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扭头望向车窗外,避免看到她的手机屏幕。
至于她在跟谁发短信,内容又是什么,我并不想打听。
计程车在那条遍布美食的街道口停了下来。
我付了车费后跟她一起去往之前吃过一次的那家烧烤店。
途中夏瑜再度挽住我的胳膊,像是我女朋友一样半依偎着我。
臂弯处传来的温热柔软触感让我心猿意马,却又倍感兴奋和幸福。
“老板!”
挑选了一个挨着街边的位置坐下,夏瑜显得十分振奋,招手让老板过来。
“请问是两位吗?吃点什么?”
老板笑呵呵地将菜单递给我,而我则是立即将菜单转手递给了夏瑜。
“今天他请客,好酒好菜尽管上来!”
夏瑜拿着笔唰唰地不断打着勾,一副准备狠宰我的样子。
换做是别人我可能会心疼钱,对于夏瑜,只要她开心,我根本不在乎这顿饭会花多少钱。
“小姨,你要喝酒吗?”
只是我听到夏瑜让老板拿酒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要知道上次她就是喝了酒差点出事,只是她好像并没有长记性。
“废话!吃烧烤难道不配点啤酒?”
夏瑜摸出一支女士香烟,点燃后望着我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自己在外面喝酒跟在世纪城陪着喝酒能一样吗?”
“行了,别皱着眉像是小老头一样,最多我少喝点嘛!”
夏瑜伸手揉了揉我眉心,那种小女人向男友撒娇的语气,让我没有半点抵抗力。
“好吧!那小姨你少喝点,千万别喝醉了……”
我无奈地点头同意。
“知道了!”
夏瑜双眼都眯成了豆荚,又对老板喊了一声:“老板,拿两个杯子!”
夏瑜的确没有将我当做外人,点了一大堆菜不说,还让老板拿来两个杯子,替我开了瓶啤酒,又给我咕嘟嘟地倒了满满一杯。
看着面前杯子里的金黄色液体,我犹豫要不要陪她喝。
毕竟等下万一她喝起兴上头了的话,我还要负责照顾她,因此我是绝对不能喝醉的。
“上次你说你满了十八了,对吧?”
夏瑜端起杯子冲我眨了眨眼:“那就已经是男人了!别婆婆妈妈的,干杯!”
说完后她仰头一口气将杯子里的啤酒全部喝光,之后还长长地出了口气,一副很爽的模样。
见她如此豪爽,又将我称为男人而非臭小子,我终于拿定主意陪她喝点。
推杯换盏间,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一点多。
我酒量比起夏瑜显然差了许多,才喝了四五瓶啤酒,就感觉有些快醉了。
而夏瑜同样喝了那么多,却像一点事都没有。
期间我们基本都是在聊以前在老家农村时候的事,那个时候我还小,到现在很多事都已经不记得了。
因此大部分时候我都是在听她说话。
当谈论到她爸带着一家人搬到宜阳来的时候,她包内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拿出手机一看,眉头立即皱了起来。
“喂。”
夏瑜将手机放到腮帮和肩膀之间夹住,自顾自地又干了一杯。
“嗯,我在XX街跟方兴喝酒呢!”
“你要过来?行吧!我们正在兴头上呢!你赶紧的!”
几句话说完,她便挂断了电话。
“小姨,谁要过来?”
说实话,我真的很享受跟夏瑜单独相处的那种感觉,就好像她此刻真的是属于我一样。
这种情况下,我肯定不希望有人来打扰我们。
“还能是谁,江燕呗!”
夏瑜点了支烟,之后出神地望着漆黑的夜空。
看她这副模样,我便立即反应过来,江燕的事情肯定还没有解决。
差不多等了十多分钟,一辆宝马在街口停下,之后从车上下来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自然是江燕,而另外一个我一眼便认出是张子凡。
或许是因为张子凡跟在江燕身边,夏瑜的眉头皱得更紧,却也依然让老板拉过来两张塑料椅。
“夏姐!”
江燕妆化得很浓,穿得也有些暴露。
原本还算是漂亮的她硬生生地将自己弄得满身风尘味。
她跟夏瑜打了个招呼,又对我点了点头,这才坐到了我旁边的塑料椅上。
我皱了皱眉,下意识地稍微拉了一下椅子,避免与她靠得太近。
“夏瑜,小方,好久不见了。”
张子凡自来熟般拉过椅子坐下,并有意无意地朝夏瑜靠了靠。
“张少真是贵人多忘事,昨天我们不是才见过面吗?”
夏瑜也跟我一样,不动声色地挪动椅子,跟张子凡保持距离。
“嗨!瞧我这记性!”
张子凡拍了一下脑袋,伸手拿起一瓶啤酒,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自罚一瓶!”
说完竟真的用瓶口对着嘴,咕嘟嘟地一口气喝了一瓶酒。
“张少好酒量!”
夏瑜眨了眨眼睛:“只是不知张少能不能宽宏大量,再给江燕一点时间呢?”
“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也没办法。”
张子凡放下瓶子,瞄了一眼旁边缩着脖子的江燕:“她借钱的时候我就告诉她了,这笔钱拖不得,要按时还才行!这不,现在还不上,人家那边也在催我了!”
说到这里,他点了一支烟,吞云吐雾地说道:“夏瑜,你知道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将欠条交出去,否则现在催款的就不是我了。”
他话听起来好像是很客气,但实际上连我这个旁人都能听出其中的威胁之意。
“江少,再给我点时间吧!我保证一定能够还上的!”
江燕伸手拉住张子凡,苦苦哀求。
“就算我再给你一个月时间,你就真的能还上吗?”
张子凡阴阴一笑:“还是乖乖听话,去我介绍的地方好好工作,运气好的话,半年就能还上钱了。”
“我……我不去……”
江燕脸色一变,拼命地摇着头。
“嘿嘿!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要是不听话,我只能将欠条交出去了。”
张子凡挖着鼻孔冷冷说道:“到时候那些人可不会像我这么和颜悦色跟你好好谈哦!”
“我求求你,张少,别把欠条交出去!”
出乎我的意料。
江燕在听到张子凡的话后,竟然当众跪到了张子凡面前,失声痛哭。
“张子凡,你够了!”
正当我在考虑要不要替江燕说话的时候,夏瑜已经冷冷地开口:“那笔账是怎么回事,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她现在还不上钱,你再逼她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