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魏佳情见状,不由得心头一惊。她并非震惊许长安突然出手,而是为王淮那句“灵骨是从他身上拔下”的话所震撼。
王淮在天书学院外门可是出了名的天才,人人都知道他拥有“天书灵骨”,是天生的修炼奇才,可谁能想到,这所谓的“天生灵骨”,竟然是从许长安身上夺走的?
更让她震惊的是,许长安在灵骨被夺后,不仅没有彻底残废,反而还能恢复修为,甚至拥有越阶杀敌的实力。要知道,灵骨被夺对武者而言,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多少天才因此一蹶不振,最终沦为废人。
可许长安却做到了常人无法做到的事情,这背后,到底付出了多少努力,又经历了多少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你们……你们敢动我?”王淮躺在地上,气息奄奄,却依旧不肯放弃,他用尽力气嘶吼着,试图用自己的身份来震慑两人,“我可是天书学院准内府弟子,还被府中一位导师看中了!
你们要是杀了我,导师一定不会放过你们,整个天书学院都会为我报仇!到时候,你们不仅会被逐出学院,还会被追杀到天涯海角,永世不得安宁!”
他知道,天书学院在修真界地位崇高,势力庞大,寻常武者根本不敢招惹。只要搬出天书学院和那位导师,或许能让许长安和魏佳情有所忌惮,不敢轻易杀他。
“魏佳情,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你弟弟根本没死!”见魏佳情脸上没有丝毫动容,王淮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阴狠,带着威胁的意味,“他是被我用阵法封印起来了,就在这秘境的另一处地方。不然,你以为我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追查到这里?”
提到魏无双,魏佳情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握着长剑的手微微收紧,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无双是她唯一的弟弟,也是她在这秘境中最牵挂的人。自从被王淮和叶不凡偷袭后,她就一直担心无双的安危,此刻听到王淮说无双还活着,她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
“那位看重我的导师,早就往我灵魂里注入了一道命魂。”王淮见魏佳情神色松动,心中不由得窃喜,继续威胁道,“我要是死了,临死前的所有景象,都会实时传到他眼里!到时候,他不仅会知道是你们杀了我,还会知道你魏佳情在山洞里做的那些龌龊事!你们魏家上下,一个都别想活,全得给我陪葬!”
他以为,只要用魏无双的性命和魏家的安危来威胁,魏佳情必定会投鼠忌器,不敢对他下手。毕竟,魏佳情向来重视亲情,为了弟弟和家族,她肯定会选择妥协。
听到这话,魏佳情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惊惧,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她握着长剑的手微微颤抖,心中开始犹豫。在天书学院的这些日子,她深知导师的权力有多大。王淮背后的那位导师,更是内府中出了名的护短,手段狠辣,若是真的被他盯上,不仅自己会有危险,整个魏家都可能因此遭殃。
更何况,王淮如今亲口承认弟弟还活着,虽然被封印了,但至少还有性命之忧。自己若此刻杀了王淮,固然能解心头之恨,可弟弟的下落就再也无从知晓,魏家也会面临灭顶之灾。可若是不杀他,放虎归山,日后王淮必定会报复,到时候不仅自己会身败名裂,弟弟和家族也依旧难逃厄运。
魏佳情握着长剑的手微微发颤,王淮的话像一根毒刺,狠狠扎进她的心口。那位内府导师的手段,她在天书学院时早有耳闻。此人护短成性,且心狠手辣,凡是得罪他的人,从没有好下场。若是王淮真的死在这里,命魂传回的画面必定会让导师迁怒于魏家,到时候别说整个家族,恐怕连魏家在修真界的根基都会被彻底拔除。
想到这里,她心中翻腾的杀意不由得滞涩了几分,剑锋微微下垂,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惧与犹豫。她不是怕了王淮,而是怕自己一时的复仇之念,给整个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而魏佳情这一刹那的迟疑,被躺在血泊中的王淮精准捕捉。他本已心如死灰,此刻见对方露出破绽,眼中瞬间燃起一丝狡黠的光,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心头顿时有了底气。他强撑着剧痛,脸上挤出一抹猥琐又得意的笑,声音嘶哑却带着十足的挑衅:
“看来你也怕了?”王淮喘息着,目光在魏佳情泛红的脸颊上扫过,满是不怀好意的打量,“这样,你若是不想刚才山洞里的丑事传遍秘境,也不想为断我手臂付出代价,就乖乖给我治伤,再亲自送我离开这炽焰秘境。另外,以后做我的暖床丫头,把我伺候舒心了,我或许能在导师面前替你美言几句,饶你们魏家上下一命!”
他顿了顿,视线转向许长安,语气中充满了轻蔑与不屑:“至于他,不过是个被拔了灵骨的废物!死前能享用你一次,这辈子也算没白活,我不如……”
王淮的污言秽语还没说完,脸上的得意便骤然凝固,如同被冰封般僵在那里。
“扑哧!”
一道寒光闪过,龙刀不知何时已重回许长安手中。他手腕轻抖,刀锋带着凌厉的破风声,径直朝王淮胸口刺去。刀刃精准地穿透王淮的躯体,将他死死钉在不远处的石壁上,却又巧妙地避开了心脏要害,让他不至于立刻断气,只能在剧痛中苟延残喘。
“佳情,你离远一点,这畜生,我来杀。”
许长安转头对魏佳情说了一句,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迈开脚步,一步步朝着被钉在石壁上的王淮走去,每一步都沉稳有力,像是踩在人心尖上,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魏佳情心头骤然一悸,万千心绪在胸中翻涌。她并非没有能力当场斩杀王淮,以她如今真武境的根基,即便被秘境压制,要解决一个重伤垂死的王淮也易如反掌。可她不敢。一旦王淮死在未央郡地界,凭着他与天书学院内府导师的牵扯,魏家必然会被直接认定为凶手。届时,那位导师震怒之下,定会调动学院力量围剿魏家,整个家族都将陷入灭顶之灾,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而许长安主动提出动手,显然是想将此事独自揽下。他要让自己这个与魏家毫无关联的“陌生面孔”,出现在那位导师通过命魂看到的画面里,如此一来,便能彻底将魏家摘出去,不牵连她分毫。
明明可以不必如此,明明可以置身事外,不必为了替自己报仇,将自身置于这般凶险的境地,可他偏偏选择了最凶险的一条路……魏佳情张了张嘴,想要劝阻,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许长安眼中那股不容动摇的坚毅,早已告诉她,再多的劝说都是徒劳。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后退,一步,两步,三步……直到退到远离王淮视线的角落,将这片充满血腥与仇恨的场地,彻底留给了许长安。她背过身,不忍再看,却又忍不住竖起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一颗心悬在半空,久久无法平静。
胸前传来的剧痛如同烈火灼烧,王淮疼得眼珠瞪得几乎要裂开,血丝布满了眼白。他死死咬着牙,布满血污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缓步走来的许长安,仿佛要将这个曾经被他视作“废物”的人生吞活剥。
“你……你敢!”他刚想开口嘶吼,怒斥对方的狂妄,却只发出一阵嘶哑的气音。
“啪!”
话音未落,许长安的巴掌已狠狠甩在他脸上。这一巴掌力道之大,远超王淮的想象,直接将他两颗带血的大门牙扇飞出去,脸颊瞬间红肿如猪肺,火辣辣的疼蔓延开来,让他眼前一黑,险些晕厥。
“这一巴掌,是为你勾结叶不凡、暗害佳情打的!”许长安的声音冰冷刺骨,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仿佛在看着一件毫无价值的垃圾。
王淮脑袋一阵眩晕,耳鸣不止,耳边全是嗡嗡的声响。他缓过劲后,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怨毒,又想张口咒骂,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扇在王淮另一侧脸上。这一巴掌比上一记更重,打得他脑袋猛地偏向一边,嘴角鲜血直流,顺着下巴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血花。
“这一巴掌,是为你当年趁我虚弱,伙同你父亲硬生生夺走我灵骨打的!”许长安的语气里,带着积压了数年的恨意,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当年你们父子为了灵骨,将我重伤致残,扔在乱葬岗等死,这笔账,今天该清了!”
“啪!”
不等王淮反应,第三记耳光接踵而至。这一次,王淮的脸颊彻底失去了知觉,嘴里满是浓郁的血腥味,连舌头都被打得发麻。他的脑袋如同被重锤反复击打,嗡嗡作响,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这一巴掌,是为我义父,那个被你父亲残忍害死的老人,为他的在天之灵打的!”许长安的声音低沉如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刺骨的寒意,“我义父不过是个普通的护林人,就因为撞见了你父亲夺我灵骨的阴谋,便被你们残忍灭口,抛尸荒野,这笔血债,你必须替你父亲偿还!”
“啪!啪!啪!啪!啪……”
紧接着,清脆又带着毁灭力道的巴掌声,接连不断地在空地上响起,如同密集的雨点般落在王淮脸上。许长安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每一巴掌都带着千钧之力,仿佛要将这些年所受的屈辱与痛苦,全部倾泻在这张令人作呕的脸上。
“这些,是为你在天书学院仗势欺人、祸害过的那些女弟子打的!”许长安的声音在连续的巴掌声中,依旧清晰而决绝,“你仗着有导师撑腰,在学院里横行霸道,强迫女弟子侍奉你,稍有不从便百般刁难,甚至废人修为,你以为这些恶行,就没人记得了吗?”
一连十几个重重的巴掌落下,王淮嘴里的牙齿被全部打落,下颚骨硬生生被打错位,鼻梁歪向一边,整张脸肿胀变形,鲜血淋漓,早已没了人样,活脱脱一副鬼哭狼嚎的惨状。他的脸颊高高隆起,像是挂了两个灌满血的水囊,眼睛被挤成了一条缝,连哭都哭不出来,只能发出“嗬嗬”的痛苦呻吟,如同濒死的野兽。
他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渐渐模糊,身体在石壁上不断抽搐,却仍吊着最后一口气。他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含混不清的字,带着一丝疯狂的挑衅,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来……来啊……我不信你……当真敢杀我……来!杀我,快……你这个废物,有本事就杀了我!”
他料定许长安不敢真的杀他,毕竟天书学院的威慑摆在那里,只要自己活着,就还有谈判的筹码,可一旦他死了,许长安也别想好过。
“扑哧!”
话音未落,原本插在他胸前的龙刀,随着许长安手腕一动,瞬间改变位置,刀刃精准而狠厉地朝他心脏划去。刀锋划破皮肉的声音清晰刺耳,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身后的石壁,形成一片刺目的血红。
王淮脸上本带着一丝嘲讽的冷笑,此刻却骤然僵住。他死死瞪着许长安,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恐,仿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曾被自己踩在脚下、视作蝼蚁的“废物”,竟真的敢对他下杀手!他难道就不怕那位内府导师的报复,不怕死吗?
到死,他脸上残留的最后神情仍是不屑的嘲讽,随即眼中的神采彻底涣散,脑袋随着被划开的上身一同重重摔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再无半点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