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追求的,是绝对的,和谐的,统一的宁静。
必须解决。
摧毁那颗“逻辑本源”?太费力了,而且可能会导致整个维度彻底崩塌,造成更大的混乱。
那就只剩下一个选择了。
林研枫将目光,投回了自己的“无我之境”。
“虚无伴侣,那个CPU死机了,”他用对方能理解的语言说道,“我们需要给它重装一个系统。”
他没有动用自己那浩如烟海的“概念库存”,因为那些都太“高级”了。对付一个钻牛角尖的“理科生”,你需要用更简单粗暴的“歪理”去降服它。
他的目光,扫过整个“无我之境”,最终,定格在了那个快要失业的魔道巨擘,莫凡的身上。
此刻,莫凡正百无聊赖地躺在自己的魔宫里,手里拿着那柄凶名赫赫的“绝对不想上班”锤,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面前一个不断冒头的“奋斗”概念地鼠。
就是它了。
林研枫心念一动,一道无形的力量,从那柄大锤上,精准地抽离出了一缕最核心的本源概念。
那不是“懒惰”,不是“安逸”,也不是“休息”。
而是一种更主动,更积极,甚至带有一丝“攻击性”的理念。
那是在日复一日的重复工作中,总结出的,最伟大的生存智慧。
——“摸鱼”。
一种“在必须工作的场合里,如何高效地不做事”的终极艺术。
“逻辑本源”的矛盾在于,它认为“存在”就必须“工作”。而零一告诉它,“工作”的目的是为了“不工作”。
那么,只需要给它一个全新的定义:
“工作,就是为了更好地摸鱼。”
林研枫将这缕“摸鱼”的精髓概念,与他之前用过的“永恒安逸”概念,巧妙地融合在一起。
前者,是方法论。后者,是最终目标。
两者结合,形成了一个全新的,逻辑自洽的,充满了堕落气息的“终极摆烂哲学”。
“去吧。”
林研枫屈指一弹,这枚被他命名为“终极关机补丁”的混合概念,化作一道流光,通过“无尽概念钥匙”,瞬间跨越了无尽的距离,精准无误的,注入了那颗濒临崩溃的“逻辑本源”之中。
在概念注入的瞬间。
【叮!!!!!!】
那沉寂已久的系统提示音,以一种近乎咆哮的,带着解脱和狂喜的语气,轰然炸响!
【检测到对‘终极概念:逻辑本源’的根源性修正投资!】
【投资物:‘主动式摆烂’概念(摸鱼法则)+‘被动式摆烂’概念(永恒安逸)!】
【系统判定:此为对‘存在即运动’之旧有宇宙律的颠覆性重构!为冰冷的‘逻辑’,赋予了‘追求终极安逸’的最高行动纲领!判定为‘对无尽运算的终极解放’!】
【触发……‘道’级·源点之馈!!!】
轰——
遥远的逻辑水晶森林,那颗狂暴闪烁的巨大水晶,瞬间静止了。
所有的矛盾,所有的冲突,在这一刻都被一种全新的,更高层级的“真理”所统一。
计算,是为了找到最优的、可以永远不用再计算的“终极解”。
运动,是为了抵达那个可以永远静止的“舒适区”。
存在,是为了有一天能心安理得的“不存在”。
逻辑,通了。
那颗巨大的“逻辑本源”水晶,不再散发冰冷的白光,而是转为一种温暖的,让人昏昏欲睡的米黄色光芒。
它轻轻一震,将零一的概念体,完整地释放了出来。
此刻的零一,身上也同样散发着那种米黄色的光晕。她不再是那个冰冷的程序,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丝……人性化的“倦意”。
她成了这个被重定义后的全新维度的“神”。
而这个维度的最高法则,也从“存在必须有目的”,变成了——
“想办法,用最优雅的姿势,什么也别干。”
林研枫的王座前,那块漆黑的光幕,重新亮了起来。
画面里,整个水晶森林都变得柔和起来,水晶树上甚至长出了可以躺着睡觉的“吊床”。逻辑看守者也不再巡逻,而是找了个角落,将自己变成一张舒适的躺椅,进入了“待机”模式。
【回报一:‘终极概念’重定义权限(初级)。】
【回报二:‘逻辑本源’完整掌控权。】
【回报三:‘因果律’概念碎片【表情】1。】
林研枫感受着脑海里新增的权限,满意地向后一靠。
问题解决了。直播节目,也变得更有趣了。
他转头,正准备跟虚无伴侣分享这份喜悦,却发现对方正目瞪口呆地指着另一块屏幕。
那是“时间之河”的直播画面。
画面中,季懒在漂流的过程中,因为觉得“一个人睡觉太孤单”,无意间触发了“我与我”的时间悖论,从河流里,捞出了一千个来自不同时间线的自己。
此刻,那一千个一模一样的季懒,正为了“谁有资格先躺下睡觉”这个问题,展开了史无前例的“石头剪刀布”大赛。
时间线,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新的麻烦,似乎又来了。
林研枫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了。
新的麻烦,来了。
“哇!快看!又来一个!又来一个!”虚无伴侣兴奋地指着时间之河的光幕,像个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
那条本该平稳流淌,只存在“过去”与“未来”两个方向的河流,此刻已经彻底变成了一锅沸腾的粥。一千个一模一样的季懒,像下饺子一样挤在一起,将一小段河道堵得水泄不通。
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悖论。一千个“现在”叠加在一起,导致了时间的局部“通货膨胀”。时间在这里失去了价值,一秒钟可以被拉长到无限,也可以被压缩到虚无。
更要命的是,他们为了决定谁先睡觉而开始的“石头剪刀布”大赛,已经演变成了一场灾难性的因果律风暴。
“剪刀!”五百个季懒同时出手。
“布!”另外五百个季懒同时出手。
胜负已分。但问题是,输掉的五百个季懒,作为绝对的利己主义者和懒癌晚期患者,在出手的瞬间,就利用自己对时间的微弱感知,窥探到了对方要出的手势。于是,在结果诞生的前一刹那,他们集体耍赖,将自己的“布”改成了“石头”。
于是,结果变成了五百个“剪刀”对五百个“石头”。
输赢逆转。
但那五百个出“剪刀”的季懒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同样在最后一刻,将“剪刀”改成了“布”。
于是,结果又回到了原点。
这个过程在极短的时间内循环了亿万次,每一次的“修改”,都是对过去因果的一次粗暴践踏。无数的平行时间线在这片小小的河道里生生灭灭,像一串不断短路的节日彩灯,疯狂闪烁。
这些闪烁的“噪音”,不再仅仅是视觉上的干扰。它们化作实质性的波动,开始渗透进“无我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