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王二虎立刻站直。
“你手稳，心细。从今天起，你就是迫击炮组的组长。我给你五个人，你给我把那门炮练好！”
王二虎脸涨得通红，他没想到自己能当组长，还是管大炮的。他用力捶了一下胸口，大吼：“保证完成任务！”
张无风点点头，又挑了九个壮实的汉子，分到机枪组和炮组。
“王文明。”
“到！”
“你马上给营长发电报。说我们缴获了重武器，但缺人教，请营里派两个机枪手和炮手过来，指导几天。”
“是！”王文明转身就去办。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刘铁，往前站了一步。
“报告队长！”
他声音很大，所有人都看向他。
“不用麻烦营里了。教机枪，我来！”
他看着那挺“金刚重机1型”，眼睛里都是渴望。
“这挺机枪和我们以前用的不一样。我想把它弄明白，也想让弟兄们都学会用它！”
张无风笑了。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好！刘铁，从现在起，你就是重武器训练班的机枪总教官！”
“是！”刘铁挺起胸膛，脸上第一次露出激动的神色。
金刚寨后山，很快清理出了一片靶场。
训练开始了。
“金刚重机1型”架在地上，刘铁第一个趴了上去。
“都看清楚！鬼子的九二式打快了枪管就烫，子弹乱飞！但我们这挺不一样！”他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扳机。
“哒哒哒哒哒——！”
枪声响起，一串子弹打向两百米外的一排木桩。
木屑飞得到处都是，那些碗口粗的木桩，很快被打断了。
新兵们都看傻了。
“愣着干什么！下一个！上来！”刘铁的教法很直接，“记住，枪托要顶死在肩膀上！这东西的劲儿很大！谁要是被顶翻了，今天就别想吃饭了！”
一个新兵紧张地趴上去，学着刘铁的样子开枪。
“哒哒哒！”
他只打了三发，就被巨大的后坐力顶得身体后仰，人差点翻过去。
“废物！”刘铁上去就是一脚，“腰挺直！怕什么！”
另一边，迫击炮阵地上，张无风的教法不一样。
他没让队员们急着开炮，而是拿树枝在地上画图。
“这叫弹道。”他指着一条弧线，“炮弹不是直着飞的，是这么走的。我们要做的，就是算出这条线怎么画，才能正好砸在鬼子头上。”
王二虎和几个炮组成员蹲在地上，听不明白。
“队长，这有啥用？”一个队员挠着头问。
“用处大了。”张无风捡起一块石头，“风从西边吹，炮弹就会被往东推。所以咱们的炮口，就要往西偏一点。还有天气的干湿，炮管的热度，都会影响炮弹落在哪儿。”
这些话，对这群不识字的汉子来说，很难懂。
但他们听得很认真。
因为他们知道，队长说的这些东西，能让他们在战场上活下来，还能打赢。
“队长，俺记下了。风往哪边吹，炮口就往反方向挪。”王二虎掏出小本子，用炭笔记了下来。
张无风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很满意。
他要的，不是只会冲锋的兵。他要的，是一支会用脑子打仗的部队。
接下来的几天，金刚寨后山一直响着枪炮声。
刘铁的吼声，新兵的叫苦声，还有炮弹飞出去的声音，混在一起。
队员们的进步很快。
从一开始被机枪顶得站不稳，到后来能稳稳地打出十发以上的连射。
从一开始连炮弹都装反，到现在王二虎已经能带着炮组，自己测算距离和开炮。
这天下午，张无风指着一千米外，山坳里的一块白色岩石。
“二虎，你带着你的人，给我把它炸了。”
“是！”
王二虎现在已经像个炮兵指挥官了。
他拿出望远镜看了看，又用手指沾了口水测了测风向。
“目标，山坳白石！距离一千！风向西南，风力二级！表尺修正二，方向修正一！装填！”
炮手熟练地把炮弹塞进炮膛。
“放！”
“咚！”
炮弹出膛，飞向远方。
所有人都停下呼吸，看着那个小小的白点。
几秒钟后。
“轰！”
一团火光和黑烟，在那块白色岩石上炸开！
石头被炸得粉碎。
“打中了！”
“二虎好样的！”
阵地上一片欢呼。
王二虎看着远处的战果，激动得脸通红，他回头看着张无风，咧开嘴笑了。
金刚寨的战斗力，正在快速变强。
与此同时。
华北，日军司令部。
一份文件被拍在方面军司令官冈村宁次的桌子上。
“废物！都是废物！”冈村宁次看着战报，脸色发青，“一个满编的扫荡大队，还有联队长坂田信哲，就这么没了？被一群土八路给灭了？这是皇军的耻辱！”
站在他面前的情报课长低着头，不敢出声。
“根据情报，动手的是八路军独立营的一支小部队。”
“张无风？”冈村宁次咀嚼着这个名字，“能用不到一百人，吃掉坂田三百多精锐，还端掉了指挥部。这个张无风，不是个简单的泥腿子。”
他来回踱步，手指在桌上的地图上划过，最后停留在了金刚山的位置。
“对付这种躲在洞里的老鼠，用大部队去围剿，效率太低，损失也太大。”
他停下脚步，按下了桌上的电铃。
“给我接特高课，让渡边君来见我。”
几分钟后，一个穿着便服，身材瘦削，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悄无声息地走进了办公室。
他身上没有军人的杀伐之气，反而像个学者。
他就是渡边，一个名字从未出现在任何正面战场，却让所有抗日武装都闻之色变的人物。帝国最顶尖的特种作战专家。
“将军阁下。”他微微鞠躬。
冈村宁次将那份战报丢给他。
“看看吧，坂田君的杰作。”
渡边拿起战报，一目十行地扫过。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在看到“炮楼被从内部爆破”和“指挥部遭绝壁奇袭”这些字眼时，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
“有点意思。”他放下战报，扶了扶眼镜，“不是一群只会打黑枪的土八路。他们懂得斩首，懂得迂回，还懂得精确爆破。这个叫张无风的指挥官，是个不错的猎手。”
“我要你，带着你的特别行动队，去把这个猎手，连同他的老鼠窝，给我从地图上彻底抹掉！”冈村宁次的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渡边笑了笑，那笑容斯文，却让人不寒而栗。
“将军阁下，对付狡猾的老鼠，不能用猎犬去追，那只会把洞口弄得一团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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