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尖刀只收最强的人

“这次选拔，没有规则。你们可以用任何法子，去‘干掉’你的对手。我只要结果。”张无风的目光落在刘铁身上，“刘铁，你和你手下的老兵，作为对抗的种子选手，分开带队。”

“是！”刘铁的回答很干脆。

张无风看着众人，最后说道：“都去休息。记住，尖刀小队，只要最强的。明天天亮，训练场见。”

人群散去，但每个人离开时的脚步，都带着一股劲。悲伤被一种变强的想法取代。

聚义厅里，只剩下张无风和李建军。

李建军看着沙盘上那些代表牺牲弟兄的白色小旗，问道：“这么做，会不会太残酷了？他们都是自己的弟兄。”

“政委。”张无风走到沙盘前，伸手拔掉了一面白色小旗，“对弟兄们残酷，就是对敌人仁慈。今天我们多流汗，就是为了明天在战场上少流血。”

“渡边死了，但鬼子不会罢休。他们很快会派来第二个，第三个渡边。我们不能总是等着挨打，用人命去填。”

他把那面白色小旗攥在手心。

“我要练出一支队伍，能主动出击，专门打鬼子要害的队伍。我要让‘尖刀’这两个字，成为所有踏入这片山区鬼子头上的噩梦。”

李建军看着他，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夜，更深了。

张无风独自一人站在聚义厅，脑中再次打开了那个战术研发模块。

他将王二虎的追踪能力，刘铁的精准射击，还有其他几个他心里有人选的战士的特点，一一输入了系统。

【请输入模拟任务：山地渗透与斩首。】

【请输入模拟地形：金刚山南麓，乱石坡。】

【请输入敌方单位：十人标准巡逻队，配备冲锋枪、掷弹筒……】

随着他一条条信息的输入，那三维沙盘上，代表己方的小队符号，开始以一种他从未想过的方式，进行穿插、佯攻和协同射击。

系统，正在为他推演一种全新的，只属于“尖刀”的杀人方法。

窗外，天边出现了一丝白色，新的一天开始了。

金刚寨后山的训练场上，所有还能动的弟兄都到齐了，近百号人黑压压地站成一片，却鸦雀无声。

他们面前，只站着一个人。

张无风。

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

“尖刀小队的选拔，现在开始。”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第一项，负重二十公斤，绕金刚山跑一圈。不计时，只取跑在最前面的三十人。现在，开始。”

话音落下，再没有多余的解释。

弟兄们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近百人像潮水一样涌向蜿蜒的山路。

葛麻子也在人群里，他咬紧牙关，背上沉重的石头和弹药压得他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肩膀的皮肉被粗糙的麻袋磨得火辣辣地疼。他脑子里全是兵工厂门口，那些倒在血泊里的弟兄。

不能输。

他怒吼一声，逼着自己两条腿交替向前，死死跟住前面的大部队。

山路仿佛没有尽头，不断向上攀爬，很快就将他肺里的空气全部抽干。葛麻子的喉咙里像塞了一把沙子，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胸口疼得快要炸开。他引以为傲的一身力气，在这纯粹的耐力比拼面前，根本不够用。

他眼睁睁看着一个个年轻的战士从他身边跑过，那些人脸都憋得通红，嘴里喘着粗气，但脚下的步子却一下都没停。

葛麻子急了，他想开口骂娘，可一张嘴，只能发出“嗬嗬”的喘息声。

等他拖着两条灌了铅的腿挪到终点时，那三十个名额，早就被人占满了。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全身的骨头都散了架，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他输了，在第一项就被刷了下来。

他狠狠一拳砸在地上，不是因为疼，而是恨自己不争气。

张无风走到他面前，看着他，没有说话。

葛麻子抬起头，想挤出一个笑容，但脸上的肌肉根本不听使唤。“队长，俺……俺给你丢人了。”

“不丢人。”张无风的声音很平静，“守好兵工厂，让弟兄们能有源源不断的好枪用，一样是给死去的弟兄们报仇。尖刀需要杀人的人，寨子也需要守家的人。”

葛麻子愣住了，他看着张无风，心里那股憋屈劲儿忽然就散了。他明白了，自己不是被淘汰了，而是被放在了另一个同样重要的位置上。他点点头，自己撑着地站起来，拍掉身上的土，转身对着那三十个通过选拔的汉子吼道：“都给老子听着！你们这帮兔崽子，谁要是敢在后面被刷下来，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

选拔继续。

剩下的三十人，立刻开始了第二项，实弹射击。

靶场和他们以前训练的完全不同。

那是一片模拟的丛林阵地，人形靶会从石头后面、树杈上、草丛里毫无征兆地冒出来，每次只停留三秒。更要命的是，有些靶子前面，还有画着平民衣服的木板作为干扰物来回晃动。

一个战士刚刚举起枪，一个靶子就从树后闪出。他想也没想，立刻开枪。但就在他扣动扳机的瞬间，一个画着妇女形象的木板也同时滑了出来。子弹打穿了木板，才击中了后面的靶子。

“规则很简单。”张无风指着阵地，“击中目标靶得一分，击中平民靶，扣五分。每个人十发子弹，分数最低的十个人，淘汰。现在，开始。”

这一下，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这不光是考验枪法，更考验反应和判断。

刘铁第一个站了出来，他和他手下的九个老兵脸上都没有丝毫犹豫。

砰！

刘铁举枪，瞄准，击发，动作一气呵成。远处一个刚刚冒头的靶子应声倒下。

砰！砰！

他没有停顿，拉动枪栓，枪口微调，再次击发。两个从左右两侧同时滑出的移动靶，几乎在同一时间被他打中。

十发子弹很快打完。

报靶员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十发命中，无误伤！总分，十分！”

全场一片寂静。

这枪法，已经不是准，而是到了恐怖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