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土匪脸色铁青的走过来冲着张无风两人说道。
后者眉头皱了皱,顺着土匪指着的方向望去却见到满是恶臭的营房内。
而后便见到一个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女子正赤裸着身体目光呆滞的盯着上方的天空。分明营房里已站满了男人,可对于女人来说,似乎已经失去了羞耻心。
裸露在外的皮肉上皮开肉绽,到处都是青紫色的痕迹,下身的地方早已经被大片大片的血污浸透,散发着浓郁的腥臭气味。
“杀了我……”
女人的声音微弱,带着祈求的意味。
纵然是后来在无数科普频道看过关于岛国这些杂碎们的恶行,但当张无风亲眼目睹的时候仍是感觉到一股恶气直冲天灵盖。
“妈的,一群狗娘养的杂碎,他们就不配当人!”
葛麻子破口大骂,这一刻,哪怕是打家劫舍的土匪也是愤怒的一脚踹翻了身旁的凳子,瞪着的一双牛眼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只是闻声,
张无风却沉默了,作为一名军人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对着自己的同胞下手。
就算是葛麻子这些打家劫舍的土匪们手里头未必没有几条人命,但是眼下目睹这一幕惨状,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上前去了结了女人的性命。
未曾想,
女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就抢过了葛麻子腰间别着的王八壳子,而后用力的扣动了扳机。众人大惊失色,想要阻拦,甚至马青莲已经做好了要规劝的准备。
奈何还是晚了一步。
砰!砰!
两声枪响,女人倒在血泊中怒瞪着双眼,死不瞑目。
所有人都沉默了。
“走吧!”
张无风脱下身上的袄子披在了女人赤裸的身体上,就那么抱着朝着金刚寨上走。他比谁都清楚,眼前的惨案不是个例,甚至还在全国各地中不断发生。
一念间,张无风暗暗握紧了拳头,大力让指尖泛白。
他无比清楚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无它!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就在金刚寨的土匪们将战利品全部运往了山上的金刚寨的两个小时候,两道身影忽然在山林中隐现,见到小鬼子营地满目疮痍,两人惊呼一声,走出阴影。
“营长,这是什么情况,这一伙小鬼子被人连锅端了?”
“不清楚,我们先不要暴露,他们人多势众,等他们走了之后我们再去观察一下。”
......
上山的道路崎岖难行,但抱着一具冰冷尸体的张无风却走得异常平稳。
山风呼啸,吹得林木哗哗作响,好似在为这逝去的生命悲鸣。
原本还沉浸在缴获物资、打了胜仗喜悦中的土匪们,此刻一个个都闭上了嘴巴。他们跟在张无风的身后,脚步沉重,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压抑到极致的愤怒。
刚刚还叽叽喳喳,吹嘘着自个儿杀了几个鬼子的醉汉,现在也清醒了过来,默默地扛着缴获来的三八大盖,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胜利的喜悦,被这具惨不忍睹的尸体冲刷得一干二净。
他们是土匪,是亡命徒,是抢人粮食,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恶人。可他们也知道,什么叫底线。
而小鬼子,没有底线。
“妈了个巴子的!”葛麻子走在最前面,一脚踹飞了挡路的一块山石,那双牛眼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他回头看了一眼张无风怀里那被袄子包裹住,却依旧能想象出其生前惨状的女人,胸口剧烈起伏,像是有一团火在烧。
回到金刚寨,聚义厅里的酒肉依旧散发着香气,可再也没有一个人有心思去动上一筷子。
“找个向阳的地方,把兄弟们和这位妹子……一起葬了。”葛麻子的声音沙哑,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疲惫。
他亲自扛起锄头,带着几个没受伤的土匪,就在山寨后头的一片空地上挖起了坑。
黄土翻飞,没有人说话,只有锄头砸进土里的闷响和粗重的喘息声。
没有繁琐的仪式,没有哭天抢地的哀嚎。
三个战死的土匪兄弟,和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被并排放在了新挖好的土坑里。
葛麻子拧开一坛子烧刀子,没有往自己嘴里灌,而是将辛辣的烈酒尽数洒在了坟前。
“兄弟们,走好!”
“下辈子,投个好胎,别他妈再遇上这狗娘养的世道!”
他低吼着,将空了的酒坛子狠狠砸在地上,‘砰’的一声摔得粉碎。
“走好!”剩下的土匪们也齐齐地吼了一声,声音在山谷里回荡,充满了悲壮和不甘。
另一边,马青莲没有去看出殡。
她找到了那些一同被解救出来的姑娘们,她们被暂时安置在一间干净的屋子里。
这些女人大多都和那个死去的女人一样,目光麻木,浑身是伤,蜷缩在角落里,像是一群受惊的鹌鹑,对任何人都充满了戒备。
马青莲看着她们,就像是看到了自己可能的下场。
她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和悲伤,端来热水和干净的衣服。
“姐……姐妹们,别怕,没事了,到家了。”她的声音还在发颤,但却异常坚定。
她走过去,轻轻地帮一个女孩擦拭脸上的污垢。
那女孩浑身一抖,惊恐地想往后缩。
“别怕,我是马青莲,是张大哥救了我们。”马青莲的声音放得更柔,眼中不再只有对张无风的爱慕和依赖,多了一抹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坚毅。
她知道,风哥救了她的命,但她不能永远躲在风哥的身后。
她开始笨拙地,却又耐心地安抚着这些可怜的女人,给她们清洗身体,换上衣服,将热腾腾的米粥一勺一勺地喂进她们的嘴里。
夜,深了。
金刚寨彻底安静了下来,只有巡夜的土匪偶尔走动的脚步声。
张无风独自一人,站在了山寨最高处的瞭望台上。
山风凛冽,吹得他衣衫猎猎作响。
他望着山下,黑暗笼罩着大地,星星点点的火光在远处闪烁,那是被战火蹂躏的村庄。
他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着白天发生的一切。
那个女人临死前祈求解脱的眼神,那三个倒在血泊中的土匪兄弟,葛麻子通红的牛眼,还有马青莲那张既后怕又坚强的脸。
他曾经是个军人,保家卫国是刻在骨子里的天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