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料，姜绮果然是病倒了。
她蜷缩在厚厚的被子里，却依旧觉得一阵阵发冷，只有呼出的气息滚烫得吓人。
“看看，让你昨晚淋雨！还不吹头发！现在知道难受了吧？”姜妈语气里是满满的心疼。
姜绮没什么精神反驳，只是蔫蔫地嗯了一声，像只病恹恹的小猫，连眼皮都懒得多抬一下。
“叮咚~叮咚~”
是周一鸣。
妈妈起身去开门。
很快，妈妈的声音靠近卧室门口：“绮绮，周一鸣来了，说是等你一起上学。”
姜绮心里微微一跳，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
还没等她回应，卧室门就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周一鸣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似乎有些犹豫该不该进来，目光带着询问看向姜妈。
得到肯定后，他才小心地跨进一步。
然后，他的脚步顿住了，目光落在床上的姜绮身上。
此时的姜绮，因为发烧，两颊透着不正常的绯红，像抹了腮红。
平时总是神采奕奕的眼睛此刻却有些涣散，显得柔弱又懵懂。
几缕碎发被汗水濡湿，黏在光洁的额角和脸颊旁。
嘴唇有些干燥起皮，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小脸，看起来比平时小了好几圈，引人怜惜。
周一鸣看着她这副模样，明显愣了一下，眉头不自觉地就皱了起来。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干巴巴地问了一句：“……你发烧了？”
姜绮没什么力气地点点头，声音因为鼻塞而嗡嗡的：“嗯……难受死了……”
妈妈在一旁叹了口气：“是啊，烧得不低，刚吃了药。今天肯定去不了学校了。”
随即转头对周一鸣说，“小鸣，你自己先去学校吧，让她好好休息。”
周一鸣的目光还停留在姜绮通红的小脸上，闻言点了点头，脚步却有点挪不动。
他犹豫了一下，才说：“那……你好好休息。多喝水。”
“知道了……”姜绮小声道，看着他站在那里的样子，心里莫名有点酸酸的。
周一鸣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抿了抿唇，冲姜妈点了点头：“阿姨，那我先去学校了。”
“哎，好，快去吧，别迟到了。”
周一鸣又深深看了姜绮一眼，那眼神复杂，有关切，有无奈，似乎还想做点什么却又无能为力，最终转身离开了。
听着门外传来的关门声，姜绮心里空落落的，把半张发烫的脸埋进枕头里，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
然而，没过多久，她的手机屏幕就亮了一下。
【忘了说，笔记我会帮你记。好好休息。】
……
周一鸣坐在教室里，讲台上物理老师正唾沫横飞地演讲着，此刻在他眼中却和某个在小酒馆里演讲的小胡子差不多。
早已无心听讲。
他的目光时不时瞟向那个空荡荡的座位。
桌面上很干净，不像平时总会摆着姜绮那花里胡哨的笔袋和摊开的言情小说。
‘也不知道退烧了没有？吃药管不管用？一个人在家会不会无聊？’这些念头盘旋着，让他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宁，连刘赫几次偷偷跟他使眼色讨论周六日安排都没注意到。
没有姜绮一同回家，速度都快了不少。
刚到家放下书包，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他拿出来一看，发信人赫然是李婉清。
心跳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
点开消息，内容简单直接：
【明天周六，早上九点，直接来我公寓补课。地址：碧水苑7栋802。准时。】
碧水苑是附近有名的高档小区。
去前妻的公寓么……
一想到李婉清周一鸣仿佛能透过屏幕看到李婉清那双含着笑却又深不见底的眼睛。
就在他万分纠结之际，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来电人是姜绮的妈妈。
“喂，你好？”
“喂，小鸣啊，是我，阿姨。”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阿姨单位突然有点急事，必须得过去一趟。小绮她一个人在家我还真不放心，烧是退了些，但人还蔫着呢……你看，方不方便帮阿姨过去照看她一下？我很快回来！”
周一鸣愣住了，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机上李婉清那条还未回复的消息，又想到姜绮病恹恹的样子，没有任何犹豫：“方便的阿姨，我现在就过去。”
“哎呀太好了！谢谢你啊小鸣！钥匙就在门口地毯下面，你直接进去就行！”姜妈妈又叮嘱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周一鸣深吸一口气。
李婉清那边……
他咬了咬牙，指尖快速敲击：
【好的，李老师。明天九点我会准时到。】
发送。
不等李婉清回复，他就快速拿起钥匙下楼。
算了，前妻什么的，先放一边，现在先看看自己的青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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