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哈特喉结滚动，问出了一个无比现实的问题。
“那我们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标志着一位联盟名将，彻底放下了他所有的骄傲跟尊严。
然而，莫秦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他无视了格哈特的求助。
“安娜。”莫秦按下了另一个通讯频道。
“在，大公！”安娜的声音立刻传来，有点紧张。
“启动一级生物危害应对协议。”莫秦吐出了一串让格哈特等人完全无法理解的词汇。
“以绿谷村为中心，设立半径十公里的绝对隔离区，任何生物不得进出。派遣所有部队，对隔离区进行24小时不间断监控，重点侦测异常生物活动跟环境变化。”
“是！”
“命令巴林，立刻改装一架秃鹫级运输飞艇，加装三型密闭采样模块跟战地净化喷淋系统。我需要一支小队，进入疫区，带回样本。”
“明白！”
“汉斯，”莫秦切换了频道，“命令第一，第二步兵团，立刻在隔离区外围建立第二道防线。所有士兵必须穿戴全套防护装备。任何试图冲击防线的生物，无论它曾经是什么，授权就地格杀，无需请示。”
“收到，大公！”
“马尔萨斯，”莫秦最后对上了巫妖的全息投影，“将你所知道的，关于永恒之环的一切，包括他们的组织结构，行动模式，魔法特征，在十分钟内，整理成报告，发送到我的终端。”
一连串命令精准又高效，不带任何感情地在半分钟内全部下达。
会议室内的联盟众人都看傻了地看着莫秦。
他们完全听不懂那些协议，模块，但他们能感受到，一张针对这场未知灾难的，无形的大网，正在被迅速又有序地铺开。
在他们还在为怎么办而恐慌时，莫秦已经完成了初步的战略部署。
做完这一切，莫秦才转过头，目光重新落在了格哈特的身上。
他拿起桌上那份刚刚还让格哈特备受屈辱的战略合作伙伴协议，在对方惊愕的注视下，不带丝毫犹豫地，将它从中间撕成了两半。
“将军，”莫秦将撕碎的纸片随手扔在桌上，声音平淡的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时代变了。”
“旧的协议，已经配不上我们即将面临的新世界了。”
他站起身，走到墙边的巨大地图前，重新拿起一枚代表着联盟军力的蓝色棋子，跟一枚代表着铁血公国的黑色棋子。
他将两枚棋子，并排放在了一起。
“现在，我们来谈谈新的合作方式。”
“第一，即刻起，你，格哈特将军，以及你麾下所有东境军团的指挥权，暂时移交给我。你的部队，将与我的军团进行混合整编，接受统一指挥，统一调度。”
“第二，联盟必须立刻启动战时法案，将东境三省所有的工厂，矿场，粮食储备，全部转为军用生产。所有生产计划，由我方拟定。”
“第三，我需要联盟议会，在三天之内，将他们珍藏在皇家图书馆里，所有关于古代魔法，神话时代，以及各类异闻的最高密级文献，全部拓印一份，送到黑石城。”
莫秦每说一条，格哈特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这已经不是割肉喝血了，这是要将联盟东境军团的骨髓都抽出来，彻底变成莫秦自己的东西！
他将失去对军队的控制，联盟将失去对东境的控制。
这比之前那份协议，苛刻百倍！
一名年轻的联盟副官终于忍不住，鼓起勇气地站了起来：“莫秦大公！你这是要吞并我们！议会不会同意的！这是背叛！！”
莫秦的目光，终于从地图上移开，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背叛？”
莫秦冷笑一声。
“很快，你就会明白。当那些东西爬满大陆的每一个角落，当你们的城市一座座变成死域，当你们的家人和孩子在你们面前变成啃食血肉的怪物时……”
“所谓的忠诚，所谓的国家，是多么一文不值，可笑的东西。”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格哈特，说道：
“将军，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给你，跟你的联盟，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你可以拒绝。然后，带着你的数万大军，回到你们的防线，用你们骑士的长剑跟法师的火球，去对抗那无穷无尽的，杀不死，砍不尽的亡灵海。”
“而我，会守好我的黑石城。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会从幸存的行商口中，听到共和联盟这个曾经存在过的国家的名字。”
这番话，彻底浇灭了格哈特心中最后一丝反抗的火焰。
是啊，他能怎么办？
拒绝？然后像个傻子一样，用过时的战争方式，去对抗一场闻所未闻的生化天灾？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无人机画面中，那名士兵被活活撕碎的惨状。
他知道，莫秦说的是事实。
在那种怪物面前，他的军团，就是去送死的。
漫长的沉默后，格哈特睁开双眼，眼中的挣扎跟痛苦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输光一切后，破釜沉舟的决然。
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后退一步，在会议室内所有联盟成员惊掉下巴的目光中，双脚并拢，脊梁挺直，对着莫秦，行了一个标准的，战败将领向胜利者移交指挥权的军礼。
“共和联盟东境军团，代理总指挥官，格哈特·冯·伦德……”
他的声音，无比清晰地响彻整个会议室。
“……及麾下三万七千名将士，听候您的调遣，总指挥官阁下！！”
总指挥官阁下这六个字，分量极重。
它宣告了旧世界军事格局的彻底瓦解，还宣告了一个以莫秦为核心的，前所未有的军事同盟，在末日的阴影下，正式诞生。
一旁，一直没说话，假装看戏的帝国使团，为首的老者瞳孔一缩。
他悄悄地按下了袖口中一个微小的传讯法阵，一道只有他能感知到的信息，被紧急送回了万里之外的帝都。
【最高警报：世界格局剧变。联盟屈服。莫秦已整合联盟东境全部军力。】
【新威胁出现：永恒之环。威胁等级：灭国。】
建议：立即停止一切与联盟的敌对行动，重新评估对铁血公国的战略。
莫秦平静地接受了格哈特的效忠，仿佛这一切，本该如此。
他甚至没有多余的废话，立刻进入了新的角色。
“很好，格哈特将军。”
“你的第一道命令：立刻让你军中所有的信使跟传讯法师动起来，将我的命令，传达到东境的每一座兵站跟城市。”
“从现在起，我的战争，开始了。”
他转过身，重新面对那幅巨大的大陆地图，眼神锐利的像刀。
旧的秩序已经崩塌，那么，就由他来建立新的秩序。
一场波及整个世界的战争，已经无可避免。
但这场战争的玩法，将由他，莫秦，来重新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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