘岳正握着黄叙托人送来的玻璃杯,闻言猛地抬头,眼中瞬间燃起亮芒。他起身走到帐中地图前,指尖落在会稽郡的位置,沉声道:“好!有了会稽,江东四郡便都已入我手,只是……”他话锋一顿,眉头又微微蹙起,“孙坚及其旧部尽数折于我手,其子孙策必然不会罢休!”
顾雍上前一步,低声道:“主公,不如趁其尚未整合旧部,派精锐奇袭寿春?先断其根基,再招降部将,可绝后患!”
刘岳却缓缓摇头,指节轻叩案几:“不可。江东新附,民心未稳,若再动刀兵,恐失百姓信任。”
他停顿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锐光,“传我令,凡江东境内有勇有谋者,无论出身士族寒门,亦或是山越俊彦,皆可凭才投效。若有能献安邦之策、破敌之计者,一经采纳,即刻授以官职,赏百金;若有勇冠三军、能领兵冲锋者,直接编入帐下亲军,许以领兵之权!”
顾雍闻言上前一步,宽袖一拱,声音沉稳如磐:“主公此令甚善!江东初定,士族心存观望,寒门有才者难觅门路,山越诸部更是藏龙卧虎——如此不问出身广纳贤才,既能填我军谋士、猛将之缺,更能让江东百姓见主公胸怀,收民心、固根基,实乃一举多得。”
他话锋微转,又添了层稳妥考量:“只是招贤需有章法,若仅靠榜文召集,恐有虚言冒进之徒混杂其中。雍请命往豫章、会稽设‘招贤馆’,邀本地宿儒与军中老将共掌甄别之事,既辨其才学真伪,也观其品行忠奸,确保引至主公麾下者,皆是可用之才。”
刘岳听罢抚掌轻笑,指尖在案上轻轻一点:“元叹此言,正合我意!便依你所请,速去筹备招贤馆。切记,待人需有诚意,即便最终未予任用,也当赠以路费、好言安抚——莫要寒了天下贤士之心。”
顾雍:“喏!”
顾雍离去后,刘岳的目光落在手中那只被对方全然忽略的玻璃杯上。
“这贝壳玻璃,成本远低于铅钡玻璃,色泽与触感却能媲美水晶。况且听黄叙说,它的制造成本不过几十枚五铢钱,若卖给那些世家贵胄,定价五两黄金一个,想来也不算过分吧。”
念及此,刘岳直接提笔开始回信。
“叙哥,贝壳玻璃之事已悉知。其成本不过数十五铢钱,色泽触感却堪比水晶,远胜铅钡玻璃,此等好物若推向世家贵胄,定价五两黄金一枚,必能获利丰厚,实乃良机!
眼下需烦你多费心思,先秘造百枚样品,切记把控好成色,莫要泄露工艺。待样品制成,我便联络江东顾、陆等士族子弟,先以品鉴之名送上几枚,探探他们的口风。后续铺货、定价之事,咱们再依反馈细商。
烧制所需的贝壳、石英砂等原料,也劳你提前筹备妥当,若有短缺,可速来信告知,我自会设法从沿海商号调运。
另附白糖熬制提纯之法,望兄闲暇之余多加尝试!”
近来脑中翻涌的,净是些无用的记忆碎片——不是钓鱼打窝的技巧,便是裕仁那拍屁股舞、还有他装狗摇尾的模样。
“这些到底有什么用?钓鱼也就罢了,这裕仁当狗的记忆,难不成是在提醒我,统一江东之后,别忘了把倭国也屠一遍?”刘岳满心无语,“前世的自己到底都看了些什么?我要的是火药!快给我火药的记忆画面啊!有了火药,别说屠倭国,就算把那破岛炸沉了都不在话下!”
吐槽归吐槽,刘岳似乎也没有办法左右这些记忆画面的出现,唯有默默祈祷。
五日后,王朗带着虞翻前来吴县商议归降事宜。
王朗踏入厅中,略一拱手,声音平静却带着几分不屈:“会稽太守王朗,今日来此,非为乞降,只为会稽百姓免受战火之苦。若大人能保一方安宁,朗愿卸去印绶,从此归隐田园。”
话音刚落,虞翻上前一步,朗声道:“翻随府君前来,亦有一请!府君在会稽数年,勤政爱民,百姓皆服。将军若想安定江东,当以礼待贤才,勿因旧怨而轻慢名士。否则,纵使会稽归降,江东士族之心亦难归附!”
刘岳闻言,目光在二人脸上转了一圈,忽然笑道:“公达心怀百姓,仲翔敢为直言,果然都是江东贤才。我自起兵以来,从非为一己之私,而是为扫平乱世,让百姓安居乐业。公达若愿归降,孤仍愿以郡守之礼相待,不必归隐;仲翔有勇有谋,可任军中别驾,处理军政。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王朗闻言一怔,似是没想到刘岳如此宽和。虞翻则眼中精光一闪,上前再拜:“大人若真能如此,翻愿效犬马之劳!”
刘岳颔首应允,王朗心中百感交集,最终长叹一声,对他深施一礼:“朗多谢大人不弃,此后必当竭尽所能,为江东安定出力。”
刘岳:“我欲依托长江构建防线,以保江东安稳,早闻仲翔文武双全,不知可有建议?“
虞翻见刘岳真心请教,也不藏拙,将心中所想尽数说出。
“大...主公若想构建防线以保江东,翻认为可由外及内构建三条防线。
其一,淮河本身河面宽阔且支流众多,构成天然阻碍。可通过经营淮河沿线城池堡垒,利用淮南水网沼泽,设置观察哨和防御工事,监控并迟滞北方势力的进攻脚步,充当前沿缓冲区域,避免江东过早直面战火,是为江淮缓冲线。
其二,在濡须口、采石矶、京口等渡口要部署水师,修筑坚固堡垒城墙,借助长江宽阔汹涌的水域,形成天然的巨型护城河对抗敌军渡江,是为长江锁钥线。
其三,以秣陵为核心,加固城墙,疏浚河流,控制江以南水网,部署小型战船。若前两道防线被突破,可凭借城郭险固与充足物资持久抵抗保护江东根本,是为腹心巩固线。”
虞翻说完之后,在场之人皆陷入沉思,分析其中利弊,当然除了典韦。
见无人反对,刘岳当即决定将治所迁往秣陵,并改名‘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