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脉深处，代号“天工”的地下基地主控室内，气氛沉重。
巨大的弧形屏幕中央，三道猩红的轨道线从太空笔直地刺下，锁定了整个龙国版图。
鹰国的“上帝之杖”天基武器系统，已经不再是理论上的威胁，而是悬在每个人头顶的现实。
屏幕前，江辰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眼前铺天盖地的数据流。
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六个钟头，面前的咖啡换了一杯又一杯，早已冰凉。
“绝对防御圈”的构想图在他的操控下不断变形，优化，每一个六边形网格都代表着人类工程学的极致，但整个蓝图却是一片无力的灰色。
“不行......”
江辰停止了操作，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
他揉了揉眉心，声音里透着极度的疲惫，但异常清晰：“算不出来，能量缺口是无底洞，填不上。”
一直站在他身后的赵定国，拳头无声地攥紧。
他看不懂屏幕上那些复杂的符号，但他看得懂江辰脸上那种几乎被抽空了所有精力的疲惫。
“到底差什么？”
赵定国往前一步，声音低沉地问道，“别跟我说专业术语，说些我能听懂的！”
“电。”
江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迎上赵定国的目光：“将军，这么说吧。这个盾，只要开启一秒，去年全国的总发电量，瞬间就会被抽空。你说，这仗怎么打？”
这个比喻，让赵定国瞬间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看着屏幕上那三道代表着死亡的红线，又看了看椅子上几乎一动不动的江辰，一股决然的气势从他身上升起。
他伸出手，沉稳地按住江辰的肩膀。
“走，跟我来！”
“去哪儿？现在每一秒都......”
“我让你看看，你背后站着的，到底是什么！”
赵定国不容置疑地拉着江辰站起，大步走向主控室外。
厚重的合金门“嗤”的一声滑开，灼热的空气夹杂着金属焦糊味和震耳的机器轰鸣扑面而来。
眼前，是一座真正意义上的地下钢铁城市。
他们站在横跨整个山腹的悬空玻璃廊道上，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巨大空间。
下方，数不清的巨型机械臂正将一车车数以吨计的金属锭，精准地投入到奔流的电浆熔炉中，整个山体都在这股力量下微微颤抖。
“全自动化材料处理中心！”
赵定国几乎得吼着才能让江辰听见，“从你点头到现在，不到二十四小时！这里从一张图纸变成了现实！它的产能，能同时支撑三个航母编队的建造！你告诉我，这够不够！”
他们跳上一辆内部高速磁悬浮列车，列车在巨大的管道中无声穿梭。
窗外，一个个堪比足球场的巨型仓库和组装车间飞速掠过。
最终，列车停在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垂直组装井前。
组装井内，无数道强光探照灯扫过一个个山峦般的机械构件。
这个空间，巨大到足以同时开工组装十台“龙渊”机甲。
江辰只是沉默地看着，一言不发。
他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当自己的国家决定豁出一切去做一件事时，能爆发出怎样可怕的力量。
“这里所有的一切，从这一刻起，全部归你调动！”
赵定国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盯着江辰，“江辰，你现在看到的，就是国家的决心！所以，别再跟我说‘不行’这两个字！”
回到主控室，江辰重新站到了屏幕前。
刚才那股排山倒海般的工业暴力美学，并未让他激动，反而让他眼中的疯狂更加纯粹。
他伸出手，在空中调出了一台结构复杂的立方体装置图纸。
“将军，你说的没错，有了这些，材料已经不是问题。”
江辰已经恢复了冷静，他已经想出了办法。
“这是‘物质重构矩阵’。理论上，只要有足够的基础元素，它就能给我们‘变’出任何我们想要的材料，别说造盾，就是给我们搓个中子星内核出来都行。”
“凭空变出材料？”
赵定国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重塑。
“对。”
江辰没有给他消化的时间，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无比严肃，“但这个矩阵和防御圈所消耗的大头都不是材料，而是能源，如果想要防御圈全天候运转，我们全国的能源是完全不够的。”
他猛地转身，直视赵定国：“我们现在的问题不是如何造盾，而是没有能源能驱动它！”
赵定国的脸色，终于从刚才的激动转为一片铁青。
他明白了。
没有能源，这一切宏伟的计划，这股足以撼动山脉的国家意志，都将没处使。
头顶上那三柄利剑，迟早要掉下来。
“所以......”
江辰的目光变得深邃，“在造‘盾’之前，我们得先干另一件事。”
他看着赵定国，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平静语气，说出了足以颠覆世界的话。
“先把能源——可控核聚变反应堆造出来。”
这个名词一出口，整个主控室彻底陷入死寂。
赵定国呆呆地站在原地，嘴巴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可控核聚变？
他知道这个技术。
那是人类科学的终极目标之一，几代顶尖科学家耗尽一生都没能实现的梦想。
现在，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说要把它当成解决问题的方案？
而且是在敌人随时可能按下发射钮的倒计时里？
这已经不是疯狂，这是在痴人说梦！
作为军方高层，他太清楚这五个字背后代表的意义了。
那是人类最伟大的梦想，也是最遥远的幻想。
每年，他都会审阅相关的预算报告，看到的永远是“进展缓慢”“仍需攻克关键技术”“预计下个十年取得突破”之类的字眼。
现在，在这命悬一线的关头，江辰却把这个需要几代人去完成的梦想，当成了救命的稻草！
“你是说......”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赵定国的声音艰涩，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每一个字都透着惊喜，“可控核聚变你也能造出来？”
他可没忘记，江辰可是还拥有着超级科技！
这就代表，这种只存在于幻想中的技术不是没可能实现！
“将军，一起来看看这到底可不可行吧。”
江辰邀请道，随即走向控制台。
赵定国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死死盯着江辰的背影。
他不是科学家，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无尽能源”这四个字对于龙国意味着什么！
困扰了国家几十年的航空发动机难题，需要庞大电力支撑的电磁炮和激光武器项目、乃至那遥不可及的深空探索计划......
所有被能源卡住脖子的尖端科技，都将在这一刻被彻底盘活！
赵定国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燃烧，每一根神经都在因这过于庞大的惊喜而疯狂跳动。
江辰转过身，将图纸调了出来。
他看着身后那个脸上已经因极度的震撼与狂喜而涨红的将军，沉声说道：“将军，忘了‘绝对防御圈’吧。”
“在头顶那三把剑打下来前，我们唯一的任务，就是先把‘烛龙’，给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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