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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县城之内

作者:寻泪 字数:3373 更新:2025-10-31 19:48:03

钱氏那张涂了劣质脂粉的脸瞬间扭曲,尖声刺破小院的寂静:

“采菇挖笋才回来,又要进城?想躲懒不干活?不知道跟谁学的?

你爷奶那么大的年纪了,还在辛苦劳作,年纪轻轻就偷奸耍滑,不孝的东西!”

陈鸿斌脸色一沉就要发作,却被林墨白轻轻拉住衣袖。

“大伯娘教训的是,孝道自然是大。”

林墨白抬起头,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昨夜寒风刺骨,墨白梦见岳母大人在绣坊里,十指冻得通红如萝卜,仍在为全家生计穿针引线,沐寒劳作……醒来后,我心如刀绞。”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陈老头和二房众人,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

“为人子女者,见父母受冻受苦,岂能安坐家中?

我虽年幼力薄,亦知冬温夏清乃人子本分!

此番进城,不为闲逛,只想为岳母送件御寒的厚袄!”

他看向钱氏,眼神澄澈坦荡:

“敢问大伯娘,我忧母之寒,急母之困,欲尽一份人子微孝,何错之有?

这‘偷奸耍滑’、‘不孝’的大帽子,又是从何扣来?”

话音落下,满院死寂。

二伯娘方氏猛地想起那个在绣坊倔强的妯娌,自己却从未想过送件厚衣……脸上顿时火辣辣的。

芸娘眼圈一红,紧紧咬住下唇,看着林墨白的侧影,心底有什么东西被狠狠触动。

陈老头捏着烟杆的手抖了一下,浑浊的老眼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愧色。

是啊,老三媳妇柳氏,也是这个家的牛马,被忽略了太久。

连陈鸿武这个闷葫芦,也下意识搓了搓自己粗糙冰冷的手。

钱氏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张着嘴,脸色阵青阵白。

“你……你……”

她嘴唇哆嗦着,那句“一个绣娘冻死活该”无论如何也骂不出口了。

“早去早回,别耽搁了下午的活计!”

陈老头闷声丢下一句,算是默许,背着手快步回了屋,背影竟有几分狼狈。

寒风卷着碎雪粒子,刮在通往清远县的官道上。

驴车吱呀作响,碾过泥泞冻硬的车辙印。

林墨白裹着芸娘连夜缝补过的破袄,坐在堆满山货的板车旁,目光沉静地扫过官道两侧。

枯树狰狞,荒田萧索,偶有破败的村落点缀其间,土墙茅顶,炊烟稀薄。

离城门尚有半里,一股肃杀之气便扑面而来!

青灰色的高大城墙在冬日薄阳下透着一股冷硬的威严,往日懒散的城门兵丁,今日竟盔甲鲜明,长枪如林!

城门口排起了长龙,兵丁如狼似虎,粗暴地翻检着每一辆车、每一个箩筐,连妇人怀里的包袱都要抖开细查。

“都给老子搜仔细了,一只苍蝇都不许放过!”

一个络腮胡队正按着腰刀,厉声咆哮,目光锐利如鹰隼。

轮到陈家驴车。

“站住!哪里来的?车上装的什么?这两人什么关系?”

兵丁长枪一横,枪尖几乎戳到陈鸿斌鼻子上。

“军爷息怒,小的是陈家沟农户陈鸿斌,这是我女婿林墨白,进城卖点山货。”

陈鸿斌陪着笑,连忙掏出盖了里正戳子的路引,

“顺便…顺便给在绣坊做活的婆娘,送件衣裳。”

“女婿?”

络腮胡队正狐疑的目光刀子般刮过林墨白瘦弱的身板,

“你多大?他多大?糊弄鬼呢?带走细查!”

两个兵丁立刻如狼似虎扑上来要拿人!

“军爷且慢!”

林墨白猛地跳下车,不卑不亢地一揖到底,声音清朗,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凄惶,

“家岳所言句句属实,小子林墨白,乃陈家三房童养婿!小子不幸落难,幸得岳父岳母倾力相救,才捡回半条命!

此番进城,确为感念岳母操劳,奉衣御寒。此乃家岳所书路引,上有里正印信为凭。小子病躯残喘,岂敢欺瞒军爷?”

他语速极快,条理清晰,将童养婿、感念送衣几个关键信息咬得极重。

瘦弱的身躯在寒风中微微颤抖,配合那苍白病容,更显可怜可信。

“如此口齿伶俐,可是读过书的?”

络腮胡队正接过路引仔细看了看,又狐疑地打量了林墨白几眼,这才失了耐心,不耐烦地挥挥手,

“可惜了这天赋,滚滚滚!”

“谢军爷!”

陈鸿斌松了口气,拉起林墨白的手腕坐上驴车。

林墨白未曾读书,就如此进退有据,一言一行比读了二十年书的大哥都有章法。

真像军爷说的,是读书种子,可惜长在了陈家三房。

略带愧疚地摸了摸林墨白脑袋,驴车吱吱嘎嘎驶入清远县城门洞。

喧嚣声浪如同煮沸的滚油,轰然撞入耳膜!

长街如练,青石板路被车辙磨得光滑。

两侧店铺鳞次栉比,幌子招摇:绸缎庄、米行、书肆、茶馆、铁匠铺……

“糖葫芦……甜掉牙的糖葫芦嘞……”

“刚出锅的热乎大包子……”

“针头线脑,篦子木梳……”

叫卖声、讨价还价声、车马粼粼声、孩童嬉闹声,汇成一股喧嚣而充满生气的洪流,冲击着林墨白的感官。

这便是大雍朝一座普通县城的鲜活脉动。

前世见惯高楼霓虹的他,此刻心中充满震撼。

他要在这个世界活一辈子,那便睁眼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街角,几个穿着绫罗的富家公子,正高谈阔论:

“听说了吗?松鹤楼今儿个下午又排《西厢记》了,莺莺小姐私会张生那段……”

“啧,听了八遍有余了,词儿都能倒背如流,实在无甚新意,奈何这清远县就这么一家能听曲儿的,弃之可惜啊!”

“唉,总比在家干坐强。”

另一人压低声音:

“还听戏?东城陈员外家的小公子也被拍花子掳了!光天化日啊,县太爷急得嘴角都起燎泡了!”

“嘶……这帮天杀的!”

……

林墨白默默听着,将这些市井百态尽收眼底。

《西厢记》?崔莺莺私会?翻来覆去?

这大雍朝的市井娱乐,竟如此贫瘠单调?

让他眼底掠过一丝亮光。

“你小子发什么愣?”

陈鸿斌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力道不重,带着提醒,

“跟紧了,眼珠子别乱瞟,没听见刚才人说吗?拍花子的闹得凶!

你要是丢了,老子拿什么去见你丈母娘和芸娘?”

他瞪着眼睛,难得地带了几分严厉。

“是,岳父大人!”林墨白重重点头。

转过街角,一座三层飞檐的朱红楼宇豁然矗立眼前!

飞檐斗拱,雕梁画栋,气派非凡。

正门上方悬挂着黑底金字的“松鹤楼”大匾,笔力遒劲。

门前车马喧嚣,穿着绸缎的富商、气度不凡的文士、带着仆从的官眷,络绎不绝。

陈鸿斌看着那气派的门脸,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黝黑的脸上露出几分局促和敬畏。

他勒住驴车,停在侧门专供送货的窄巷前,熟练地解下捆着山货的绳子,动作麻利地开始卸货。

“老陈,今日货色不错啊,这冬荪饱满,松茸也新鲜!”

一个穿着绸褂、油光满面的管事踱步过来,三角眼挑剔地扫过箩筐里的山货,

“冬荪四十二斤,二十文一斤。笋子三十七斤,十文一斤。杂蘑菇……嗯,品相参差,算三文一斤吧。”

他一边说,一边拿起包浆的算盘,噼里啪啦地拨弄起来,嘴里念念叨叨:

“四十二斤冬荪……四二得八,再加个零……蘑菇……嗯……”

陈鸿斌紧张地搓着手,黝黑的脸上堆着笑,眼巴巴盯着那几颗滚动的算珠。

每一颗珠子拨动的声音,都像敲在他心尖上——这可关系着他能分到的辛苦钱!

要不是不会算,他肯定会亲自算上一边。

“总计两千零三十文,合二两又三十文。”

林墨白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珠落玉盘,瞬间压过了管事的嘀咕和算盘声。

管事的拨珠的手指猛地一顿,豁然抬头,眼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愕!

后厨几个探头探脑看热闹的杂役也张大了嘴巴。

陈鸿斌更是猛地挺直了腰板,瞪圆了眼睛看着林墨白。

管事不信邪,手指飞快地在算盘上噼里啪啦一阵猛拨:

“四二……二两零三十文,分毫不差!”

管事的额角渗出汗珠,看着林墨白瘦弱的身影,如同看一个怪物。

“神……神了!”

一个杂役忍不住低呼。

管事上前一步,脸上堆起笑容:

“小子,有没有兴趣随我在松鹤楼做个账房学徒?每月还有一百文月钱!”

陈鸿文,费尽心机,搭上人情,花了五两银子,才为陈学礼求来一个学徒身份。

而现在,松鹤楼的管事,竟主动开口,以优渥条件招揽林墨白做账房学徒!

他那被生活压弯的脊梁瞬间挺得笔直,黝黑的脸上激动地泛起潮红,嘴唇哆嗦着,几乎就要脱口替林墨白答应下来!

“咳咳!”

只见林墨白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对着管事深深一揖:

“多谢管事先生抬爱,小子惶恐至极。”

“奈何……小子未曾开蒙识字,只能辜负先生美意,还请先生另寻高才!”

“不识字?”

管事脸上的热情笑容瞬间凝固,上下打量着林墨白,实在无法将眼前这眼神灵透且算力惊人的少年与文盲二字联系起来,

“唉……可惜了,凤凰落进了鸡窝里……”

他意兴阑珊地摆摆手,让伙计结了银子给陈鸿斌。

“墨哥儿,你……”

陈鸿斌想说“不识字可以学啊”,看着管事消失的方向,又看看林墨白,满肚子的话堵在喉咙口。

最终化作一声长叹,粗糙的大手用力揉了揉林墨白的脑袋,

“要是家里愿意供你读书就好了,可惜家里负担不起了。”

“岳父大人,是银子吗?我有啊!”

林墨白眼睛里泛起微光,仿佛就在等陈鸿斌如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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