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骨骼碎裂的脆响清晰可闻，那鬼子惨叫都没能发出一声，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腹背受敌！
这一下，鬼子们彻底陷入了绝境。
他们想回头对付这群突然出现的疯子，可李建军那边的精准点射，让他们根本不敢暴露身体。
他们想继续压制正面的八路军，可身后那群挥舞着大刀的土匪，已经冲到了他们的面前！
一个鬼子试图拉动枪栓，可他的动作在黑暗中慢了半拍。
砰！
远处山坡上，张无风的冷枪再次响起，精准地将他从掩体后面掀了出来。
完美合击！
正面有八路军的精准压制，后方有土匪悍不畏死的冲击，头顶上，还有一个神出鬼没的狙击手，掌控着整个战场的生杀大权！
剩下的几个鬼子，连一个浪花都没能翻起来，就在这三面夹击之下，被彻底淹没。
战斗，从开始到结束，甚至没有超过五分钟。
当最后一个鬼子被一个土匪用大刀砍翻在地，整个村子，除了村民们压抑的哭声，便只剩下土匪们粗重的喘息声。
“赢了！我们赢了！”
“哈哈哈哈！干死这帮狗娘养的！”
短暂的寂静之后，土匪群中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
他们一个个兴奋得满脸通红，也顾不上身上的血污，嗷嗷叫着就开始打扫战场。
“这枪是我的！老子先看到的！”
“妈的，这双皮靴不错，扒下来！”
他们兴奋地争抢着战利品，两支还算完好的三八大盖，和一挺已经损坏的歪把子机枪，成了最抢手的宝贝。
而李建军和他的战士们，则默默地收起了枪，开始安抚那些从惊恐中慢慢回过神来的村民。
“乡亲们，别怕，没事了，鬼子都被打跑了！”
妇人抱着孩子，从地上爬起来，对着李建军就要下跪。
衣衫褴褛的村民们，也一个个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他们看着满地的鬼子尸体，又看看这些土匪和八路军，脸上全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感激。
“张大哥！”
王二虎哭着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一把抱住了刚刚从山坡上下来的张无风的大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张大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们的！呜呜呜……”
张无风摸了摸他的头，什么也没说。
他看着那些欢呼雀跃的土匪，又看了看这些满脸感激的村民，心中五味杂陈。
就在这时，李建军大步走了过来。
他走到张无风的面前，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力道之大，让张无风都感觉到了微微的疼痛。
李建军看着张无风，目光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有震惊，有佩服，但更多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认可。
“张兄弟，”他开口，声音沙哑，却无比郑重，“我李建军，为我之前在山寨里说的话，向你和金刚寨的弟兄们道歉！”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扫过那些还在为缴获了几条枪而争吵的土匪，语气斩钉截铁。
“我收回之前的话！你们金刚寨，有血性！是条汉子！”
葛麻子正因为抢到了一把鬼子军官的王八壳子而得意洋洋，听到这话，不由得挺起了胸膛，脸上满是自豪。
然而，李建军话锋一转，神情瞬间变得无比严肃。
他看着眼前欢呼的土匪和感激的村民交织在一起的这幅画面，沉声说道：“但是，光有血性，还远远不够！”
“你们今天能打赢，靠的是张兄弟的神枪，靠的是出其不意。可下一次呢？鬼子再来一个中队，一个大队呢？”
“你们这样，说到底，还是一盘散沙，成不了真正的大事！”
李建军的目光最终落回到张无风的脸上，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膛里砸出来的。
“要想真正地把小鬼子赶出中国，要想让咱们的乡亲们不再受这种欺辱，你们金刚寨，必须……脱胎换骨！”
胜利的队伍，带着缴获的物资和满身的血腥气，如同潮水般涌回金刚寨。
这一次，气氛和以往任何一次下山“借粮”归来都截然不同。
以往的胜利，带来的是短暂的饱足和空虚的狂欢。而这一次，每一个土匪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发自内心的亢奋和自豪。
他们不再是偷偷摸摸打家劫舍的山贼，他们是打跑了小鬼子，救下了全村老少的英雄！
当他们押送着缴获的物资路过王家村时，那些死里逃生的村民们，自发地站在路边，对着他们，对着那几名穿着土灰色军装的八路军战士，深深地鞠躬。
那一双双充满感激和敬畏的目光，让这些平日里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亡命徒，第一次挺直了腰杆。
这种感觉，比抢来十车粮食，一百个大洋还要让人舒坦！
回到山寨，整个金刚寨都沸腾了。
庆功宴的篝火烧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旺，大块的牛肉在火上烤得滋滋作响，缴获来的清酒被装在大碗里，一碗碗地往下灌。
“来！李营长！俺敬你一碗！”葛麻子喝得满脸通红，端着一个比他脸还大的海碗，摇摇晃晃地走到李建军面前，“今儿这仗打得，痛快！他娘的比睡婆娘还痛快！”
李建军笑着端起碗，一饮而尽，引来周围土匪的一片叫好声。
这一次，他们看李建军和那几名八路军战士的目光，已经彻底变了。
不再是提防和审视，而是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佩服和亲近。
战场上，这几名八路军战士表现出的悍不畏死和精湛枪法，赢得了这些亡命徒最直接的尊重。
聚义厅内，气氛热烈到了顶点。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喝得东倒西歪，高声吹嘘着自己今天砍了几个鬼子的时候，李建军却放下了酒碗，站了起来。
他一站起来，原本嘈杂的大厅，竟然慢慢地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汇聚到了他的身上。
李建军目光扫过全场，从葛麻子，到张无风，再到每一个土匪的脸上。
“弟兄们！”他的声音不大，却盖过了篝火燃烧的噼啪声，“今天这一仗，我们打赢了，打得漂亮！我李建军，佩服各位都是带种的汉子！”
“好！”土匪们轰然叫好。
李建军却摆了摆手，脸上的笑容敛去，神情变得严肃无比。
“但是！”
这两个字一出口，大厅里的气氛瞬间一变。
“打了这一仗，我们和鬼子，就是不死不休的死仇！鬼子今天来了一个班，明天就可能来一个排，一个中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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