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水流足以冲刷掉身上的寒意和雨水。
姜绮挤了满满一手沐浴露，清新的蜜桃味香气瞬间弥漫在氤氲的水汽中。
泡在热水里，身体的暖意渐渐回来，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了刚才雨中的奔跑，还有……周一鸣和她挤在那件可怜的“衣服雨棚”下，靠得极近的瞬间。
想到他刚才近在咫尺的呼吸，和他身上淡淡的、被雨水冲刷过的清爽气息，姜绮感觉自己的脸颊又开始发烫，赶紧把半张脸埋进温热的水里，咕噜咕噜地吐着泡泡。
心跳好像有点快。
怎么会想起那个讨厌鬼……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他刚才触碰的短暂温度……
姜绮感觉脸颊又开始发烫，赶紧把半张脸埋进水里。
“绮绮！洗好了没有？快半个小时了！”妈妈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响起。
姜绮猛地回过神：“好了好了！马上出来！”
她慌忙擦干身子，套上干净的睡衣，是一条印着卡通小猫的浅粉色短袖套装，布料柔软贴身。
她用毛巾胡乱揉着湿漉漉的头发，但心里有点乱糟糟的，只是随便擦了擦就让长发披散在肩后，发梢还在滴水。
巧的是，刚走出浴室，门铃就响了起来。
“谁啊这么晚？”
妈妈在厨房问道。
“我去开！”
姜绮应了一声，趿拉着拖鞋走到门口，也没多想就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竟是去而复返的周一鸣。
他显然也匆匆擦洗换过了，穿了一件干净的灰色T恤，头发半干，显得有些蓬松。
他手里正拿着她那件忘在自己这里的校服外套，表情有点不自然，似乎正在斟酌说辞。
门突然打开，两人四目相对。
周一鸣所有准备好的话瞬间卡在了喉咙里，眼睛微微睁大，看着门内的姜绮，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姜绮本来就很白，现在刚刚洗完澡，白皙的脸颊被热气蒸得粉扑扑的，像初熟的水蜜桃。
平时总是扎起的马尾此刻松散开，湿漉漉的黑发如同海藻般披散在肩头，发尾还凝结着细小的水珠，顺着白净纤细的脖颈滑入睡衣的领口。
那双总是灵动的杏眼也因为水汽而显得更加清澈明亮，带着一丝毫无防备的懵懂。
柔软的粉色睡衣衬得她肌肤愈发白皙，整个人散发着湿润的、甜甜的蜜桃香气，和平时那个咋咋呼呼的样子截然不同，很甜。
周一鸣感觉自己的呼吸窒了一下，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撞，漏跳了好几拍。
他愣愣地看着她，一时忘了言语，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悄悄红了。
姜绮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还在滴水的头发，语气带着刚洗完澡的慵懒和一点疑惑：“周一鸣？你怎么又回来了？落下东西了？”
她的声音让周一鸣猛地回过神。
他触电般移开视线，有些慌乱地将手里的校服往前一递，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了些：“哦……那个，你的……你的外套，忘……忘给你了。”
他感觉自己舌头有点打结。
姜绮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拿的是自己那件校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带着点嗔怪：“就为这个啊？你傻不傻，明天给我不就行了？还又跑一趟。”
“你没偷偷闻吧，别像那些瓦学弟一样，叫我妈妈。”她故作嫌弃的伸手接过外套，指尖不经意地碰到了他的手指。
处在青春期的身体总是很敏感，经不起挑逗。
周一鸣像被烫到一样迅速缩回手，眼神飘忽，不敢再看她，语气硬邦邦地试图掩饰刚才的失态：“怎么可能，我又不性压抑！倒是你……你……你赶紧把头发吹干，滴水滴得到处都是。”
他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般转身就往楼上跑，“我上去了！”
姜绮看着他几乎是同手同脚逃离的背影，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滴水的发梢，又回想了一下他刚才那副微微躬身耳根通红的样子，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
一抹红霞悄然飞上她的脸颊，比刚才被热水蒸出来的更甚。
她抱着那件湿外套站在门口，心里像有只小鹿在怦怦乱撞，嘴角却忍不住一点点地向上翘起。
“绮绮，谁啊？站门口干嘛呢？”妈妈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哦！没谁！是周一鸣，来还我校服！”
姜绮慌忙关上门，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
她抱着外套，脚步轻快地走回自己房间，都忘了妈妈关于吹头发的念叨。
窗外，雨不知何时已经渐渐小了，只剩下淅淅沥沥的余韵，敲打着窗棂，正像少年少女此刻杂乱无章的心跳。
她走到书桌前，拿起手机，插上耳机，手指在音乐列表里熟练地滑动，很快找到了薛之谦的《其实》。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个年纪的女生似乎都喜欢听一些伤感的情歌，哪怕她们不是很懂歌曲的意思，也还是乐此不疲。
舒缓而略带伤感的前奏在耳畔响起。
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被雨水洗刷得清澈的夜空和远处朦胧的灯火，不自觉地跟着旋律轻轻哼唱起来：
“如果被你一笑而过，还不如让你选择想要的生活～”
哼到这句时，她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周一鸣那副总是带着点嫌弃、又偶尔会露出笨拙关心的表情。
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在肩头，发梢的水珠偶尔滴落，浸湿了一小片睡衣。
“分开时我会笑着说，当朋友问你关于我～”
“我都会轻描淡写仿佛没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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