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腿肚子都转筋了,挖尸骨?那他妈是人干的事儿吗?
“不去!要去你去!”我指着门,“大不了拼了,我就不信她能把防盗门拆了!”
话刚说完,就听见“嘎吱”一声,防盗门突然自己缓缓合上了,还“咔嚓”一声反锁了。
我跟张恒对视一眼,俩人脸都绿了。
这逼玩意儿,真能操控东西。
“现在咋办?”张恒抓着头发,都快哭了。
我咬了咬牙,心一横:“去就去!但不能空手去,得把家伙事儿备齐了!”
我俩跟疯了似的翻箱倒柜,把能找到的辟邪玩意儿全堆在门口:桃木剑、糯米、大蒜、黑狗血(张恒他爸去年打猎冻在冰箱里的),甚至还有他奶奶的老花镜,据说老人的东西能挡邪。
临出门前,我突然想起件事儿,掏出手机调回正常模式,给许栩发了条微信:【媳妇儿,我这就回去,等我】
张恒瞪大眼睛:“你疯了?还给她发信息?”
“不发她能让咱顺利进楼?”我冷笑一声,“咱得让她以为,我还被蒙在鼓里。”
果然,信息刚发出去,许栩就回了:【好呀老公,我等你~】
后面还跟了个爱心表情,看得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打开防盗门的时候,外面空荡荡的,连风都停了,刚才那股栀子花香也没了。
但我知道,她就在附近,跟个幽灵似的盯着我们。
张恒开车,我坐在副驾驶,手里紧紧攥着桃木剑,手心全是汗。
一路上谁都没说话,车里死静死静的,只有雨刷器“唰唰”地刮着玻璃,外面的雨又下大了,雨点砸在车窗上,跟有人用石子儿砸似的。
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张恒突然说:“对了,大师还说,许栩半年前是自杀的,好像跟个男的有关,死的时候穿的红裙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起许栩的衣柜里,确实有件红裙子,挂在最里面,标签都没摘,我问过她为啥不穿,她说不好看。
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那裙子红得跟血似的,渗人得慌。
车刚拐进小区,我就看见5号楼的灯全亮着,从一楼到顶楼,整栋楼跟个大灯笼似的,透着股诡异的红光。
“操!这是啥情况?”张恒猛踩刹车,车差点怼到栏杆上。
我没说话,指着8楼的位置——801的窗户是黑的,在一片红光里,像个张开的嘴,等着我们钻进去。
“下去吧。”我推开车门,腿肚子直打颤,“该来的躲不掉。”
张恒磨磨蹭蹭地跟在我后面,手里拎着个黑塑料袋,里面装着黑狗血和糯米。
进电梯的时候,我特意看了眼电梯按钮,8楼的灯是暗的,按了半天没反应。
“坏了…她不让咱上去…”张恒声音发颤。
我没吭声,掏出手机给许栩发微信:【媳妇儿,电梯坏了,我爬楼梯上去哈】
刚发出去,电梯“叮”的一声,8楼的灯突然亮了。
电梯上升的时候,里面的灯忽明忽暗,镜面墙壁上,我跟张恒的影子歪歪扭扭的,像是被人拽着胳膊往两边扯。
到8楼的时候,电梯门“唰”地一下打开,正对著801的防盗门。
门没关,虚掩着,里面黑漆漆的,飘出一股小龙虾的香味儿。
跟许栩说的一样,她真做了小龙虾。
我深吸一口气,握紧桃木剑,抬脚就想往里走。
张恒突然拽住我,指着地上——门口的地板上,散落着几片黑色的蕾丝,是许栩平时穿的那种攻速装的边角料。
而蕾丝上面,还沾着几根长头发,黑得发亮,在昏暗的光线下,像活的一样,慢慢往门里缩。
“方行…”张恒的声音都带哭腔了,“咱…咱还是跑吧…”
我没理他,一脚踹开防盗门,大喊一声:“许栩!老子来了!”
屋里静悄悄的,没人应声。
只有客厅的餐桌上,摆着一盆小龙虾,通红通红的,在黑暗里泛着油光。
而餐桌旁边的椅子上,搭着一件黑色吊带,跟我早上出门时看到的一模一样。
一切都跟平时一样,除了那盆冒着热气的小龙虾,和弥漫在屋里的、越来越浓的栀子花香。
我知道,她就在这儿,看着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