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小道来到河边,秦天柱刚要动手,忽然看到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
这河边早放满了罪妇们用来捕鱼捉下的笼子。
她们只早晚来一趟,平时无人看顾。
难道,是有人趁着这个空挡,来偷东西?
秦天柱猫着摸过去。
一打眼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蹲在河边掏笼子呢。
这不是那什么大小姐家的丫鬟小荷吗?
那日趾高气扬,现在都落得来偷鸡摸狗了?
小荷当时来晚了,并未赶上学习如何编织笼子,也未准备物料。
不过这笼子有什么作用,倒是听了个全乎。
“住手!”
秦天柱忽然钻出来,一声爆喝。
“噗通!”
那小荷本就在干亏心事,当即被这一声爆喝吓了一大跳,脚下一滑,直勾勾地栽入水中。
这河水从高山上来,冰冷刺骨。
那小荷又不会水,掉下去就抽筋了,惊慌地扑腾两下后,整个人就像铅坠子一样打不住地往下沉。
“呜呜呜!”
沉下去最后一刻,小荷勉强转过身来,一看是秦天柱,顿时更吓得魂飞魄散,沉得更快了。
这丫鬟怎么笨手笨脚的!
秦天柱都服气了,只能赶紧丢下手里的柴刀和火折子,一个猛子扎了过去。
好在岸边水并不深,秦天柱下水踩着水,伸手一把捞住小荷,便将她拉入怀中。
这溺水的人,一见救命稻草便会不要命地盘上去。
当下无论秦天柱怎么呼喊,小荷都死命地拉着秦天柱,愣是差点将他也拽到河中心去。
折腾半天,秦天柱废了老大的劲,才抱着小荷上了案。
此刻她正如一只小树懒一样,挂在秦天柱身上,死死地贴着。
双手如同铁箍,抱得秦天柱后背都隐隐生疼。
“上岸了,撒手吧!”
秦天柱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还坐在自己腿上的小荷,无奈劝道。
此刻小荷惊魂甫定,抱着秦天柱浑身颤抖,牙关咯咯作响,是听不进去了。
“算了,抱着就抱着吧,反正吃亏的也不是我。”
秦天柱直接往后一倒,摆烂地躺倒下去。
小荷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也就跟着压了下去。
别看小荷只是个丫鬟,身材却是颇为有料。
这往下一栽,前胸直接就撞到了秦天柱脸上。
不好,教练!有人带球撞人!
“啊!”
姿势斗转,这下小荷反应过来,惊呼一声,赶紧松手翻了下去。
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捂着白里透红的小脸,惊呼道。
“你,你,你个浪徒子,干嘛呀!”
“我干嘛?刚是谁把你从河里捞出来的?”
秦天柱一听便气不打一处来。
“那你搂着我干嘛!”
“再说了,若不是你吓我,我能掉河里去?”
小荷立刻缩成一团,双眼警惕地等着秦天柱,话音刚落,被寒风一吹,立刻就是一声清脆的喷嚏。
“阿嚏!”
你还有理了?
秦天柱懒得跟她废话,这临近冬季,外面气温只有十度,不赶紧生火,她得冻死。
于是捡起地上的火折子,找了个背风的大石头,拢了一团火。
小荷此刻已经冻得脸色乌青,抖得不像话,只往火旁一爬,眼中满是恨意。
“还愣着干嘛?还不把衣服脱了烘烘?”
秦天柱说着,脱下外衣。
“啊!”
小荷尖叫一声,立刻捂住了眼睛,支支吾吾地道。
“我看你就是心怀不轨!现在暴露了吧!”
“那你冻死吧!”
秦天柱站了起来,又捡来几根粗壮的枯枝一搭,将自己衣服搭了上去。
一边伸手抚着身上的水珠,一边准备脱裤子。
天气虽寒,也就刚才上岸时感到有些寒冷。
现在不知怎的,体内忽然涌起一股热力,浑身滚烫。
在火光映照下,皮肤上水汽腾腾,就跟蒸桑拿似的。
奇怪,这身体有这么强横呢?
这几日进补肉食时,秦天柱倒是时常感觉体内力量充盈。
或许是受那一贴补药与肉食的滋养,大有进益。
“你,你住手!”
看秦天柱腰带都解开了,小荷自然更慌,真以为秦天柱要对她干嘛。
当即站起来就准备跑。
可寒风秦天柱受得了,她可受不了。
刚站起来,风一吹她浑身便传来刺骨的寒痛,脚都不听使唤迈不出去。
当即便跌坐在地,下一秒竟控制不住地惊恐害怕大哭起来。
秦天柱止住了手,眼看小荷唇色发乌,知道再捱下去,她就完了。
干脆站起来,不由分说地将她抱了起来,纳入怀中。
起初,小荷还挣扎两下,可感受到秦天柱胸膛滚烫的温度之后。
求生的本能竟让她控制不住地贴了上来。
原本跟冰块一样的身体,也在逐渐回暖。
“还不脱?”
“再不脱,不光你会冻死,还会连带把我也害死。”
秦天柱目光平视,语气却是严肃。
“我里面……没穿亵衣。”
小荷声若蚊呐。
“我不看。”
秦天柱闭上了双眼。
犹豫片刻,小荷终是一咬牙,缓缓动作起来。
一边动作,还不断抬头盯着秦天柱是否睁眼。
好半天的功夫,才剥除衣物,贴了上来。
荒郊野外,一男一女,相拥取暖。
想到这里,小荷心中的羞赧便涌了上来,伸手一把捂住秦天柱的双眼。
“你要是敢看,我杀了你!”
“日后你要是敢把这事儿说出去,我也杀了你!”
秦天柱一笑。
“要不要再贴紧点?”
“我看你好像又开始抖了。”
小荷沉默片刻。
默默贴了过来。
小半个时辰,两人衣服烘干。
中间秦天柱又添了几次柴火,离开时小荷死死抱着胸口,蜷缩如同一只小兔子。
眼中虽有敌意,却没有之前那种恨意。
等二人都重新换上半干的衣服,坐在火堆旁暖身子,秦天柱才悠悠开腔。
“偷东西可是不对的,家中若是没有吃的,你可以来找我学编篓子。”
“或者,跟着罪妇们一起去挖野山芋。”
小荷一低头,咬着嘴唇没有答话。
本来没有去找秦天柱取经,就是抹不开面子。
谁成想,现在彻底丢光了!
不光了没了面子,身子都给秦天柱摸完了!
想到这里,小荷便露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泫然欲泣。
“那……你能给我一些吃的么?”
秦天柱直接摇头。
“不能。”
“想吃东西,要么凭本事自己弄,要么来我这里那东西换。”
他又不是开善堂的,谁家有困难接济谁。
再说了,这对主仆最大的问题便是,没放下身段。
这都发配到桃源村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了,还当自己是人上人呢!
那群罪妇都能自己动手,大家都是人,凭什么给她们开后门?
“换……”
小荷低着脑袋,口中嗫嚅着,这两个字仿佛对她来说十分沉重。
就跟吊在她腿上的铁镣铐,拽着她往更深更黑暗的河底而去。
她就是丫鬟命,跟着小姐来到桃源村,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大小事务都是她一手操办,如今断了粮食,自然也是她出面解决。
到如今,还没觉得哪里不对。
只奈何,她一个丫鬟,哪儿有东西,来跟秦天柱换肉吃?
“我……拿身子跟你换,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