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这只是一个开始

山道上，鬼子的尸体清干净了，但土地被炸得翻起，到处是黑色的土块和干涸的血迹，说明了昨晚战斗的情况。

更让他不解的，是山道上的人。

不是土匪，也不是他的兵，是一群老百姓。

他们挑着担子，推着独轮车，车上是粮食、布匹，还有几头猪。他们排着队，把东西一趟趟往山上送。

队伍最前面，李家村的村长李福贵拿着本子在记账。

“赵家坡，三袋小米，二十斤猪肉！”

“王家峪，两匹土布，十双新鞋！”

李建军没见过这种场面。老百姓躲部队都来不及，哪有主动送东西的？还是送给一群昨天还是土匪的队伍！

他翻身下马，拉住一个上山的年轻人。

“老乡，你们这是干什么？”

年轻人看见李建军的军装，停下脚步：“长官，我们给山上的抗日救国队送东西！他们打鬼子，保卫我们，我们不能让他们饿肚子！”

抗日救国队？

李建军心里一动。

他快步走上山，到了寨门口。

葛麻子正光着膀子，带人修补寨门。他看见李建军，扔下斧头跑过来，敬了一个军礼。

“营长好！”

这声“营长”，喊得很有力气。

李建军看着葛麻子，又看看他身后那些挺直腰杆的汉子，点了点头。

“干得不错。”

他走进寨子，王文明和张无风迎了上来。

李建军的目光，被空地中央的东西吸引了。

一挺歪把子机枪，枪管还是黑的。

一门掷弹筒，旁边放着几发榴弹。

还有十几支三八大盖，子弹堆成一堆。

李建军走过去，伸出手，摸了摸歪把子机枪冰冷的枪身。

是真的。

他转过头，看着张无风。

“张无风同志，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王文明和葛麻子把昨晚的战斗经过，从暗哨预警，到屋顶射杀，再到绕后突袭，完完整整讲了一遍。

李建军听完后，沉默了很久。

他看着张无风。

精准的判断，狠辣的手段，还有一环扣一环的战术。特别是屋顶的狙击，和那支敌后穿插的小队。

这不是土匪的打法。就是他这个正规军的营长，也打不出这么漂亮的仗。

他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份用油纸包着的文件。

他走到空地中央，对着所有人喊道：“所有人！集合！”

正在忙碌的汉子们，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在空地上站成一个队列。

李建军打开文件，清了清嗓子。

“经上级师部研究决定，并正式批准！”

他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山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他。

“原金刚寨武装，作战英勇，深得民心，现正式改编为——八路军晋西北独立营，直属侦察小队！”

直属侦察小队！

这几个字，在所有人的脑子里炸开。

李建军停顿一下，目光扫过张无风、葛麻子和王文明，继续宣布。

“任命，张无风同志，为侦察小队队长！”

“任命，葛麻子同志，为侦察小队副队长！”

“任命，王文明同志，为侦察小队指导员！”

整个山寨，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好像没听懂。

我们……是八路军了？

我们有番号了？

下一秒。

“嗷——！！！”

黑牛第一个吼了出来，他一拳砸在自己胸口！

“我们是八路军了！老子是八路了！”

“哈哈哈哈！我们不是土匪了！我们是侦察小队！”

人群瞬间沸腾。

他们扔掉手里的工具，互相拥抱，又蹦又跳，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

他们终于有了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字！一个可以挺起胸膛的番号！

葛麻子站在原地，身体在抖。他看着李建军手里的那份委任状，看着上面那个红色的印章。

他转过身，一把抓住张无风的手，嘴唇哆嗦，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最后，他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一句话。

“队长……俺老葛……俺老葛这辈子……值了！”

张无风看着那份委任状，感受着葛麻子手上传来的力道，感受着周围兄弟们的欢呼。

他知道，这张纸上，是几百号人的信任，是山下百姓的希望，也是那四个死去的兄弟用命换来的。

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这，只是一个开始。”

李建军走了。

他带上缴获的机枪和掷弹筒，快步下了山。他要马上向上级汇报，金刚寨这支侦察小队，价值巨大。

山寨里的狂欢还在继续。

“八路军！老子们是八路军了！”

“以后谁再敢叫老子土匪，老子一枪崩了他！”

几十个汉子围着葛麻子和黑牛，大喊大叫。那份盖着红印的委任状在人群里传递，每个人都伸手摸一下。

王文明站在人群外，脸上带着笑。他看着这群汉子，觉得来金刚寨做的一切都值了。

只有张无风没有参与狂欢。

他一个人走到寨子后山那片新挖的空地。

这里立着四个土堆，前面是四块木牌，用木炭写着名字。

李狗子。

王二蛋。

赵老四。

孙猴子。

张无风站在这四个土堆前，远处的欢呼声传到这里，很模糊。他没有表情。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他脑中响起。

【叮！成功抵御日军突袭，防守战役胜利！】

【综合评价：优秀！】

【任务奖励：改装点数8点！】

【解锁新图纸：“土制压发式地雷”！】

声音落下，张无风的眼前出现一张结构图。

一个铁皮罐子做外壳，里面是炸药和钢珠铁片，顶部是压发式引信。

图纸旁边有说明。

【土制压发式地雷：结构简单，材料易得，威力巨大。可使用黑火药或新式炸药填充，对步兵单位有致命杀伤效果。是布置防御阵地、迟滞敌人进攻的绝佳武器。】

张无风看着图纸，又看了看面前的四个土堆。

被动防守，会死更多的人。鬼子吃了亏，下次来的就不只是一个突袭小队。

可能是松井带着一个中队，甚至一个大队。

靠寨墙和手榴弹，挡不住第二次。

他心里出现一股火。

“系统，学习‘土制地雷’图纸！”

【学习该图纸需要消耗改装点数5点，是否确认？】

“确认！”

话音落下，关于地雷的制造方法、零件结构、引信安装和布置伪装的全部知识，都进入了他的脑中。

他攥紧拳头。

松井，下一次，我给你准备一份大礼。

……

第二天。

山寨里的狂欢气氛散去，人们开始干活。

铁匠铺成了兵工厂。

张无风拿着一张草图，把葛麻子、黑牛，还有寨子里手艺最好的几个铁匠木匠都叫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