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安刚踏入未央郡主城的城门,便被眼前的景象震住!
主城的街道远比千水城宽阔平坦,一眼望不到尽头,往来的行人摩肩接踵,车马络绎不绝,空气中都透着繁华热闹的气息,绝非千水城可比。
他顺着路人的指引一路打听,很快便找到了气势恢宏的城主府。
刚要抬步踏入府门,两名身着铠甲的城卫兵便上前一步,横枪拦住:“站住!面见郡主,可有通行证?”
许长安不废话,直接从储物袋中取出王震天的家主令,递了过去。
他心里清楚,以往王震天来城主府,用的定然是这枚令牌,这两名卫兵不可能不认得。
果然,两名卫兵看清令牌上的“王”字后,瞳孔骤然一缩。
他们震惊的不是令牌本身,而是持令者竟是个如此年轻的少年,这小子看着不过十七八岁,修为也比他们还低!
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灭王家的人,心底也不禁疑惑这令牌是哪来的。
这三日,王家的被灭门的消息自然传得沸沸扬扬,凡是在未央郡内都略有耳闻。
可规矩在前,“见令如见城主”,即便心中存疑,他们也只能收起长枪,侧身让出通道:“请进。”
许长安收回令牌,迈步走进大殿。
刚进大殿,他抬眼望去,殿首的主座上空空如也,司空渡的身影也未出现,想来魏郡主是临时有事,尚未抵达。
许长安也没多想,随即目光落在客座上,那里,坐着两位身着灰袍的中年人,看气度便知身份不凡,想必就是未央郡另外两座城池的城主。
他们正是赤天城城主、赤霸,与罗鼓城城主,罗曹。
而他们二人身后,则各站着三位年轻男女,显然就是此次要前往炽焰秘境的入境者。
可当许长安感知到他们周身毫无收敛的修为气息时,却微微有些惊愕。
在场最高的修为竟已达真气三重,要知道,王震天也不过锻体十重啊!
而他们身后的年轻武者中,最高的竟也有真气一重,最低的也是锻体九重。
这等实力,远胜千水城。
他心中不禁生出疑惑,千水城虽同为未央郡下管辖的城池,可除了王淮,却连一个真气境武者都没有。
还好往年炽焰秘境的名额是按城分配,若是靠实力争夺,王家恐怕连一个入境名额都拿不到。
这时,殿内众人也注意到了许长安。
可当他们感知到他身上那在真实不过的锻体境气息时,脸上纷纷露出不屑之色,连一个起身迎接的人都没有。
在他们看来,这般修为,根本不配与他们同处一室。
许长安对此毫不在意,目光扫过殿内座位,径直走向赤霸与罗曹身旁的空位。
因为,那里空着一个座位,显然是专门留给千水城城主的位置,他坦然坐下,神色平静,仿佛没看到周围人轻视的目光。
许长安这般从容淡定,绝非盲目托大。
他本就是千水城的城主,依未央郡规,若有人对他不敬,他本就有权处置。
更重要的是,经这几个时辰,他体内空虚的龙气已恢复了些许,能勉强挥出一刀。
真要动手,未必能胜过在场的城主级强者,但若只想脱身而去,这殿中还没人能拦得住。
这时,坐在他隔位的隔位,赤霸眉头悄然蹙起。
他乃赤天城城主,修为早已达真气三重,在未央郡下辖城主中也算颇有威望。
他实在看不顺眼一个不过锻体七重的小辈,竟敢与他平起平坐!
虽说早有传闻王家被灭,可他打死也不信,覆灭那坐拥两位锻体十重高手的王家,会是眼前这个毛头小子。
即便退一万步,真让这小子侥幸得手,以往王震天来城主府,见了他也得恭恭敬敬地上前见礼,才敢落座。
可眼前这少年,不仅大大咧咧地坐在城主专属席位上,还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实在太过不知好歹。
只是,赤霸身为一城之主,自矜身份,若亲自下场与一个小辈争执,反倒落了下乘,传出去还会被人笑话。
两人中间的罗曹,他一眼便看出了赤霸的顾虑,当即朝身后三人中,那个身形最为壮硕的汉子递了个眼色。
那汉子心领神会,脸上勾起一抹阴笑,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
此人名叫罗壁,虽是三人中个头最高、体格最壮的,修为却是垫底的一个,仅有锻体九重。
但在罗曹看来,对付许长安这个锻体七重巅峰的毛头小子,罗壁的修为已然绰绰有余,足够将对方吓得屁滚尿流。
罗壁走到许长安身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眼神里的不善毫不掩饰,那目光仿佛在说:识相点就自己滚,别等我动手!
可许长安面对这赤裸裸的挑衅,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依旧慢条斯理地拿起茶壶,给自己面前的空杯倒着茶,动作从容,仿佛身前压根没人一般。
罗壁心中的火气瞬间窜了上来。
一个比自己低两个境界的废物,竟敢如此无视他?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压根不信,眼前这小子能凭锻体七重的修为灭掉王家,只当对方是千水城派来的狂妄之徒,仗着分配的秘境名额,在这里装腔作势。
毕竟,换做任何人,都绝不会相信,区区一个锻体七重巅峰的武者,能掀翻有着两位锻体十重高手坐镇的王家。
罗壁当即沉下脸,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小子,这是千水城主的席位,你也配坐?
若不是魏郡主仁慈,给你们千水城三个混名额的机会,单靠实力,你们怕是连秘境长啥样都见不到!”
说着,他抬手朝殿角一指,满脸嘲讽:“弱者就该待在弱者该待的地方,识相点就滚去角落蹲着!”
许长安这时刚好将茶倒满,面对罗壁这般明目张胆的挑衅,却依旧懒得理会,只是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凑向唇边,仿佛身前的人不过是空气。
这副无视的姿态,彻底点燃了罗壁的怒火。
他猛地探出手,想要夺过许长安手中的茶杯,再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让他尝尝无视自己的下场。
可他不知道,许长安等的就是这一刻。
就在罗壁的手掌离茶杯只剩寸许时,许长安手腕骤然翻转,杯中滚烫的茶水毫无征兆地泼向罗壁的脸!
“滋啦!”
滚烫的茶水溅在脸上,罗壁甚至没来得及反应,脸颊便瞬间被烫得通红,皮肤泛起水泡。
剧痛之下,他忍不住发出撕裂般的惨叫,声音在大殿中格外刺耳。
殿中原本等着看许长安出丑的众人,瞬间僵在原地。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少年,竟如此大胆狂妄!
明知罗壁是替赤霸出头问罪,却压根不把对方放在眼里,还敢当场动手!
罗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身为一城之主,何时受过一个小辈这般轻视?刚要开口发作,却被许长安抢了先。
只见许长安转向满脸狼狈的罗壁,摆出一副无辜模样:“你这人也真是,想喝茶直说便是,为何非要动手抢?”
他话锋一转,反倒成了“受害者”:“现在好了,你我这茶,都喝不成了!”
这话一出,殿中众人更傻眼了,先前还能说这小子是狂妄,可现在这般“恶人先告状”,简直是在找死!
许长安却没打算就此打住,他摆了摆手,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语气带着几分大度:
“罢了,看你这么喜欢喝,我也不嫌浪费,就再多赏赐你点!”
说着,便伸手去拿桌上的茶壶,作势要继续往罗壁身上浇。
“混账!”
罗曹身后,另一位青年终于按捺不住,大步上前一把夺过茶壶,怒目瞪着许长安。
这青年是罗曹的次子罗军,修为比罗壁高上一重,此刻正满眼怒火。
“小子,你可知你得罪的是谁?”罗军咬牙切齿地问道。
“谁?”许长安慢悠悠吐出一个字,语气里的不在意,几乎要将罗军气炸。
“我父亲,罗天城城主罗曹!”罗军刻意加重了“城主”二字,以为报出父亲的身份,定能让对方服软。
“哦!原来是罗城主的公子。”
许长安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可下一句话,却让罗军瞬间僵在原地。
“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眼前这几个没礼貌的蠢货,竟是罗城主教出来的子嗣!”
殿中众人再次被许长安的狂妄惊得说不出话。
他们本以为,罗军报出城主身份后,许长安定会乖乖道歉赔罪,却万万没想到,他竟还敢当众嘲讽罗曹教子无方!
短暂的错愕后,众人纷纷在心里冷笑:这小子,是真的活腻了!
罗曹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周身散出的寒意让周围空气都仿佛凝固。
这小子不仅没把他放在眼里,更是半点没给一城之主留面子!
罗军更是被气得浑身发抖,比直接被骂还难受,他指着许长安,声色俱厉地威胁:
“小子,像你这么狂傲的人,在这未央郡,往往死得最惨!”
“哦?那本城主倒要看看,我怎么个死法最惨?”许长安笑眯眯地回了一句,语气里满是漫不经心。
“哈哈哈哈哈!”
听到“城主”二字,罗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当场放肆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殿中其他人也纷纷朝许长安投去不屑的目光。
一个锻体七重的小子,也敢妄称城主,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直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罗军才勉强止住笑,擦了擦眼角的泪,语气里的不屑几乎要溢出来:
“城主?就你这锻体七重的废物,也配叫城主?”
“你要是能当城主,那这未央郡的城主,岂不是跟路边的野草似的,满地都是了?”
许长安没跟他废话,只是暗中指尖一动,掌心的王家主令骤然飞出,如一道银色流光,直奔罗军面门。
罗军正笑得猖狂,眼前突然被一枚令牌以极快的速度放大,他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东西,便感觉脸颊传来一阵剧痛!
“啪!”
清脆的撞击声在大殿中响起,罗军整个人如同被重锤砸中,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
由于力道太猛,他在空中不受控制地转了个一千四百四十四度的圈,最后“咚”的一声,重重砸在大殿的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