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晃晃悠悠又过了几天。
有了小雅帮忙，二楼确实轻松不少。这丫头手脚麻利，嘴也甜，把苏婉清和林小雨照顾得妥妥帖帖，端茶倒水，捶腿揉肩，样样抢着干。
柳菲菲偶尔会使唤她一下，她也笑嘻嘻地应着，从不抱怨。
林凡乐得清闲，每天除了固定训练一下赵一他们和新人，大部分时间就窝在二楼享受。
这天下午，天气不错。苏婉清和林小雨在靠窗的垫子上晒太阳，小声说着话，手时不时摸摸还不显怀的小腹，脸上带着柔和的光。
柳菲菲有点犯困，回房睡午觉了。陈薇在整理她的药材。小雅则在厨房忙着准备晚饭。
林凡溜达着，看到冷雪又一个人坐在角落的桌子前，对着那本厚厚的物资账本和计划书，眉头拧成了疙瘩。
下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侧脸上，能看清她睫毛很长，鼻梁很挺，就是嘴唇抿得有点紧，显得心事重重。
林凡走过去，拉过一把椅子坐到她旁边：“咋了冷律师？又算不过来了？”
冷雪吓了一跳，抬起头，看到是林凡，下意识地把账本往怀里收了收，眼神有点躲闪：“没…没什么，就是核对一下数据。”
林凡眼尖，看到她刚才似乎在揉太阳穴：“是不是头疼了？别老盯着这些数字，歇会儿。”
“没事，习惯了。”冷雪摇摇头，又想低头看账本。
林凡却伸手，按住了账本的一角。他的手指碰到她的手背，能感觉到她皮肤很凉。
冷雪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脸颊微微泛红：“林先生…”
“劳逸结合懂不懂？”林凡不由分说，把她手里的笔抽走，“走，陪我去楼下看看他们陷阱布置得怎么样了，顺便透透气。”
“可是…”冷雪还想挣扎。
“这是命令。”林凡故意板起脸。
冷雪抿了抿唇，最终还是站起身：“…好吧。”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赵一正带着刘二和新来的那个中年男人老李在院子周围忙活，按照林凡给的册子布置陷阱。看到林凡下来，赶紧跑过来汇报进度。
林凡随便听了听，检查了几个陷阱，还算像模像样。他随口指点了几句，赵一他们连连点头。
冷雪跟在他身后，默默看着他和手下交流，眼神有些复杂。
这个男人，有时候杀伐果断吓死人，有时候又懒散好色没正形，但处理起正事来，却意外地有条理，让人不自觉信服。
检查完陷阱，林凡没立刻上楼，而是在院子里的一个破旧石凳上坐了下来，拍了拍旁边：“坐会儿，晒晒太阳。”
冷雪犹豫了一下，还是依言坐下了，只是离他有点远。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洒在身上很舒服。院子里很安静，只有赵一他们远处干活的声音。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
林凡眯着眼，享受这难得的宁静。他侧过头，看着冷雪。
阳光给她冷白的皮肤镀上了一层柔光，眼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着，看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股子生人勿近的冷冽气质，在阳光下好像融化了一点点。
“以前没末世的时候，你是啥样的？”林凡忽然开口问。
冷雪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她沉默了几秒，才轻声说：“…就是普通的上班族，每天忙案子，开会，加班…想着怎么升职，怎么赚钱…”
“挺累的吧？”
“…嗯。”冷雪轻轻应了一声，似乎勾起了些遥远的回忆，眼神有些飘忽，“有时候累得回家倒头就睡，连妆都懒得卸…”
“现在不用化妆了，也挺好，省事。”林凡咧嘴一笑。
冷雪被他这跳脱的话逗得嘴角微微弯了一下，虽然很快又抿直了，但那一瞬间的风情，让林凡看得有点愣神。
“还是现在好。”林凡看着她说，“虽然危险了点，但没那么多破事，自在。想吃就吃，想睡就睡，看谁不顺眼就揍他丫的。”
冷雪：“…”这算什么歪理？
但她心里不得不承认，某种程度上，这个男人说得对。末世虽然残酷，但确实少了很多虚伪和复杂的东西。
“你呢？”冷雪忽然鼓起勇气反问，“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我？大学生，刚毕业，租了个小破屋，天天想着怎么找工作，怎么还房租。”
林凡耸耸肩，“谁知道还没开始奋斗呢，末世就来了。也好，省得受老板气了，现在我自己当老板。”
他的描述简单直接，带着点混不吝的洒脱。
冷雪听着，很难把眼前这个掌控着这么多人生死、拥有神秘力量的男人，和那个为房租发愁的应届生联系起来。命运真是奇妙。
“其实…谢谢你，林先生。”冷雪忽然低声说。
“谢我啥？”
“谢谢你收留我，给我…一个容身之所。”冷雪看着自己的手指，声音很轻，“还让我做这些…我好像还有点用。”
她这话说得有点卑微，和她平时冷静强势的样子反差很大。
林凡心里动了一下。看来这女人，外表坚强，心里其实也挺没安全感的。
“谢啥，你有价值，我用人，就这么简单。”林凡摆摆手，语气随意，但接着又补了一句，“不过，你确实做得很好，帮了我大忙了。”
冷雪抬起头，看向林凡。阳光下的男人，笑容有点痞，但眼神很亮，很真诚。
她的心，不争气地猛跳了几下。
【叮！冷雪好感度+15，依赖度+10！】
就在这时，二楼窗口探出个小脑袋，是小雅：“老板，冷姐姐，晚饭准备好啦！苏姐让我叫你们上来吃饭呢！”
“来了！”林凡应了一声，站起身，很自然地朝冷雪伸出手。
冷雪看着那只骨节分明、带着力量感的大手，犹豫了一瞬，还是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林凡稍一用力，把她拉了起来。她的手很软，指尖微凉。
两人手指一触即分。冷雪飞快地低下头，耳根又红了，快步走在前面。
林凡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晚饭的气氛似乎有点不一样。小雅炒了个青菜，还用有限的调料拌了个凉菜，味道居然不错。
林凡心情好，多吃了一碗饭。
柳菲菲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吃饭时眼神在林凡和冷雪之间瞟来瞟去，但没说什么。
晚上，林凡躺在沙发上，琢磨着下一步。物资确实得尽快补充了。下次出去，得多带点人，目标也得更大一点。
正想着，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靠近。
他睁开眼，看到冷雪站在沙发边，手里拿着一件叠好的干净衣服。
“林先生，我看你明天要外出，这件衣服洗好了，你…要不要换上？”冷雪的声音有点不自然，眼神飘忽，不敢看他。
林凡有点意外，坐起身：“哟，冷律师还管这个？”
“…顺手的事。”冷雪把衣服递过来，手指微微有些抖。
林凡接过衣服，指尖不经意地划过她的手心。
冷雪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缩回手，转身就想走。
“冷雪。”林凡忽然叫住她。
冷雪脚步一顿，背对着他。
“下次跟我一起出去吧。”林凡说，“老窝在家里算账也没劲，出去透透气，顺便也让你看看外面的情况，以后计划做得更准。”
冷雪的肩膀微微动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过了几秒，她才低低地“嗯”了一声，然后快步走回了房间。
林凡看着关上的房门，摸了摸下巴。
看来，冰山开始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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