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安若汐的耳尖都变得通红,她咬着下唇,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那不断加速的心跳声却出卖了她此刻的紧张与不安。
袁轩成感受到她手心的微汗,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低声说道:“放心,虽然是为了救人,但在之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会负责的。”
“......”
安若汐闻言,并没有回复他,但袁轩成能感觉到,自己牵着那只手,狠狠地用力捏他一把。
他也不知安若汐这一下是什么意思,就是感觉,如果里面那件不是白獒战衣的话,手此刻已经被捏爆了。
“一拜天地——”
随着紫衣一声高喊,袁轩成与安若汐不得不转身,跨过火盆,走向舞台,朝着帐外的天地拜去。
歌曲依然在青衣的口中婉转歌唱着:“那娘子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嫁那官人为妻…”
安若汐的身体僵硬得如同一块木板,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袁轩成倒是神情自若,每一个礼节都做得恰到好处,仿佛他真的就是那个即将迎娶新娘的新郎官。
“二拜高堂——”
又一声传来,两人再次转身,朝着那空荡荡却象征着权威与长辈位置的高堂方向缓缓拜下。
“可传闻那娘子,那娘子早已心有所属…(歌词)”
安若汐的盖头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隐约露出她紧抿的红唇,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显然内心还在经历着激烈的挣扎。
“夫妻对拜——”
这一声落下,袁轩成与安若汐缓缓相对而立。
安若汐的身体颤抖得愈发厉害。
“不知真假…(歌词)”
袁轩成看着眼前这个倔强又无助的女子,心中莫名地涌起一股怜惜。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弯下腰去,安若汐也跟着机械的弯下腰。
“送入洞房——”
当这一声响起时,也就预示着这场荒诞又诡异的戏码即将进入最为关键的环节。
“吉时,被拖入洞房啊,门被锁上啊,红绸丈八尺长,寸寸将她捆绑…(歌曲)”
红绸垂落,铜铃轻颤,喜乐声缓缓停下。
青衣与紫衣自帐内退出,将表演的空间让给二人。
袁轩成握着安若汐的手,能清晰地感受到她那手僵硬得像块石头。
两人在床沿坐下。
柔软的锦缎触感传来,却让安若汐如坐针毡。
她能感觉到身侧袁轩成身体散发的温热,还有那属于男性独有的气息,这让她紧绷的身体更加僵硬。
隔着盖头,她死死盯着自己交叠在膝盖上的双手。
“虞姬……”袁轩成维持着影帝的演技,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剧本要求的款款深情,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搭上盖头的一角。
“在这乱世的最后一刻,让为夫看看你,让为夫再次拥有你…”
当这句台词念出时,袁轩成都感觉自己油腻得有些发慌,可戏已开演无法改变。
安若汐的身体猛地一颤,如同受惊的兔子。
她想躲,想拍开那只手,想厉声呵斥让他滚开!
但同伴们模糊的惨状在她脑中一闪而过。
最终只化作一声压抑的剧本台词。
“那就请夫君掀起这盖头,让妾身能与你四目相对,在这乱世烽火中,共赴这最后的温存…”
僵硬,这台词念得十分僵硬。
“cut!”女帝不满的声音也在此时响起:“我说,你是个石头人吗?说台词怎么一点感情都没有?带上感情,好好演!”
安若汐身体一僵,盖头下的脸庞一阵红一阵白,她咬着牙,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有感情:
“那…那就请夫君掀起这盖头,让…让妾身能与你四目相对,在这乱世烽火中,共…共赴这最后的温存…”
“cut、cut、cut!”女帝的声音已经有些不耐烦:“你是结巴吗?再来一遍,重新酝酿下情绪,要深情款款,带着那种生死离别又爱而不得的纠结,听明白没有?”
安若汐死死地攥着衣角,又来了一遍,还异常地僵硬。
“cut!你要再不好好演,朕就随机挑一人的手指给你送过来!”
女帝那带着威胁与狠厉的声音在营帐内回荡,安若汐的身体猛地一震。
她知道,女帝绝对做得出来。
可真不是她不配合,演戏这东西又不是生来就会,说来就来的啊。
安若汐紧咬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脑中不断地在回荡着女帝要砍人手指的话语。
“别担心…”袁轩成温柔的声音忽然在安若汐耳边响起,像是春日里的一缕暖风,轻轻拂过她紧绷的神经,“交给我吧…只是待会儿你即便震惊,也不要出声,我不想让女帝知道我的能力。”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袁轩成将手轻轻放在她的后背上,隔着衣服将她里面内搭的扣子一松。
安若汐身体瞬间更加紧绷,声音带着一丝惊惶与羞恼:“你…你干什…”
“嘘,在你脑中好好感受一下你刚学会的东西。”袁轩成凑近她,压低声音道。
“学会的东西…?”安若汐重复着这句话时,她立刻感受到自己里面的衣服被换了,而脑中忽然多了许多她以前不知道的知识。
那些知识虽然量大且繁杂,可她一瞬间就全部学会了。
只是她在学会了以后,脸却变得更红了。
那些知识,像是某种关于表演与情感传达的技巧,可其中夹杂的一些旖旎画面与大胆片段。
“你…你刚才干了些什么?为什么我脑子里会出现那么多不知廉耻的…”安若汐压低的声音带着羞愤,盖头下的脸庞已经红得如同天边的火烧云。
“没什么,就是给你灌输了一些著名演员——空老师的技艺罢了。”袁轩成笑道。
......
要说,空老师就是空老师呢。
在华夏与扶桑国多年为影视事业做出大量贡献。
那演技可是杠杠的。
不仅将安若汐那羞耻与自尊心给削弱了大半,更让她的演技有了质的飞跃。
接来的戏,安若汐就像换了个人一般。
每一句台词,每一个细节都演绎得淋漓尽致。
仿佛她真的就是那乱世中与项羽生死相依的虞姬。
在男女情感表演方面,更是比袁轩成这个影帝还要经验丰富。
但人也不是说变就变的。
当那一刻到来之时,安若汐眼中还是噙着泪水问道:“你真的会负责吗?”
袁轩成望着她眼中打转的泪光,心头微动,收紧了握着她的手:“天地为证,红烛为媒。安若汐,我袁轩成在此立誓,今日之后,无论前路如何,你皆是我要护在身后的人。”
这誓言,少是出于剧本情境的安排,多是发自内心对这个骄傲女子此刻脆弱处境的怜惜。
安若汐的身躯几不可察地一震,那含着的泪终于滚落一滴。
她闭上眼,以一种虞姬特有的哀婉与决绝的仪态靠向袁轩成,声音婉转缠绵,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
“霸王…妾身…信你…”
她的身体依偎过来,隔着两层喜服,袁轩成能感觉到她仍在微微颤抖,但那颤抖已被精湛的演技包裹,化作角色应有的悲情。
他顺势将她揽入怀中,动作流畅自然,仿佛排练过千百遍。
“虞姬…让为夫…好好看看你…”
“霸王…轻…轻些…”
营帐内红烛高燃,光影在垂落的红绸和铜铃上跳跃,将两人的剪影投在帐幕上,缠绵悱恻,如同一场真正情深的生离死别。
在安若汐即将神游天外时,她忽然想起青衣刚唱的那首歌,自己好像听过…
结局是什么来着?
“是了。”
“那新郎将新娘关在了喜房之中不知去向。”
“只恨那封建业障,新喜就好似入葬。”
“而自己却不是这样…”
“自己也没有心上人,反倒有了业障。”
“而新郎仍在。”
“还说,未来我是他要护在身后的人…”
......
另一边,女帝的金殿中。
一滴绿色黏液自天花板上滴落。
落在了被红绸缎包裹,倒吊在殿中的周芷芯的发梢之上。
“呀…芷芯,你头上那什么啊?怎么绿绿的?好恶心啊。”
同样被绑着的夏娜,眼睛看向周芷芯发梢上那滴绿得发亮的黏液。
“还说我呢,你头上不也有…”周芷芯话音未落,就看见夏娜头顶也落下一滴绿色黏液,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滑落,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恶心的痕迹。
夏娜飞快的开始甩头,想要甩掉却因被绑着而动弹不得,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
“你们两个别管那些东西了,姐夫一个人在外面生死不知,我们得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才是啊!”
林映雪焦急地扭动着被束缚的身躯,看着这金殿内那一个个亮着绿光,如同蚕茧般恶心的东西道。
“所以,那些茧究竟是什么啊?里面好像有一只一只像螃蟹一样的东西?”
顾星雨看着那些东西,心里是一阵阵的恶寒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