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物理天才

任务被陆续分发下去，这一刻，李玄才感觉到了一点点所谓的成就感。

也得亏是身边如今有了人可用，不然就说那细盐，他根本就没办法在短时间里铺设开来。

而现在，借助娘子寨和雁荡寨的人马，李玄可以迅速地把市场铺开。

“豆腐卤水、卤豆干、千张、精油，这部分生意看来是可以慢慢交给如烟去做了。”

随着李玄手里生意的扩大，李玄不得不开始提前规划。

如今豆腐类生意是他的主要收入来源，但随着细盐的上市以及他彻底掌控整个凉城县衙，这部分的收入占比就会慢慢下降。

这倒不是说不赚钱了，相反，豆腐类的生意会更加赚钱，毕竟如今整个凉城都在他的掌控之内了。

但相对于细盐的暴利，豆腐类生意的收入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果然还是得掌权，有权有兵，这才是立足的根本。”

两日后，尧沟忽然传来了一个好消息，第一批红砖已经正式出窑。

李玄大喜过望，立刻赶去了尧沟。

“李捕……哦，不，李大人，这是刚出窑的红砖，您看看，是否满意？”

当着外人的面，王振特意没去和李玄攀交情。

只是话到嘴边，这捕头二字又特意给他改成了“大人”二字，顿时让四周不少村民对李玄又敬畏了几分。

“怎么这么快就烧出红砖了？我不记得咱们有现成的窑厂啊！”

李玄一边问，一边拎起一块红砖，放在手里掂量，分量颇沉，竟是比普通的红砖要重上不少。

但还没等他诧异追问，却听王振笑着道：

“大人忘了，尧沟西口那块土坡，不一直有一个窑厂吗？”

“当年这窑厂可是专门给附近几个县城提供红砖的，只是后来打了几次打仗，那狗日的北武蛮子四处烧杀抢掠，还把这窑厂给毁了。”

“但庆幸的是，当时窑厂一共五口马蹄窑，毁了四口，还有一口虽然也遭到了破坏，但并不严重。”

“所以前天我回来后就带着大家伙儿把这窑厂专门给修复了，这不才有的今天的红砖嘛！”

王震一脸红光的笑道，那张老脸上写满了骄傲。

现如今，他因为和李玄关系亲近，又同时替李玄管理窑厂，因此这身份地位在村中自然是水涨船高。

要知道，如今的李玄可不是空架子。

那可是凉城县衙的总捕头，手底下有着近千人的人马，单是这数字，这些村民听着就已经觉得敬畏了。

“那这红砖怎么烧制的有些不同啊？”

李玄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追问道：“我看这重量以及砖块的结实程度，似乎都比普通的红砖要好上不少。”

这窑厂烧制砖块，需要从选土、和泥开始，然后再是制坯、晾坯，最后才是放入窑炉烧制。

其中，最为关键的便是选土、和泥，特别是选土，烧砖的土一般都选用黏土，但黏土也分类别和好差，这直接决定了一块砖最终的质地到底如何。

“大人好眼力！”

王震笑着说了一句，然后冲着围观的村民一招手，一个年纪不过十七八岁，赤着双脚，皮肤黝黑的少年便犹豫着走了出来。

李玄好奇地望了过去，王震立刻介绍道：

“这好砖啊，可都是这小子捣鼓出来的。”

李玄不由讶异，来了兴趣，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赵守敬。”

少年望着李玄，显得有些紧张。

李玄语气柔和：“王老哥说，这红砖是你捣鼓出来的，能跟我说说过程吗？”

赵守敬微微迟疑，下意识地看向王震。

王震当即笑骂了一句：“瘪犊子玩意儿，李大人让你说你就说，看我做什么。”

“噢。”

赵守敬点了点头，这才开口说了起来：

“其实这事没什么可说的，就是我发现以前的红砖烧制出来后，太脆，很容易断。”

“我就想着是不是那些黏土的问题，毕竟红砖是用黏土做的嘛！”

“所以我就专门用各种不同的黏土，反复地进行尝试，大概失败了三十几次后，然后就这么烧出了这种红砖。”

少年的几句话说得极为简单，可李玄却从中看到了一个天才。

按照少年所说，这种反复采用不同材料进行同类试验的方式，按照后世的说法就是单因素实验方式。

这种实验手法，在后世自然不算什么，可在这个年代，特别是在没人引领的前提下，赵守敬就能自行领悟，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天生的物理天才。

谁都知道黏土有种类区分，其中含沙量的多少，也决定这黏土的好坏。

但谁又能像赵守敬这样，去一次次的试验呢？

“你很聪明，也很能干，以后你就跟着我干吧！我每个月给你七两银子，如何？”

李玄笑着道。

四周村民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一个月七两，这不比种田干苦力好了太多倍了吗？

可就在众人一个个都眼红，甚至是嫉妒地望着赵守敬的时候，这少年却是摇了摇头，瓮声瓮气地道：

“我想要参军！我要去战场上杀北武蛮子。”

“为什么？”

李玄一愣，反问道。

四周村民也是一个个替他惋惜，有的甚至已经在轻声责怪赵守敬不懂珍惜机会了。

“这些都是匠人的活，只能算是奇淫巧技，并不能平定天下，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

赵守敬梗着脖子，道。

李玄不由大笑，这赵守敬有些意思，年纪虽小，却心怀天下。

“谁告诉你这些就是奇淫巧技的？”

李玄拍了拍赵守敬的肩膀，道：“走，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赵守敬不明所以，但还是跟上了李玄的脚步。

而李玄则是边走，边低声对王震嘱咐了几句。

王震先是有些错愕，接着边又点了点头，然后快步离开。

没多久，几人就来到了锻铁房中。

“李大人，你想让我看什么？”

赵守敬看着四周热火朝天的场景，不禁好奇道。

正这时，之前离开的王震气喘吁吁地赶了回来，手里还抓着一个小布包。

“这些东西认识吗？”

李玄指着布包中分门别类摆放的三种材料，笑眯眯地问道。

赵守敬低头一看，迟疑地道：“认识，这是硫磺、这是木屑，这白色的好像是茅房边上那种白灰。”

“不错，这白灰的真正名字其实是叫硝石。”

李玄笑道，他让王震去准备的正是土法炸药的三种材料。

所谓一硝二黄三木屑，这个在后世人人会背的口诀在这个时代却无异于是天方夜谭。

李玄也不多废话，按照适当比例将这三种材料混合之后，便找了个无人的地方点燃了引线。

赵守敬、王震等人一直看着李玄动作，搞不懂李玄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可就在几人疑惑之时，突然一声巨响，犹如山崩地裂一般传来。

那一团被李玄随意搅拌过后的材料，居然爆发出了一股骇人的威力，竟是将四周的泥土、山石都炸飞了。

“这也是奇淫巧技，它能建功立业，平定天下吗？”

李玄笑眯眯地望着已经呆若木鸡的赵守敬，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