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终于在所有学生复杂的心情中落下了帷幕。
因为榆城一中不允许学生提前交卷，所以也没有人在考场外晃荡，影响心态，大多考生都是以自身最好的状态考完。
最后一场考试的结束铃声响起时，教室里几乎同时响起一片如释重负的叹息声和桌椅挪动的嘈杂声。
交了卷子，走出考场，气氛瞬间就变得不一样了。
紧绷了两天半的神经终于可以松弛下来，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解放般的躁动和对即将到来的假期的憧憬。
周一鸣收拾好笔袋，起身离开座位。
恰好林薇正低着头，慢慢整理着自己的书包带子，侧脸显得有些疲惫，但似乎也松了口气。
“感觉怎么样？”
周一鸣停下脚步，很自然地打了声招呼。
林薇闻声抬起头，看到是周一鸣，轻轻点了点头：“嗯。还好”
她顿了顿，反问道，“你呢？”
“就那样吧，该写的都写了。”周一鸣笑了笑，语气轻松。
看着林薇淡淡的眉眼，“你是住校生吧？”他记得她好像是住宿生。
“嗯，”林薇点点头，“我是市里的。”
“那你一会就走吗？不吃午饭？”周一鸣只是平常的客套。
“嗯……一起吗？”林薇有些脸红。
“哦，我么……”周一鸣没想到林薇这么直接，一下有些措手不及，“我是打算等等就回家来着……”
“我想我该请你吃饭来表达谢意的……”林薇的表情很认真。
“这倒不用，咱俩谁跟谁啊……”周一鸣打个哈哈。
“好，那祝你假期愉快。”林薇倒也没强求。
周一鸣朝她挥挥手，“也祝你假期愉快，路上小心。”
“嗯，你也是，路上小心。”
林薇轻声回应，也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融入了下楼的人流中。
周一鸣看着她略显单薄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这才继续往楼下走。
刚走到三楼楼梯口，就听到一个清脆又带着点不耐烦的声音：
“喂！周一鸣！你怎么这么慢啊！磨磨蹭蹭的，我还以为你被老师留下补考了呢！”
一抬头，就看到姜绮正叉着腰站在下面几级台阶上，仰着头看他，脸上写满了“等你很久了”的表情。
“碰上个人，说了两句话。”
周一鸣几步走下台阶，来到她身边，“走吧。”
姜绮狐疑地打量了他一下：“碰上谁了？男的女的？”她下意识地朝楼梯上方看了一眼，但什么都没看到。
“同学呗。”周一鸣含糊地应了一声，率先朝校门口走去，“考完了，总算能喘口气了。”
姜绮跟在他旁边，暂时把刚才那点疑问抛到脑后，也兴奋起来：“就是就是！感觉身体被掏空！接下来就是美好的假期了！”
两人随着人流走出教学楼。
走廊里、楼梯间到处都是喧闹的声音。
住宿生们互相招呼着，急匆匆地往宿舍楼赶，有些家离得近或者有车来接的，考试的时候就会拿上行李，以方便直接离开学校。
跑校生则轻松许多，三三两两地说笑着往校门外走。
“你假期有什么打算？”
姜绮一边小心地避开一个扛着巨大编织袋的住宿生，一边随口问周一鸣，“不会真的就闷头复习一整个月吧？”
“不然呢？”周一鸣瞥了她一眼，“高二的暑假，你还指望能上天入地？”
为了应对高考，高三开学都是很早的，他们满打满算也只有一个月的假期。
“喂，一个月假期呢！总得给自己放两天假吧？”
姜绮不满地嘟囔，“天天学，也不怕学成书呆子。出去玩玩，看看电影什么的……”
周一鸣笑了笑，语气听起来很实际：“先等成绩出来再说吧。要是考得还行，说不定能松散几天。要是考砸了……”
他耸耸肩，“那估计就得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刻苦钻研’了。”
“啧，真没劲。”
姜绮撇撇嘴，“你就不能有点积极的计划？比如……约人出去旅旅游？”她说着，眼神瞟向别处，语气状似随意。
“旅游？”周一鸣像是听到了什么新鲜词，“跟谁？去哪？资金从哪来？一堆问题。再说吧。”他显然对这个提议兴趣缺缺，或者说，现阶段根本没考虑过。
“木头！”姜绮小声嘀咕了一句，懒得再跟他讨论这个“对牛弹琴”的话题。
两人走出校门，夕阳依旧热烈。
校门口比平时热闹许多，停了不少来接孩子的车辆，家长们翘首以盼，学生们则忙着告别或寻找自家的车。
“那我先回去了。”姜绮爷爷奶奶在乡下，昨日她妈妈就已经收拾好东西，等姜绮考完直接就能走。
周一鸣冲姜绮摆摆手，“考完了，好好歇两天。”
“知道啦！”
姜绮也挥挥手，“成绩出来了记得告诉我一声！我可等着某人的承诺呢。”她还不忘揶揄他一下。
“等着请我一年早餐吧！”周一鸣回敬一句，转身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姜绮看着他汇入人流渐渐远去的背影，哼了一声，也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考后的放松感包裹着她，但心里又隐隐对即将公布的成绩和这个漫长的假期，生出了一丝复杂的期待。
假期，终于开始了。
只是对于不同的人而言，这个假期的打开方式，注定会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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