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风的眉头也紧紧锁了起来。他有系统，能兑换出炮的图纸，可炮弹的图纸，尤其是引信的图纸，系统里根本没有。这东西似乎超出了“改装”和“简易研发”的范畴。
难道，这门好不容易造出来的山炮，就要成为一根烧火棍？
就在整个兵工厂都没人说话的时候，一个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大队长！大队长！”赵刚一路小跑着冲了进来，表情很奇怪，想笑又有点想不通。“沈浩那边来人了！”
“沈浩？”张无风愣了一下，“他派人来干什么？伤员都接回去了吗？”
“不是伤员的事。”赵刚喘了口气，指着外面，“他派了他的副官，带了十几个人，用骡马驮了好几口大箱子，说是……说是给你送的一份大礼！”
大礼？
张无风更加想不通。这个时候，沈浩不忙着整顿部队，处理伤亡，给自己送什么礼？
张无风带着疑问，跟着赵刚走出了兵工厂。寨子的空地上，十几匹骡马安静地站着，每一匹马的背上都驮着两口用木板钉得结结实实的箱子。一个穿着中央军军官制服的年轻军官看到张无风，立刻快步上前，立正敬礼。
“张大队长！奉我们沈团长之命，给您送些东西过来！”
“沈团长太客气了。”张无风打量着那些箱子，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这都是些什么？”
那副官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挥了挥手，让手下的士兵把箱子从马背上卸下来。
砰，砰。
一口口沉重的木箱被放在地上，发出的闷响让周围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提了一下。
“打开看看。”张无风对着王二虎示意。
王二虎抽出腰间的刺刀，三两下就撬开了一口箱子的顶盖。
箱盖打开，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凑了过去。可看清里面的东西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箱子里没有想象中的金条银元，用干草和油纸隔开的，是一枚枚码放整齐的炮弹。
“这是……迫击炮弹？”孙大海这个炮兵排长第一个认了出来，他伸手拿起一枚，入手沉甸甸的，“看这标志，是德国货！好东西啊！”
“他娘的，沈浩这小子发什么疯？送咱们一堆迫击炮弹干嘛？”王二虎挠了挠头，“咱们的炮也用不上啊。”
确实，这些都是81mm口径的德制迫击炮弹，跟他们正在造的75mm山炮，口径完全对不上。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那名副官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双手递给了张无风。
“张大队长，这是我们团座给您的亲笔信。”
张无风接过信，拆开。沈浩的字写得很有力气。信上的内容不长，先是再次感谢了独立一大队的救命之恩，然后话锋一转。
信上说，听说张无风在寨子里叮叮当当的，猜到他在造新武器。暂三团上下感念大恩，不知道怎么报答。正好前几天缴获了一批德制炮弹，但自己的炮手伤亡严重，火炮也毁了，留着没用。这些炮弹的口径可能和张无风造的东西不符，但里面的东西或许能用上。信里特别提到，德国的引信是好东西，里面的炸药威力也大。这点东西送过来，希望张无风不要推辞。如果还需要什么，他会再想办法。
信很短，但张无风看到最后，瞬间明白了沈浩的意思。
德制引信！高爆炸药！
张无风猛的抬起头，目光死死的盯住了箱子里那些乌黑的炮弹。
他怎么就没想到！
自己造不出引信，但可以拆啊！沈浩送来的这一百多发德制迫击炮弹，就是一百多个现成的引信和炸药包！
“好！好一个沈浩！”张无风大笑起来，用力的拍了拍那副官的肩膀，“这份大礼，我张无风收下了！替我谢谢沈团长，告诉他，他这个兄弟，我认了！”
张无风不再多说废话，一把抓起箱子里的一枚迫击炮弹，转身就冲回了兵工厂。
“王师傅！王师傅！别愁了！家伙事来了！”
张无风的吼声，让整个兵工厂的人都看了过来。
王师傅看着张无风手里那枚黑乎乎的迫击炮弹，有些不解。“大队长，这……这东西咱们用不了啊。”
“炮弹用不了，但它的芯，咱们能用！”
张无风将炮弹小心翼翼的放在工作台上，手指轻轻敲了敲炮弹顶端那个铜制的引信。
“把这些炮弹，都给老子小心拆开！把里面的引信和炸药，原封不动的取出来！咱们有了这个，还怕造不出自己的炮弹？”
王师傅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对啊！我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咱们造不出，还不能拆吗！”
王师傅几步冲上前，拿起那枚炮弹，仔细看着那个精密的德制引信。那上面细密的螺纹，微小的刻度，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
“快！都过来！把家伙都拿出来！”王师傅的声音都在发颤，“都给老子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这玩意儿金贵得很，谁要是给老子弄坏了一根毛，老子扒了他的皮！”
他看着手里那枚小小的引信，眼睛里全是光，嘴里不住的感慨：“以前在太原兵工厂，看着中央军那些德械师的装备，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做梦都想着能摸一摸，没想到啊……没想到有一天，咱们居然能用他们的‘芯’，来造咱们自己的大炮了！”
兵工厂里，再次爆发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响亮的欢呼。
……
消息传回暂三团的驻地，副官将张无风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达给了沈浩。
沈浩正坐在院子里，左臂的伤口已经处理好，用绷带吊着。他听完副官的汇报，脸上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只是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
许久，他才淡淡的笑了笑。
“告诉弟兄们，以后搜集战利品的时候，都长点心。”
他抿了一口茶，目光望向金刚寨的方向，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再有这种用不上的洋玩意儿，都给张兄送去。”
“告诉他，不够，我再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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