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立于台阶之上俯视着从地上起身的众杂役，除了郭大壮一人偷偷跟他使眼色外，其余众人无一人敢抬头和他对视。
别管这些人以前对江辰是什么态度，现在他突破练气一层，便是众人眼中只能仰望的存在，心中有的便只剩下对于仙师的敬畏。
尤其是站在前排的方金水，他身体已经勉强恢复，此时却是控制不住的战栗，完全就是吓的。
他没想到江辰竟被执事堂委任了丹房管事的差事，直接就是他的顶头上司。
想起过去半年来种种对江辰的苛责和针对，他心里满是绝望。
“谁能告诉我，王有胜的死是怎么回事？”
江辰冷着脸开口，身为管事刚上任就死了一个上等杂役，这事他不能不过问。
闻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人敢开口说话。
“启禀管事大人，是有人说您是因为吃了废丹这才突破了练气一层。”
“王有胜多年一直不能感气入体，听了这话信以为真，这才铤而走险的。”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郭大壮。
不同于别人的小心谨慎，江辰是他从小一起到大的兄弟，现在成了丹房管事他心里有的只是兴奋得意。
这下在这丹房里以后是真的没人能欺负他了，属于他的好日子来了。
“大壮，你到前面回话。”
江辰开口将郭大壮叫到跟前。
“是谁传我是因为吞服废丹才突破练气一层的？”
大壮闻言毫不迟疑地用手一指站在前排的方金水。
“他说的，我亲耳听到了。”
方金水顿时吓得面无血色，慌乱之间便出言极力反驳否认。
“你胡说，我根本没有说过那种话，你不要血口喷人。”
“就是你说的，很多人都听到了。”
大壮也是丝毫不让。
江辰抬手制止两人的争吵，看向方金水的目光冷得要结冰。
又是你，正想找机会收拾你呢，自己撞上来了。
“还有谁听到他说这话了？”江辰将视线移向众人，挨个扫视。
“启禀管事大人，我也听到了。”
站在方金水旁边的另一个名叫王旭的上等杂役抱拳行礼，颤声开口。
“大人突破练气一层，我等仰慕得很，便讨论大人是如何做到的，想效仿一二。”
“我清楚听到方金水说，您突破是因为吃了废丹，他还说您是走了狗屎运。”
“我也听到了。”
“启禀大人我也听到了。”
很快便有好几个杂役开口作证。
知道再也抵赖不过，扑通一声方金水跪在了地上。
“大人明鉴，我只是随口一说实在没想到那王有胜会真的去吃废丹啊。”
他现在真是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因为嫉妒江辰突破，又被当众教训，他心里气不过便随口说了一句，没想到会给自己招来这么大的麻烦。
“这么说，你也承认你说过那些话了？”
江辰抓住他话头，立刻开口厉声质问。
“明知道废丹吃了有生命危险，却还说那种话你居心何在？”
方金水磕头如捣蒜，只是一个劲开口求饶，不过江辰这次却不可能放过他了。
这种人留着，如果哪天让他侥幸也突破了练气，必定是个祸患。
此子断不可留。
“方金水，你造谣生事毒害同门，我作为丹房管事有生杀问责之权。”
“你这些年积攒的灵资我会差人送到你家去，他们下辈子也能衣食无忧，你就安心地去吧。”
说罢，江辰调动灵力灌注于右手，一掌拍在方金水天灵盖上。
求饶声戛然而止，方金水身子无力地栽倒，已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一瞬间，在场所有人噤若寒蝉，落针可闻。
“以后再有敢无端生事者，这就是下场。”
众杂役齐齐躬身应是，无人敢发一言。
“为了杜绝再发生偷服废丹的事情发生，以后各丹室每日炼制的废丹，都要登记造册统一交到我这里进行处理。”
“郭大壮由下等杂役升为上等杂役，全权负责这事。”
“周师兄不在丹房由我全权负责，日常事务交由方旭和郭大壮两人，几名上等杂役进行辅助，但有差池我必定问责。”
“拿上我的腰牌，到杂物房领两口棺材，将王有胜方金水两人拉到后山安葬。”
江辰一连开口下达多项指令，众杂役立刻按照他的吩咐开始忙活起来。
……
下午，炼丹房主院侧方一处独立小院内，江辰已经换上了一袭青衫，坐在院中的石桌前喝着茶水。
侧院本就是给丹房管事居住的地方，只是另一名管事周师兄无心丹房事务，在别处另有居所只偶尔过来一趟而已。
郭大壮坐在江辰对面，手里拿着一柄法剑上下打量个不停。
“辰哥，我还是第一次摸仙家法器，你别说还真就比咱村头李铁匠的手艺好得多。”
“那是当然，怎么说也是给练气弟子用的，自然不能是凡俗能比。”
大壮连连点头称是，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喜欢这法剑。
“辰哥真羡慕你，我什么时候才能感气入体突破练气啊。”
眼见的江辰成为仙师受人敬仰，郭大壮心里替他高兴的同时，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
毕竟兄弟有不如自己有。
他还指望着成为了仙师，风风光光回村给自己老爹好好长脸呢。
江辰笑笑，“别着急，最多有个两三年，你肯定也能练气入体的。”
“哎，希望如此吧。”
大壮只当他是在安慰自己，殊不知江辰心里另有打算。
在极品丹药的辅助下，江辰自忖最多一年的时间自己必定能够突破练气五层，到那个时候自己便能够使用清理丹毒的功法帮他人清除丹毒了。
到时每天帮大壮清除一次丹毒，让他可以天天服用凝气丹，感气入体的概率自然能大大提升。
只是这涉及自身最大的隐秘，江辰也不便对他明说罢了。
大壮是他在这个世界唯一可以真正信任的人，这是经过检验的，自然得好好扶持才行。
“对了辰哥，这是方金水几年来积攒的灵资。”
大江将身旁石凳上放置的一个木盒递给江辰。
“差人送到他家吧，我当众说下的事情不能食言。”江辰摆摆手并没有去接。
大壮闻言却是笑了，“辰哥，我拿着你的腰牌专门到杂役房查过了。”
“方金水他是个孤儿，此前一直在街上流浪，五年前赶上门内选拔才入了赤阳门。”
“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家人。”
“这样啊，原来也是个苦命人。”江辰只得将木盒接过。
“辰哥，你也不用可怜他，他害死的杂役光咱知道的就不下三个，这种人死有余辜，更何况你还赏了他一口棺材，门内死去的杂役有几个有这待遇，这可得从你的月例里扣除的。”
“做到这个份上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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