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夏瑜抱住，我根本不敢乱动，甚至连双手都找不到地方放。
“知道刚才我跟张子凡聊什么吗？”
怀中的夏瑜突然轻声开口。
我原本就想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现在她愿意自己说，我当然乐意听。
“其实跟我没什么关系。”
夏瑜轻轻地叹了口气：“江燕欠了张子凡十万块钱，张子凡正在催着她还呢！”
说到这里，她像是苦笑了一声：“干这一行的，几乎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有几个存了钱的？”
这一行？
关键字眼进入我耳中后，我身体明显僵了僵。
夏瑜嘴里的这一行我虽然并没真正体验过，但平时从电视里也看了不少。
加上那天包厢内的情况我又是亲眼目睹，要是说她们仅仅是陪客人喝酒的话，打死我都不相信。
江燕和其他女的到底跟客人们私下做过什么交易我根本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夏瑜是不是也跟她们一样。
虽然上次江燕说了夏瑜只负责管理，但我仍想听她自己说一次。
因此我冒着可能会惹恼夏瑜的风险，试探着问了一句：“小姨，我听江燕说你是负责管理她们的，是不是就是大堂经理？”
“你还知道这些？”
好在夏瑜似乎并未察觉我的目的，抬起俏脸上有微微讶然：“算是吧！除非客人是指定找谁喝酒，不然的话一般都是我来安排。”
“那……你……”
我连忙追问，随后又意识到不妥，便立即闭上了嘴。
“你是想问我有没有参与对吧？”
夏瑜像是习惯了被问到类似问题一样，竟不以为忤。
她伸了个懒腰后懒洋洋地说道：“怎么说呢！你小姨我虽然在夜场上班，却也算得上是出淤泥而不染！”
“你可千万别以为你小姨没人要哈！不怕告诉你，追我的人多得可以从这里排到胭脂河边呢！”
说到这里，她又有些无奈的苦笑：“但身在这一行，想要完全干净是绝对不可能的，比如你来接我走的那天，邢大福就一定要我陪他喝酒。”
“说来也奇怪，平时我酒量很好的，那晚也不知道是不是状态不好，才喝了几瓶就感觉晕乎乎的了。”
“嗨！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还是说说你吧！”
夏瑜似乎感觉自己的话有些密了，顺口将话题转移到我身上：“这几天我都没时间管你，你那边的工作干得怎么样？”
“老板对我挺好的，工作也没多累。”
我含糊其辞，原因自然是因为我目前有两份工作，而且我已经跟雷正虎越走越近。
夏瑜早就跟我说过，千万不要跟雷正虎搅在一起，我怕她知道后会生气，因此才会避而不谈。
“对了，小姨，你刚才说燕姐欠了张子凡十万，她是怎么欠这么多钱的？”
因此为了避免夏瑜察觉到，我连忙又将话题转移到了江燕身上。
十万在这个年代可不是个小数目。
这笔钱至少可以买一套三居室的房子，又或者买一辆比较好的车了。
“前段时间她妈病重，她急用钱，便找张子凡借了六万块钱。”
夏瑜苦笑摇头：“谁知道现在张子凡说那笔钱是跟高利贷借的，现在连本带利已经差不多十万了！”
“这不，张子凡想要将江燕带走，大概意思是要将她送到某个场子里面，让她接客还钱。”
“这个浑蛋！”
我闻言怒不可遏地捶了一下床铺。
早知道张子凡不是什么好东西，却没想到他连逼良为娼这种事都敢做。
“这么高的利息是违法的！小姨你让燕姐赶紧报警呀！”
我对江燕的印象谈不上好坏，只是她曾经帮我救过夏瑜，因此我心里是十分感激她的。
“报警又怎么样？张子凡可以完全不承认。”
夏瑜没好气地说道：“况且当初借钱的时候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就算警察介入，江燕至少也要将六万块本金拿出来，你觉得她有这么多钱吗？”
“况且如果真的报了警，那就是跟张子凡彻底撕破了脸皮，江燕除非跑路，否则在这个地方也算是待不下去了。”
我闻言也随之颓然。
虽然我也很想帮江燕一把，但实际上我除了干着急之外，对此事没有任何办法。
钱，还真他妈是个王八蛋！
“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夏瑜显然心里也不好受，叹了口气后伸手将我搂得紧了一些：“睡觉吧！明天一早你还要上班呢！”
这是我来宜阳度过的最漫长的一个晚上。
我几乎整夜都没有合上眼。
身边的夏瑜在睡着之后老是将她的一条腿放在我身上，完全是将我当做了抱枕。
而我为了避免吵醒她，根本不敢有任何动作，干脆就这么半梦半醒地熬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早，我偷偷地下了床。
把那刚到手的三千块钱小心翼翼地收好，身上仅留了几十块钱。
简单洗漱之后依旧是下楼先去给她买了豆浆油条，之后才步行前往饭店。
由于我发现只要卖力地干活，便不用听李桂芬阴阳，因此刚到饭店，我便干得热火朝天。
唯一跟往常不一样的是，通常都比我早到的张芷馨今天竟然晚了足足一个小时。
看到她来了，我主动跟她打了声招呼。
她敷衍地挥了挥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我猜她并非因为昨晚没有休息好，而是因为钱的事情发愁。
很快我便证明了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因为她刚刚才来不久便进了厨房，之后厨房内便爆发出争吵声。
我只是个打工仔，自然不会去管老板的家事，只能装作没听到一样避开。
接着没多久，张芷馨便气冲冲地跑了，而李桂芬则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着。
说什么养这么大养了个白眼狼，竟然打她救命钱的主意。
张孝全则左右为难，一边宽慰李桂芬，一边又要忙着店里的事，像是陀螺一样转个不停。
幸好今天的生意比起往常要稍微差一点，我这才在少了一个人的情况下勉强顶住。
另外晚上下班时间也提前了半个小时，只不过在关门的时候，我仍然没有看到张芷馨回来。
下班后，我急匆匆地去往溜冰场。
雷正虎已经在等着我了。
“路上小心点！”
雷正虎也没有跟我多说什么，直接交给我一个黑色的背包，顺手还递给我一张写有几个地址的小纸条。
袋子入手沉甸甸的，我偷偷瞄了一眼，发现背包里面是几个牛皮纸包住，如同砖块般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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