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秦几人顺速回到各自的地方。
刚才那声枪响带来的骚乱,已经渐渐被卫兵用棍子和军靴压制。
“都给我滚出来!”
第七号监舍的木门被人一脚踹开,木屑飞溅。
几名还在睡梦中的战俘被惊醒,随即冰冷的靴尖就招呼过来。
“谁让你们进来的,昨晚不是命令禁止了吗”
“你们tm是耳朵聋吗?”
卫兵们愤怒的吼道,然后像驱赶一群牲口一样,把他们赶了出去。
咒骂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莫秦被人流推搡着,走进营地中央。
不一会营地中央的空地上,已经跪满了黑压压的人群。
所有的战俘,都被赶到了这里。
卫兵们排成两排,手中上膛的步枪对准了人群。
气氛压抑。
莫秦看到人群自动分开。
一个身影缓缓走来。
是冯·施耐德少校。
他穿着一身笔挺整洁的帝国制服,马靴锃亮。
他的步伐不快。
他手上戴着白色手套,握着一把鲁格手枪。
显然刚才开枪的就是他。
施耐德停在队列前方,蓝色眼眸扫过每一张战俘的面孔。
有一些战俘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还在讨论。
“到底是在搞什么啊?又是这又是那的?”
“听说是死人了。”
……
“肃静,我知道你们还有些人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告诉你们,克鲁格死了!”
他的声音宏大激昂。
“一个忠诚的帝国少尉,死在了你们这群蛆虫的营地里!”
“我需要一个人承认自己是凶手。”
他举起手枪,轻轻吹了吹枪口的烟。
“也可以很多人1。”
“我不在乎是谁干的,我只在乎我的权威。”
“现在,告诉我,是谁杀了他?”
没有人回答。
大家都你看我,我看你。
莫秦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看来看去。
随后施耐德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
“很好。”
“看来你们都很讲义气。”
他开始在队列前缓缓踱步,马靴踩在碎石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莫秦跪在人群中,低着头,但用眼角的余光在观察着这个男人。
呵,这不是典型的帝国贵族军官吗,傲慢、自负,享受着掌控他人生死的快感。
完美吻合。
突然,施耐德的脚步停下了。
他停在了一个年轻战俘的面前。
那个年轻人因为恐惧,身体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时不时还发出啜泣声。
“你在哭什么?”
施耐德轻声问道,语气甚至有些温柔。
年轻战俘惊恐地抬起头,对上那双蓝色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因为害怕吗?”
施耐德弯下腰,用枪管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
“别怕。”
“很快就结束了。”
话音未落。
“砰!”
一声枪响。
年轻战俘的头颅直接向后炸开,脑组织混合物溅了周围人一脸。
他身后有些一样年轻的战俘,吓得长大了嘴,想要尖叫。
却被卫兵的枪托死死顶住。
施耐德直起身,看都没看倒下的尸体。
他将手枪插回枪套,仿佛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现在,还有人想哭吗?”
全场鸦雀无声。
“很好。”
施耐德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来你们需要一些帮助来唤醒记忆。”
他朝身后的卫兵队长示意。
“把他们分批带到行刑室。”
“我要亲自审问每一个人。”
“直到有人说出我想要的答案为止。”
卫兵们冲进人群,开始粗暴地拖拽第一批受审者。
汉斯就在其中。
他没有反抗,只是在被拖走时,回头看了一眼莫秦。
莫秦明白他是再说放心,我不会说的。
行刑室的门关上了。
很快,里面就传来了击打声和战俘的求饶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对于跪在外面的战俘来说,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们听着行刑室里传出的声音,想象着里面发生的惨状,在想象到一会轮到自己时……脸上完全没有了血色,变得煞白。
安娜跪在队列后方,双手因为颤抖而紧紧攥着衣角。
格罗姆和加尔兄弟俩低着头,他俩身材高大,也看见了汉斯被拖进去了,愤怒的握紧双拳。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
行刑室的门再次打开。
汉斯等第一批进去的人被卫兵像死狗一样拖了出来,扔在泥地上。
他浑身是血。
脸已经肿得不成样子,鼻子和嘴里还在往外冒着血沫。
他趴在地上,艰难地抬起头,用那双几乎睁不开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施耐德。
眼神里没有半点屈服。
“嘴硬的杂种。”
卫兵队长朝他身上啐了一口。
施耐德走到汉斯面前,用马靴的尖端抬起他的下巴。
“帝国老兵?真是帝国的耻辱。”
“我给了你重新效忠的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
嗬!
汉斯直接一口血痰吐向施耐德的马靴。
施耐德厌恶地皱了皱眉,向后退了一步。
“拖下去。”
“别让他死了。”
他冷冷地命令道。
莫秦看着这一幕。
一股杀意从他心底升起,汉斯怎么说也算是他来到异世界的第一个朋友。
居然被别人如此对待。
莫秦已经有点想一枪打死他了。
但他还是深呼吸了一下死死地压抑住了杀意。
现在动手,是匹夫之勇。
不但救不了汉斯,还会把所有人都搭进去。
而且计划将彻底失败。
莫秦对自己说道。
将这笔账记下。
迟早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审讯还在继续。
一批又一批的战俘被拖进行刑室,然后又像是垃圾一样被扔出来。
队列在缓慢地缩短。
莫秦的位置,越来越靠前。
他知道,马上就要轮到自己了。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模拟着即将到来的审讯。
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才能既不引人怀疑,又能保全自己。
终于。
两名卫兵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他面前的光线。
其中一名卫兵用枪托不耐烦地砸了一下他的后背。
“下一个,就是你!”
“跟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