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反了!”
李桂芬气得脸青面黑,转头对张孝全吼道:“你他妈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紧报警?”
张孝全为难地望向我,站着没有动。
黄浩等人则是嬉皮笑脸地站在原地,全都是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像是这种情况,张孝全之前也跟我说过。
就算报警,在黄浩他们没有做出任何出格事情的情况下,警察也奈何不了他们。
要不就是口头警告几句,实在不行就是抓进去拘留几天。
只是这种不痛不痒的惩罚非但不会让他们收敛,更会让他们变本加厉地报复。
“方兴!”
一直没有作声的张芷馨放下碗筷走了过来,低声对我说道:“让浩哥他们散了好吗?”
她似乎也觉得在这种情况下站出来求情有些过分了,声音放得更低:“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妈不对,但……但她始终都是我妈。”
“她身体不好,还要靠着这家饭店赚钱治病呢!要是浩哥他们天天来捣乱的话,饭店的生意一定会被搅黄的,算我求你了,好吗?”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中已经带着哀求了。
我虽然恨透了李桂芬,却也不愿意让张芷馨难堪。
无奈只能点头道:“行吧!等下我跟黄浩他们打声招呼,只是他们听不听我就管不着了。”
“浩哥他们一定会听你的话!”
张芷馨伸手拉着我,语气中充满感激:“谢谢你,方兴!”
“浩哥,借一步说话!”
我对黄浩招了招手。
黄浩像是已经知道了我会说什么一样,懒洋洋地走到我面前,笑嘻嘻地说道:“得!英雄难过美人关!事关兴哥你的终身幸福,做兄弟的自然要配合一下,对吧?嫂子!”
‘嫂子’两个字他是转脸对张芷馨说的。
张芷馨听了之后虽然一脸羞怯地低下了头,却出人意料地没有辩解。
“她……我……”
我张了张嘴,想要解释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并非他想的那样。
谁知黄浩已经截口打断了我的话,一边拍着我肩膀说道:“放心!我懂的!以后我跟兄弟们一定不会再找这家饭店的麻烦,就算来吃饭,也一定会结账,不会给兴哥你丢人的!”
“谢了!”
我点了点头,望向李桂芬。
虽然她对我不仁义,但我看在张孝全和张芷馨的份上,也不愿跟她太过计较,免得真的害死了她。
“都是自家兄弟,说什么谢谢!”
黄浩伸手揽过我肩膀,在我耳边低声说道:“对了,我听虎哥说,今天晚上的货有点多,你记得早点来哦!”
“没问题!”
我闻言立即点头。
送货轻松快捷,赚钱又多,我自然不会错过。
唯一让我感觉有些麻烦的是官晴那边。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除了挑逗我之外,还给了我不少钱。
我当然不会自信到以为她是真的看上了我。
毕竟以她的钱财实力,只要她愿意,各种优秀的男人起码从这里排到胭脂河边上去。
一想起这个女人我就感觉有些头疼,却又会同时想起她穿着睡衣和有意无意挑逗我的画面,那种古怪且刺激的感觉让我有些上瘾般欲罢不能。
“行,那兄弟们先吃饭了,兴哥你来不来?”
“你们吃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我拍了拍肚子,示意自己已经吃饱了。
“对了,浩哥,明天早上能不能把你那辆面包车借我用一下?”
我突然想起跟李国年约好了明天早上要去拉货,需提以前一步解决运输的问题。
“没问题!”
黄浩也没问我要车做什么用,毫不迟疑地点头答应下来。
“谢了,等哪天有空,我请兄弟们喝酒!”
搞定了运输工具后,我烦躁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黄浩这人别的不说,对我是真心不错。
离开饭店后,我独自一人朝着胭脂河畔的沿江路走去。
半道上也接到了张芷馨打来的电话,大概意思是替她妈向我道歉,另外还跟我约好迟一些一起去看个出租楼。
货物拉回来之后需要有地方放,而且张芷馨也需要处理工作的办公室。
既然是办公室,那肯定需要相关的办公用具,这么一算下来,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我这个人性子倔,一旦决定了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除开拿货的钱,我预计剩下的钱多半都可以搞定余下的事情。
万一真的不够,我甚至还打算再拿点钱出来。
不知不觉中,我已走到了沿江路,下方就是宽阔且湍急的胭脂河。
刚过正午的时候,沿江路并没有多少行人。
我沿着台阶而下,去到了沿江路下方的胭脂河畔。
到处都是岩石的河畔倒有不少人,除开散心和热恋中的情侣外,还有不少钓鱼的人。
我信步而行,不觉间已靠近奔涌不息的水边。
在我左手边的一块岩石上坐着一个看上去大概有四十多岁,带着草帽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嘴里叼着半截烟,手里握着一根钓竿,眼睛半眯,看起来像是快要睡着了一样。
距离我跟张芷馨约定的时间还有两三个小时,闲着无聊的我干脆凑到了那个中年男人身边看他钓鱼。
谁知我才刚刚靠近,兜内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电话是夏瑜打来的,她告诉我今天晚上会早一点下班,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吃烤肉。
难得有这种机会,我自然不会错过,立即表示到时候会去世纪城接她下班。
等我挂断电话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个中年男人正看着我,并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对不起,我没注意。”
我尴尬地挠了挠头,又往他走近了两步。
在相距不到两米的距离,我这才看清楚了这个带着草帽的中年男人的长相。
尽管他看上去已经差不多快要五十岁了,但他的双眼依旧明亮,没有丝毫浑浊。
一件简单的短袖衬衣和一条宽松的沙滩裤,完全是一副普通人的打扮。
令我略微有些吃惊的是他左脸额角处有一条寸许长的伤疤。
那伤疤看上去虽然早已痊愈,却依旧像是歪扭狰狞的蜈蚣一样挂在那里。
“小朋友,你是在看我钓鱼还是在看我?”
中年男人突然转头望着我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赶紧挪开视线并转移话题:“大叔,你钓到多少鱼了?”
“钓鱼是享受鱼儿上钩的过程,并非一定要钓到多少。”
中年男人笑得有点勉强,并将鱼竿收了起来:“意思就是我一条都没有钓到,空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