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成坐在轿子上,被四名轿夫抬着。江辰王飞宇两名仙师护卫在左右,风风光光行进在台城县的主路上。
他这一生中什么时候经历过如此荣耀的时刻,感受着路两旁人群的注视,不知不觉间呼吸都已经变得急促起来。
“江老爷江老爷是我,富贵呀,小人在这里给您请安了。”
人群里有人扯着嗓子冲他喊道。
江大成寻声望去,那正是他村里的小地主刘富贵,以往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如今也只能躲在人群里叫自己的老爷了。
江大成只是面无表情地抬抬手算是打过招呼,心里虚荣心已然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江辰骑在马上看着这热闹荣耀的场面,心中觉得如果原主在天有灵能看到的话,他应该也会感到满足了。
就这样热热闹闹的一行人来到了县衙门口。
县太爷张永旺恭恭敬敬地将他们请进县衙里。
后院早已经有一堆女眷等候了。
“辰儿,娘可想死你了。”
进到县衙后院,一个同样穿着华贵丝绸衣服,脸上皱纹深刻的中年女人,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来到江辰面前激动开口。
不是别人,正是原主江辰的母亲。
“娘,儿子也想你,您身体可还好吗?”
江辰握着她的手。尽力做出一个儿子见到母亲后该有的态度。
“好,我身体好着呢,就是怪想你的。”
“儿子你在仙门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受苦?有没有被人欺负?”
说着,江辰母亲留下两行热泪来。目光中满是关切。
还不等江辰回话,他旁边江大成已经抢先开了口,语气中带着些许责怪。
“老婆子你说什么呢,咱儿子现在是仙师,在宗门可受重视了,谁敢欺负他?”
江辰也顺着江大成的话回到:“娘,我在宗门一切都好,没有人欺负我,吃得饱穿得暖还有钱花,您不用挂心。”
“娘知道你一切都好就放心了。”
说话间江辰面带歉意地看了一旁的王飞宇一眼,后者回给他一个善意的笑。
说什么宗门里面没有打骂欺辱,这也就是说出来让原主父母宽心的话。
真实情况是个什么样,他们这些从宗门底层杂役升上来的人,心里比谁都清楚。
江辰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悲哀,如果眼前的这对父母知道,他们的儿子已经被人毒害死了,不知又该会是何种景象?
和原主母亲说了几句话,原主的大哥二哥又带着自己新娶进门的媳妇来见他这位小叔子。
大嫂是放牛沟隔壁村庄户人家出来的闺女,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待人接物却大方得体,见到他这个仙师也能有说有笑丝毫不怯场。
二嫂是县城李员外家的小女儿,大户人家的女儿想来是读过书的,性格温婉内敛不善言辞,面对江辰有些拘谨。
江辰取出两颗具有温养身体功效的养生丹,送给两人作为见面礼。
紧接着便是一些街坊邻里七大姑八大姨,凑上来和江辰说话。
这个说我小时候抱过你,那个时候说你还在我家吃过饭呢,并一个劲儿地跟原主的父母说他们生养了一个好儿子,场面一度热闹而亲切。
江辰和这些人都一一耐心回话问好。
一行人在院子里寒暄一阵,便被知县张永旺往后院正堂请。
王飞宇和几个杂役弟子,则是各自去了给他们准备好的上房休息。
张永旺特意让人备了几桌上好的酒菜,主桌上江大成高居上座,在张永旺和一众乡绅名望的恭维下很快便有了醉意。
副桌上,原主母亲在知县夫人和一众乡绅太太的簇拥下,被一个精心编造的笑话同样逗得乐不可支。
而一众乡亲邻里,也沾江辰这位仙师的光,得以在衙门里美餐一顿。
所有人看上去,都很满意。
直到夜深后,这场宴席才得以结束。
江辰回到给自己准备好的房间,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想帮原主实现衣锦还乡的愿望,江辰根本不会做这些在他看来纯耗心神的事情。
替原主做了这件事情,告慰了原主的在天之灵,他心中也感到几分轻快。
正当他来到床铺前盘膝坐下,打算今晚继续吞服丹药打坐修炼度过的时候,却感知到有人往自己房间这边来了。
很快敲门声响起。
江辰起身开门,却见是一身醉意面色驼红的原主父亲江大成,在他身后跟着亲家李贵。
“小辰啊,你李伯父有件事想要请你帮忙。”
将二人让到屋里来,江大成开口说道。
闻言,江辰将目光看向李贵,却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老李有什么话你就直接和小辰说,大家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见他这个样子,江大成打着酒嗝,一拍胸脯大喇喇开口。
江辰也是跟着开口,“李伯父有什么事你但说无妨。我能帮上忙肯定帮,但如果超出我的能力范围,相信你也能理解。”
江辰见他一副为难的样子,料想他的事,即便对修士而言也有一定难度的,当即并没有把话说满。
李贵闻言点点头,这才开口说道。
“事情是这样,台城县南郊的石梗山是我李家的祖坟所在,那里有一座我祖传的宅院,上坟扫墓的时候供家人暂住。”
“宅院平时也没人住,大半年前我带家人去扫墓,却不想宅院已经被他人所占了。”
“更要命的是,占这宅院的并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位仙师。”
“他打杀了我几个仆人,将我们赶了出来,俨然是将那宅院强占了。”
“我来是想请仙师,看能不能想办法将这位给请走,我愿用别处的另一处宅院献给他作为交换。”
听李贵将事情说完,江辰斟酌着开口问道:“你没将愿用别处宅院交换的事跟他说?”
“我说了的,但是他并不愿意。”
“如果是别处也就算了,被仙师占了我也不敢有什么想法,可石埂山是我的祖坟所在,实在不能割舍。”
“他严禁我把他存在的事情说出去,并让我每月给他运送一批牛羊牲畜,据运送牲畜的下人回来说,那宅院已被他糟蹋得血污不堪。”
“祖宗安眠之地被如此糟蹋,我为此常常心中不安。”
说着,李贵脸上露出悲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