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阵子，是不是越来越不怕死了？”沈兰突然开口。
“怎么说？”
“之前你连个账都不敢明面上接，现在是只要有人喊你名，就敢拿纸去敲门。”
陈北笑了笑，“不是我不怕，是我后面有人了。”
“你那几个兄弟？”
“不是，是你。”
沈兰脚步一顿，脸上的动作一僵，回头瞪了他一眼。
陈北嘿嘿一笑，“你不是说要我请吃饭嘛，那我得回请一句。”
“滚。”
饭后回到厂区，兄弟几个已经聚在车间后面那块空地，等他回来分钱。
“南岸那单到账了。”张继财一边抽烟一边点头，“那边果然怂，一听飞字组，就立刻回款。果然人活着就是一口气，一张单子。”
“钱拿到了？”
“大熊下午跟我一起去的，直接拿了四万的现金，其余部分他们说月底补。”
陈北点点头，伸手接过那叠钞票，沉甸甸的，热乎的。
“好，这单我们干得干净利落，也没动手，谈判拿下。老规矩，三七分。”
“不是说五五吗？”大熊眼皮一跳。
“这单不是硬仗，是靠脑子和脸拿下来的，出力比不上出面。我们要长久，就得把每次拿钱都搞得明明白白。”
菜素从后头递过来一张分账单：
陈北：主事，拿40%。
张继财：谈判执行，拿20%。
菜素：谋划，拿15%。
大熊：押车搬钱，拿10%。
杂项备用：15%。
“杂项是干嘛的？”鬼子摸不着头脑。
“兄弟出事了、车坏了、条子要打点，这些都得花钱。”陈北解释，“以后每笔账都有个‘杂’，不拿就是不负责任。”
没人反对。
“你们觉的这样分，有问题没？”陈北环顾一圈。
“没！”几人异口同声。
“好，从今天起，我们飞字组，正式立账。”
说完这句话，他站起来，把那一叠钞票按分账单一人一叠的分出去。
钱不多，但每一张都发的光明正大。
晚上，金国阳拿着一块板砖敲着工具车，“北哥，咱下次是不是该搞点印章啥的？”
“印章？”陈北没听明白。
“就像收账单上盖个章，带点威慑力。”
“这倒是个主意。”菜素来了兴趣，“我可以设计一个，‘飞’字嵌个锋刃边框，看着就不虚。”
“我说……你们能不能别把飞字帮搞成个办公机构？”
“本来就差不多了。”张继财接过话，“现在咱除了不发工资，啥流程都有了。”
“那我再提一条。”菜素忽然开口，“下次出账之前，我们要提前列‘出账责任表’，每人干什么、怎么干、什么时候反馈，全写清楚。免的有人临时掉链子，出事没数。”
“这听着……”陈北皱了下眉。
“麻烦？”菜素问。
“不，是稳。”
“那就试一试。”
深夜，沈兰给陈北发来一条BB机讯息：
【那家面馆不好吃，下次换一家。】
陈北盯着屏幕看了半天，笑着摇了摇头，回了一个字：
【好。】
几天后，又有两单账找上门来，一家是厂区东面的“金广服饰”，一家是中转仓的“顺隆布业”。
两家都不是拖账太久的主儿，但都有点耍赖的苗头。
陈北挑了金广服饰下手。
“这单我不上，菜素带队。”陈北在出发前说，“继财做副手，大熊出力，国阳开车，鬼子候补。”
“你不上？”
“我想看看你们能不能自己跑完。”
“你这是考我们？”
“不，是给你们试试以后没我的时候，能不能把活吃下去。”
兄弟几个对视一眼，没人反对。
那天下午，飞字组第一次不带陈北，独立跑了一单账。
晚上回来时，钱虽然只拿回六千，但几个兄弟眉头都舒展了，菜素还专门拿回一张对方开出的“延期还款证明”。
“我们逼不出全部，但他们写下这个，后续就好追了。”菜素说。
“你们干的好。”陈北点头。
“不过有个小问题。”张继财忽然皱眉，“我们这次去的时候，厂区边上有人盯我们。”
“谁的？”
“不知道，看着不像条子，也不是普通工人。”
陈北想了想，“安排一下，明天去周边摸一圈，看看是不是有人盯上我们。”
“盯我们干嘛？”鬼子不解。
“我们现在不是以前那种光着膀子、见人就上的路子了，”陈北缓缓道，“我们有钱了，有名了，就一定有人想吃掉我们。”
“那咱干不干？”
“干。”
陈北起身，望向西边的天幕，那一晚的夜，比以往更黑了一点。
但他心里却越来越亮。
要是怕黑，就别出来混。
第二天一早，菜素带着鬼子绕了西沙口一圈。
两个小时后回来，脸色都不太好看。
“确实有人在厂区外晃悠。”菜素把笔记本扔在桌上，“跟我们出发、回程的时间重合得很准，三次。”
“认人不？”陈北问。
“不认识。”鬼子点了根烟，“个子不高，戴鸭舌帽，衣服没标识，混在人群里很难盯。我们没上去打招呼，他也没主动露面。”
陈北没吭声，把桌上的账单推开，陷入沉思。
“盯咱的人要么是条子，要么就是其他帮的。”敖雪兵说，“现在飞字组响了，不可能没人眼红。”
“要真是条子，现在就不是盯，是叫了。”张继财接口。
“那多半是其他口子。”菜素翻了翻记录，“我查了下，西沙口这一片，还有个叫‘海豚社’的，最近收账也收得狠。”
“我听说过。”敖雪兵抬了抬下巴，“那帮人以前混码头的，后来吃不饱，跑来厂区这边收账，三个人一个队，主打一个‘偷袭’，专盯不敢还手的小厂。”
“啃软的？”陈北抬了抬眉。
“对，而且不讲规矩。”菜素补充，“我们飞字组出活，带单据、写责任，他们是直接上门堵人。说白了就是一帮没脑子只会砸的。”
“那他们要是真看我们不顺眼，会不会出手？”
“指不定。”菜素顿了顿，“但就目前看，他们是想摸我们底。要真动手，估计是从外围兄弟下手。”
爱心猫粮1阅豆
南瓜喵10阅豆
喵喵玩具50阅豆
喵喵毛线88阅豆
喵喵项圈100阅豆
喵喵手纸200阅豆
喵喵跑车520阅豆
喵喵别墅1314阅豆