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军和那五名八路军战士,彻底听傻了。
他们一个个张着嘴,用一种看怪物的表情看着张无风。这……这他娘的是一个土匪能制定出来的战术?
这精准的判断,这老辣的部署,这教科书一般的特种作战思路,别说是他一个营长,就算是他们团长李云龙来了,怕是都得当场愣住,然后拍着大腿叫一声“人才”!
“营长,这……”一名战士凑到李建军身边,压低了声音,话里全是难以置信,“这位二当家,真的是土匪吗?我怎么觉得,他比咱们军区的参谋还会打仗?”
李建军没有回答,他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张无风的侧脸。这个年轻人身上充满了谜团,但他此刻无比确定一点,跟着这个人的部署打,胜算,至少在八成以上!
“妈了个巴子的,就这么定了!”葛麻子对张无风的计划没有半点怀疑,他现在对自己的二当家,简直是盲目崇拜。
他一拍自己那黑乎乎的胸脯唾沫横飞地保证道:“老二你放心!抄后路钻林子,这活儿哥哥我熟得很!保证把兄弟们悄无声息地带到那帮狗娘养的屁股后面去!”
说话间王家村已遥遥在望,还隔着老远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和焦糊味就顺着夜风钻进了所有人的鼻腔。
村子的方向火光冲天,将半个夜空都映成了不祥的暗红色。
凄厉的惨叫声,女人绝望的哭喊声,还有小鬼子们肆无忌惮的狂笑声隐隐约约地传来,像是一根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地扎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畜生!”
葛麻子一双牛眼瞬间红了,他攥紧了手里的王八壳子手背上青筋暴起,所有土匪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他们脸上的恐惧早已被无边的愤怒所取代。
张无风没有再废话,他猛地一挥手声音冷得像是西伯利亚的寒流。
“分头行动!”
话音落下的瞬间,三支队伍没有任何迟疑立刻无声地脱离了主队,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决绝地刺向了那片火光与血色交织的人间地狱。
李建军带着五名八路军战士,如同几道矫健的黑影直扑村口正面,葛麻子则领着几十号红了眼的土匪拐了个弯,一头扎进了村后那片漆黑如墨的深山老林。
而张无风则独自一人弯着腰,将身体的重心压到最低如同一只在黑夜中捕食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村子侧面的一片山林之中。
他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脚步落在满是枯叶的地上竟然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他需要一个完美的狙击点,一个视野绝佳能够俯瞰整个村子,同时又足够隐蔽不会被轻易发现的位置。
很快他眼前一亮,在村子侧面约莫两百米开外有一处天然形成的土坡,土坡不高但位置却恰到好处,像是一只眼睛冷冷地注视着村子里发生的一切。
张无风几个敏捷的纵跃便悄无声息地爬上了土坡,趴在了一簇茂密的灌木丛后他没有丝毫犹豫迅速将那把改装过的猎枪稳稳地架了起来。
冰冷的枪身贴着他的脸颊,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他的呼吸心跳都与这把枪融为了一体。
他眯起眼睛通过简陋的准星开始搜索目标,很快他的瞳孔一缩,在村子中央的打谷场上,火光将一切照得亮如白昼,一个身材矮小的鬼子兵正狞笑着一步步逼近一个跌坐在地上的年轻妇女,那妇女怀里还死死地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鬼子已经举起了手里那把闪着寒光的刺刀!
张无风的呼吸瞬间屏住。
【叮,目标锁定,距离187米,风速每秒1.9米,目标移动速度……弹道已自动修正!】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鬼子兵脸上那狰狞扭曲的笑容,妇人眼中那彻底熄灭了所有光芒的绝望,还有那柄在火光下反射着森然寒光的刺刀构成了这人间地狱里最残忍的一幅画。
一百八十七米这个距离对于一把没有膛线枪管粗糙的土制猎枪来说,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别说是精准命中人头,就算是能不能把弹丸打到那个位置都是一个巨大的未知数。
任何一个有基本射击常识的人都会判定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射击。
但张无风不是普通人,他的手指搭在冰冷的扳机上,稳得像是一块焊死在枪身上的钢铁。他的眼睛里没有恐惧,没有犹豫,甚至没有愤怒,只有一片绝对的冷静,冷静得如同西伯利亚万年不化的冰川。
他的脑海里,只有系统冰冷而清晰的数据在疯狂流淌。
【射程增益+50%!】
【弹道修正+20%!】
他相信系统,更相信自己前世千锤百炼的肌肉记忆和战斗直觉!
就是现在!
在鬼子的刺刀即将触碰到女人脸颊的那一瞬间,张无风的食指,用一种稳定而均匀的力量,向后扣下。
砰!
一声沉闷到几乎有些不起眼的枪响,在喧嚣的战场上突兀地炸开。
这声音,远没有三八大盖的清脆,也没有歪把子机枪的咆哮,就像是有人在远处不小心摔碎了一个瓦罐。
但就是这一声闷响,却射出了一颗承载着滔天怒火和复仇意志的子弹!
弹丸撕裂空气,在系统恐怖的弹道修正下,划出了一道肉眼根本无法捕捉的、诡异的弧线,精准地绕过了夜风的影响,无视了地心引力的拉扯,如同一支来自地狱的判官之笔,狠狠地点向了它的目标!
村子中央的打谷场上,那个正要享受虐杀快感的鬼子兵,身体猛地一僵。
他脸上的狞笑还凝固在嘴角,下一秒,他戴着的钢盔正中央,毫无征兆地炸开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红的、白的、黏稠的液体混合着碎裂的头骨,如同烟花般向后喷溅而出。
鬼子兵高高扬起的身体,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巨锤正面砸中,仰天便倒。
那把闪着寒光的刺刀,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无力地从他手中滑落,‘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刀尖距离女人苍白的脸颊,仅仅只有不到三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